尹巷虽然是妖王,但待自家人极好,他给了天泽和太平一个安全的生活场所,教导两个孩子熟练使用妖力,让他们学会独立生活。
不同于太平的洒脱随性,天泽总是不爱与人交流。即使面对尹巷,他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与尊重。因此,尹巷总担心这个孩子未来有一天会离开他们。
终于,在一个平和的深夜,天泽不辞而别了。
尹巷的故事到此为止,回到房间后,任逸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只因惊蛰为她补足了后半段的故事。
那是在20世纪初,天泽独自在世界各地闯荡。最深的海,最高的山,最荒芜的沙漠,最美丽的森林……他去过很多地方,少年冒险的脚步从未被任何事物束缚,直到某一天,他来到一座山上。
这是一座普通的南方小山,山脚下的村庄早已破败不堪,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指引着他向山腰处走去。天泽后来才知道,那是神之血的指引,而他遇见的是在他全部生命中最不想见到的人。
当天泽漫无目的地搅动一方清泉时,身后的垂柳苏醒了。缠绕在树干上的锁链上有被冰封过的痕迹,但他最初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只因那柳树忽然间幻化为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古朴的衣衫,四肢隐约有些僵硬,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天泽。
“自由,好久不见!”
天泽猝不及防间被强行拉入了这段因果,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棵树究竟是谁。
惊蛰将她与自由的故事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天泽,对方却没有任何评价,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天泽是困不住的风,他还有许多想去的地方没去过,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没做成……然而当他向惊蛰道别准备离开时,柳树身上的铁链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径直冲向他!
这铁链上带有神力,将天泽死死的捆在树上,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惊蛰说,只要你不离开,铁链自然会放松。
惊蛰说,你不喜欢我讲的故事吗?
“没关系。”温柔的手臂环抱住天泽因为脱力而颤抖的身体,像个满怀爱意的妻子,又像个温柔的母亲,“我们可以共同创造一些新的故事,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陪你。”
天泽道:“我要离开这里,你愿意陪我吗?”
惊蛰沉默了。不只是因为大树行动不便,又因为这里是存放了她与自由的美好回忆的地方。
就这样,两人一个满心幸福,另一个心怀怨恨,在湖边生活了20年。
这20年里,天泽不是没有尝试过离开,可每当他试图逃离,甚至仅仅是在脑子里想一想,铁链都会立即做出反应,随之而来的就是几乎要勒断骨头的束缚感。久而久之,他的精神也接近崩溃。
终于,在第20年的某天,天泽决定在铁链的束缚下强行杀死惊蛰。也许他自己也会死,谁知道呢,但他绝不后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铁链没有阻止他的全力一击。
“我不是你要等的人。”面对满脸惊愕的惊蛰,天泽只是重复着他在这许多年里说过无数次的话,“也许我们前世确实发生过什么,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我,我现在只想离开。”
彼时春光正好,湖边鲜花盛放,一片生机勃勃。
惊蛰抬手接过被天泽用爪子撕断的柳枝,尽管惊讶于天泽的决定,那双眼睛里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愤怒的情绪。“自由,我早该想到的,你生来就是为了自由。以前人类抓不住你,而现在,我也抓不住你。”
她这句话不像是在忏悔,反而像是一种解脱。
天泽没有反驳她对自己的称呼,实际上,他之前已经反驳过太多次了。
“你说你喜欢我。”天泽的声音温和平静,那双染血的爪子却尽是无情与残暴,“如果你喜欢我,请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他向来说到做到。
惊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植物妖是最无情也最贪生的物种,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例外改变旁人对这个种族的看法。“契约无法解除,你杀我吧。”
天泽没有留情,利爪将树干撕成两半,树妖的灵魂也跟着被撕裂,飘往天空,最终消失在天泽的视野中。20年的相处与怨恨,最终都在这一击中化为泡影。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平静,没有争斗,没有哭喊,惊蛰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轻得仿佛一阵风:“我们还会再见的。”
神之血的契约终于暂时破解,只要惊蛰没有转世,天泽就不会再与她产生任何关系。
天泽终于不用再理会那棵树,他向前迈出一步,没有铁链,没有劝阻,只有漫天野花四散飞去。
第二步,柳树瞬间干枯,天边墨云翻动,前尘往事烟消云散。
第三步,天泽感到一阵眩晕,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干了力量。他艰难的回头去看那棵柳树,裸露在外的髓心里,几只叫不上名字的毒虫在爬动……
是蛊虫——这是天泽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刚解决了神之血的问题,现在又来了个蛊虫。天泽倒在一片花海中,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惊蛰从没想过要放过他。
后来,尹巷带着太平一路找到了山上,将天泽救回去。天泽苏醒后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小屋里坐了很久,久到尹巷差点以为他要想不开了,这只落魄的虎妖终于走出来,跪在了尹巷面前。
那是他第一次喊尹巷“师父”。
许多年来,天泽从未忘记当时与惊蛰相处的每一寸细节。他房里的书堆满了书架,只为了找出消除蛊虫和对抗神之血的办法。但那些书上记载的内容还远远不够。
任逸想起第一天训练时自己举着枪射击,天泽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书,那本书看起来有些老旧,封面已经看不清了。她当时没在意,如今想一想,或许那也是一本研究如何对抗她的书吧?
后半夜的睡眠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任逸没有再梦到那个黑暗的小房间,取而代之的是天泽被锁链牢牢捆住的场景,无休止的痛苦与疯狂。
任逸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帮天泽摆脱命运的束缚。这不是出于徒弟对师父的敬爱,而是一个曾经被束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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