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睡前故事（末世·曜日纪篇）
位面商铺晚十点关门谢客，灯光一层层熄灭，整栋高楼在两秒内隐入黑暗，只一楼现·病房区留有浅光主灯和几盏方便人起夜的过道灯。
领袖送来医疗救济金后贺总和谢总根据伤情和烛火病人的总体情况划分出住院标准线，一般小病小灾的病人只开药劝回家把紧凑的住院空间留给更有需要的重病患，一般区最多只接受一位家属陪同，重症区两位。
熄灯后，家属也都和衣躺倒地上休息，条件好的会铺层布料。
夜晚静谧，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和起夜者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楚琅病房
邢慈声帮楚棘一起铺好了他的“床铺”，然后从角落里拖出一个蒲团，盘腿坐下。
楚棘钻进软和轻盈的被窝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起。
“还不睡吗？”邢慈声夹着嗓子细言细语，笑容温柔，神情慈祥关爱，充满母性光辉。
楚棘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姐姐的感觉”，所以方才她说留下照顾他们时，他忍不住半推半就点头同意下来。
男孩羞赧一笑，嘴唇轻抿，扬起被子躺下，把整个身子埋进丝滑清香的羽绒被中。
邢慈声眼里笑意更浓，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搭上被沿缓缓往下拨，直到能清晰看见孩子的人中。
“这个也叫被子吗？”声音细若蚊喃从被子底下闷闷传出。
“是的。唐老板他们管这叫空调被，也是被子的一种。里头填充的是鸭绒，很舒服吧。”她声音轻柔似羽，耐心细致回答。
这种被子别说年幼的楚棘，她以前只见过，年少时在家里盖得最好的被子是被弟弟踢破了扔掉她悄悄捡回来缝补好的棉花被。
第一次知道是十八岁被卖那天，男方家里准备的婚被就是鸭绒被。
她逃跑前偷偷摸过，布料亲肤不刺手，内芯蓬松绵软，那个感触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楚棘转了个身，和她面对面。
“你在看什么？”
她腿间架着一本书，或者说是小册子，隐约可以看见用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小人，动作怪模怪样的。
是儿童绘本吗？
邢慈声轻笑摇头，合上书放到一边，帮他掖了掖被子。
“是你唐姐姐他们给我打发时间用的。你是不是睡不着呀？”
骤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夜，连大人都难免失眠，遑论本就更为敏感的小孩子。
“……”楚棘把头往下缩了缩，好似在说“睡了”。
邢慈声又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了点，轻柔道：“要不要听睡前故事？虽然我讲得不太好……”
她当年上学时会谎报放学时间溜去图书馆看书，现在只隐约记得一些有意思的小故事。
“嗯。”男孩轻轻回应，声音短促似有些急切。
“从前，海里住着一条小美人鱼……”她轻拍孩子，以一种带着韵律的节奏。
……
“美人鱼被觊觎她强大力量的国王暗中谋害，失去孩子的人鱼王怒火冲天掀起滔天巨浪，誓要淹没整个国家给祭奠他可怜的孩子。无名英雄站出来带领百姓推翻暴君统治，割下国王头颅献祭海洋……最后，海洋与陆地重归于好，无名英雄继续踏上寻找心中美好乐园的征途。”
故事结束，邢慈声低头一看，楚棘不知何时已然睡熟。
她轻轻起身关小夜灯，然后重新坐上蒲团闭目打坐。
黑暗房间一角，一颗七星晶核静静躺着，一条肉眼无法察觉的光带隐隐绰绰连接着病床。
——————
另一边，明鸣病房。
空玄半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把玩水晶球，一手托腮。嘴唇翕动，自言自语呢喃。
“奇怪，我记得这破故事结局不是小美人鱼自愿把力量奉献给国王，然后国王带领军队收复周边国家建立起一个庞大帝国吗？”
“啧~不过还是这版好听。”
“什么好听？”
房间里骤然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空玄一惊，手一滑，水晶球直直往下掉。
好一通手忙脚乱终于在它滚到地上前接住。
幸好幸好，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半夜扰民被投诉轰出去的能力者队长。‘流汗黄豆’
等等……刚刚是谁在说话？
她惊愕抬头，目光直直和床上的人对上视线，嘴巴不自觉张成“O”型。
“你怎么醒了？”
明鸣O.O：那我重新睡？
空玄直接一个猛虎扑食扑到床边，掐住明鸣的脸上上下下仔细查看，小声嘀咕着：“果然神奇啊……”
明鸣生无可恋阖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猛地睁眼低吼道：“别玩了！”
“有大事，咳咳。”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剧烈疼痛引得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空玄忙摁住他，解救他于“动作—疼—咳嗽—动作……”的死循环中。
“别激动，我知道七队死绝了你很难过，但现在你要先把自己的伤养好。”
听她提及一个个挡在自己面前被怪物残忍杀害的队友，明鸣胸口一窒，心脏抽疼。
同这个一比，身上的伤又算得了什么。
明鸣丧气僵硬躺在床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被泡在名为巨大痛苦的苦酒中发酵。
“你都知道了。”
“嗯……算到了。”
“算到了↘↗？”
“在你回来的那天。我终于得以看见迷雾后的冰山一角。”
“……”
病房陷入无边沉默，空玄垂头，手指不住搅动。
这场悲剧，她也很悲痛。但哪怕回到过去，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算知道最终结果。
七队能不去吗？
七队不去，谁去？
是守卫基地的二三队，是脆皮四五队，还是混乱的八队？
他们早就，无人可用了。
七队，必须去。
良久，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自病床上响起。
“他呢？”
“还不知道。”
“卫木戈呢？”
“还没回来。”
“所以你又打算瞒下来。”
“……”
“空玄，你总是这么自作主张。”
“我知道结果是好的。”
“那过程呢？”
“……过程不重要。”
“空玄！”他低吼道，“你当年自行其是逼走苏濯缨导致她恨了你这么多年，这苦头你还没尝够吗！”
空玄手指猛然搅紧，抬头凉凉看着他，双目通红，脸色惨白。
气氛陷入僵持，二人互瞪，谁也不肯让步。
良久，明鸣闭眼，头转到一边，沉闷道：“对不起。”
“你知道消息一旦走漏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吗？到时候不用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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