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训练场死寂得只能听见菲尼克斯机甲火花滋啦作响的声音。
赫连玦阴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菲尼克斯那台泄露着诡异幽蓝能量的机甲残骸上。
那能量流的特征，他再熟悉不过——“圣露”萃取仪核心泄露！这蠢货不仅失败了，还把最不该暴露的东西炸了出来！
白瑾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脸上那抹冰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丝毫未变，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驾驶舱门正艰难开启的李念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与冰冷的算计。
“赫连少爷…我……我不是…”
菲尼克斯连滚爬爬地从自己破损的机甲里钻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试图辩解。
赫连玦抬手，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
他身后无声出现了一名穿着赫连家暗纹制服、面容如同岩石般冷硬的护卫。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菲尼克斯，让他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嗬嗬声。
“废物。”
赫连玦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刃，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也穿透了公共频道。“法蒂尔学院怎么会有你这种……心思恶毒，一门心思针对……‘无辜’同学的废物！”
他看都没看菲尼克斯那绝望哀求的眼神，转身，对教官冷冷道：“菲尼克斯·耀火学员机甲操作严重失误，导致设备损毁及自身受伤。按学院规定，即刻送往医疗中心，进行‘全面’检查与心理评估。在结果出来前，暂停其一切课程与活动。”
“全面检查”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是…是，赫连少爷！”教官额头冒汗，连忙指挥医疗机器人上前。
菲尼克斯听完对他的处罚后，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任由冰冷的机械臂将他架起拖走。
李念强撑着从那台冒着黑烟、几乎散架的机甲里爬了出来。
精神力被强行抽取的后遗症和剧烈碰撞的震荡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可即便是如此，她硬是挺直了脊背，苍白着脸，冷冷地看着菲尼克斯被拖走的方向，然后又扫过赫连玦和白瑾。
“呵，看来赫连少爷真是关心我呀！”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嘲讽，“这么点小事，还特地跑来‘’主持公道‘’。”她特意重念着主持公道，嘲讽的语气清晰地让整个公共频道都听得一清二楚。“只可惜，我还是看到了哦。”
赫连玦脸色更加难看，冰冷的视线瞬间转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白瑾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李念毫不畏惧地迎上赫连玦的目光，甚至还扯出一个虚弱却挑衅的笑容。
“哎呀，我好怕呀！赫连少爷，我不会因为撞破些什么而丧命吧？”
“……当、然、不、会！”
李念眯眼，她知道，赫连玦应该恨得牙痒痒，菲尼克斯毫无疑问是他的爪牙，躲过了这次……暗处的杀机只会更加汹涌！
还是太过弱小了，她应该……让这些人翻个大车才行！
*
医疗中心，地下深层，特殊“观察”室。
菲尼克斯被束缚带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嘴里塞着防止咬舌的器具，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赫连玦的那名脸护卫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银色金属贴片。
“赫连少爷让我送你一程。”护卫的声音毫无情感，“‘深度精神扫描’，会有点疼。放心，报告会显示你因操作失误导致精神创伤，自我意识崩溃。”
他手中的贴片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缓缓靠近菲尼克斯的太阳穴。
菲尼克斯疯狂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就在贴片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观察室角落通风管道格栅的阴影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无声地记录下了这一切。包括护卫那句冰冷的话语，和菲尼克斯眼中最后的恐惧。
*
李念躺在自己宿舍简陋的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
白天她强行透支精神力和身体硬抗菲尼克斯，又承受了精神抽取器的伤害，此刻虚弱得像身体被掏空。
系统界面显示精神力储量跌至危险红线，身体状态更是挂着好几个负面BUFF：【中度脑震荡】、【精神力枯竭】、【内脏轻微震伤】。
“嘶……该死的菲尼克斯……还有那个赫连杂碎，迟早有一天……”她给自己擦破皮的地方涂药，药膏触碰的一瞬间疼得龇牙咧嘴，在心里把菲尼克斯和赫连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都星际时代了还用破药膏！抹上去除了凉嗖嗖屁用没有，还死贵！
坑爹学院！
不过……李念感觉到了光脑一阵震动，来了来了！
她兴奋地调出光脑，一个加密窗口弹出，正是微型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赫连家护卫正将闪烁着光芒的金属贴片按向菲尼克斯的太阳穴！
“……菲尼克斯不是和他们一国的吗？这关系也真够脆弱的，深度精神扫描？真小气，灭口就灭口，还给自己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李念冷笑一声，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如残影。
李念：发送视频。收到了吗？
裴烬：。你打算怎么做？
李念：过些时候，等他们都意识到菲尼克斯消失在学院里再发。
裴烬：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念：帮我对视频进行了最高级别的加密和匿名化处理，抹去一切可能追踪到我的数字痕迹
裴烬：你又打算发帖？
李念：Bingo，你答对了！但没有奖励。
裴烬：……你觉得一个低级贵族的死亡会有人在意吗？
李念：这你就不懂了。确实，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死一两个低级贵族，很平常，就相当于大家默认的潜规则，但是潜规则这种东西是不能公布于众的，因为一旦说出来是个人都知道有多么荒唐可笑。
裴烬：……我不太明白。
李念：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很基础的概念，人要脸，树要皮，越是这样的大人物，越在乎自己的脸面和所谓的骄傲。而脸面和骄傲不是自己给的，是其他人看他去定义的。
李念：打个很简单的比方，这些低级贵族在追随高阶贵族之前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准备归准备，真实看到和自己同阶层的人悲惨的死去，是个人都会后怕。
李念：他们可以看不起平民，而高阶贵族也可以看不起他们，一旦把他们之前对待平民的态度用在他们自己身上，狭隘的自尊肯定会崩溃。
裴烬：那你想要做什么呢？
李念：我只是想要证明这些贵族并不是铁盘一块，小鱼会被大鱼吃掉，而大鱼会因为互相的利益产生争端，一旦敌人变成一块又一块，我们就可以逐个击破。
裴烬：……你和那些贫民窟的人很不一样。
李念翻了个白眼，还踩一捧一上了，不过
她截取了最关键的两段视频：
1.护卫说出“赫连少爷让我送你一程…深度精神扫描…报告显示自我意识崩溃”的画面。
2.金属贴片按向菲尼克斯太阳穴，菲尼克斯极度恐惧挣扎的特写。
发送给了裴烬，同时也将这份“礼物”，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论坛内置的匿名加密通道，精准地发送到了白瑾的私人加密信箱。
做完这一切，李念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床上大口喘气，眼前金星乱冒。
“白会长……这份大礼，希望你能抓住，让我看看，到底是白家厉害还是赫连家更胜一筹？”她需要保持清醒，等待风暴的降临。
*
白瑾的个人书房。
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松冷香。白瑾正优雅地品着红茶，光脑上显示着家族关于“暮光星异常报告”的初步核查结果——果然发现了赫连家运输舰的猫腻和一些难以解释的能量残留。
他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赫连家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点。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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