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小鱼在它柔韧的皮肤上冲撞出来一个个鼓包,不甘心就这样被吞掉。
而在它们侧边,袭击众人的腐涎蛭也被这浓郁的气息勾了过来,地面上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腐涎蛭从中钻出,巨口一张,将白色异兽连同小鱼一并吞下。
但这场争斗还没结束,海域的更深处,嗅闻到香气的还有一只青面獠牙的海狮子,形似犬,头似猫,肩高九尺,通身青蓝,唇上长有粗长的胡须,爪缝间却生出蹼,但这并不妨碍它的指甲锋利。
它离得远,卯足了劲头奔过来,也只赶上腐涎蛭吞没海月兽的一幕,顿时发出惊天怒吼,震得还没逃远的林瑾瑜胸中一闷,口中一阵腥甜。
她下意识运起灵气,先去护住怀里的年糕,却同季明煜送过来的灵力撞上,他已抢先一步,没叫年糕有任何损失,林瑾瑜感激地冲他笑笑。
这一下她受得,她的猫却不一定。
季明煜看着她唇上不比往常的颜色,长眉紧紧锁起,眼神锐利,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不发一言,只快速将一人一猫带离现场。
腐涎蛭这种诡物即使费尽气力杀死,尸体也只能制成毒药,对付它吃力不讨好,海狮子却不同,属于兽类,皮毛骨骼都可以当做炼制法宝的材料,是以先前谢无忧只让众人布下防守阵法,待它自行退去,如今却是略微沉吟,挑选境界高深的弟子,合围而上。
谢家人实力高强,在修真界数一数二,若是在地面尚有段家压上一头,在水里却不似段家的凤凰火有克星,是真正的霸主。
海狮子的叫声由愤怒逐渐转化为凄吼,庞大的身躯栽倒入地。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林瑾瑜也逐渐放下心来。
蓦地,怀中年糕突然挣动,用爪子不停扒拉她的衣服,林瑾瑜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后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却发现原先站在她身边的季明煜不知何时不见了,她根本没有捕捉到他任何想要离去前的征兆。
林瑾瑜这才知道,季明煜想走时,是不会留下任何气息的。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离开?林瑾瑜百思不得其解。
茫茫然中,岑子炎呼唤着她奔过来,心有余悸道:
“师妹,刚才吓死我了,你没事吧?小师弟呢?”
林瑾瑜沉默了片刻,说:“不知道。”
岑子炎脸上流露出疑惑神情,这两人平时形影不离,季明煜主动抛下林瑾瑜的情况令人匪夷所思,更何况是在东海秘境,界域之门开启前,他又出不去,孤身一人是要上哪儿?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方才那么混乱,小师弟不会是被什么海怪给叼走了吧?”
林瑾瑜摇头。
如果是那样,她不会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只能是自己走了,相处了这么久,竟然连声招呼也不打。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心里升腾起些许,又逐渐变得烦躁。
岑子炎见她不开心,主动换了个话题,声音带上几分轻松:“师妹你们刚才是用什么法子把妖怪引开的?”
林瑾瑜想了想,还是没把季明煜有天凝露水的事情告诉他。
难道说,季明煜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开的吗?总不会是因为不好意思再见到谢无忧吧?他可不像这样的人!
年糕在林瑾瑜怀中委屈地叫了两声,声音凄凄婉婉,千回百转,像是死了三生三世的情缘。
林瑾瑜将它抱得更紧,柔声安抚,不知道是不是被它叫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
季明煜当时说要先行一步,原本是要带上自己的,但不知为什么又将自己抛下。
是怕天凝露水暴露,还是独自要去面对段家人?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跟随岑子炎汇入人流。
谢家人感念她方才出手相助,态度倒也十分客气,没有强行追问她是如何做到,毕竟人人都有些不可告人的本命法宝。
后面几日,林瑾瑜都跟随谢家众人四处搜寻宝物,他们收获颇丰,又没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怪物。
谢无忧大度,分配竟都按着季明煜约定好的公平对半。
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
林瑾瑜在玉虚剑派时,除了修炼,就是打理小院儿,照顾年糕,这几日跟随众人处处划水,怪不用她出手就已经躺下,战利品也是主动分好的,她无所事事,时不时想起季明煜。
不光是因着怀里的年糕时时刻刻提醒她,也有点儿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遇到危险。
次数加起来,尸诡的界域当中也是如此。
真龙生前对这里是有怎样的熟悉,才能复刻的如此淋漓尽致?竟比认识他至他消失前加起来还多。
某天,他们一行来到一处荒废的小镇。
房屋由普通的砖石和茅草建造而成,道路错综复杂,泥土地坑坑洼洼,像是人走在上面踩踏而成,院墙外零星散落着几株高大茂盛的杨树,苍翠的树叶随着水流徐徐摇摆,就如同生长在地面上被微风吹拂。
众人分散四处探寻,林瑾瑜走入就近的一间房,里面摆设齐全,锅碗瓢盆应有尽有,还有半拉绢布搭在洗脸的铜盆之上,旁边的镜面上水痕未干,墙内向内挖出一个凹槽,里面摆着一个灶王爷,脸上胡须长长,褶皱深深,笑意盈盈,一副慈祥有福的模样。
这种神临近于山下的酒楼里也曾见过,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摆上一尊。
每一分每一毫都细致入微,仿佛真的村民在这里生存过。
这不由得让她想到,曾经在人面食尸诡的界域中,所见也是如此。
当她打开衣柜时,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连一件衣服都没留下。
陆续翻找了几个箱子,基本上只剩下些不值钱的摆件,比起千灵村又有所不同。
她走到外面和众人接头,几乎每个人遇到的情况别无二致,似是城镇中发生了什么变故,聚城迁徙,才留下来这么一处地方。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谢无忧说:“小心为上,先前进入东海秘境的修士不知凡几,却从未有一人发现过此处。”
谢无忧摸着墙壁,陷入思索。
沈砚舟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谢无忧道:“看房屋的结构,应地处南方。”
她抬起手,让她看自己手上的尘土,细且粘,呈现出红棕色,沾水之后也没有分散。
南边多雨多瘴,草木葳蕤,蛇虫鼠蚁遍布,让她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存在。
那时她尚且年轻,在谢家还排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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