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难道还不明白!”

金宜书脸色白一块红一块,压着嗓音怒吼:“宫里已经不安全了!选择太子本身就是个错误,孤身涉险也并非明智之举。苏仪萝空出手来,随便找个接口都能杀了你。”

霍卿荣抽出被他捏紧的胳膊,缩回斗篷里,抬眼反问:“所以,让她暂时腾不出空的,是你?”

金宜书一愣,没料到她竟然敏锐到这般地步,但很快摇头否认:“我若有这么大的本事,殿下也不至于至今还不信我。”

“也是,”霍卿荣略挑了挑眉,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无端又想起承恩寺密道里的那些堆积的人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既无用,那就不要再左右我的想法。金宜书,我可不如先皇,有那样好的脾气。”

说完,她终于还是抬脚越过他,往凤仪宫内走去。

从前的凤仪宫,虽贵为皇后居所,但正殿是静谧的佛堂,供钟乐仙整日拜佛求神;偏殿却热闹得很,数十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虽然被夫子先生们拘着,却有小殿下领头,隔三差五就要上房揭瓦。

霍卿荣循着记忆里的方位大致走了走,随意看了几间屋子,很快却碰了壁,一脚踢上被荒草掩盖的石阶,身形晃了晃。

跟在身后的金宜书立刻伸出手来要去扶,她却早已经站稳,快步上了石阶,推开又一扇门。

这间屋子和前几间不同,虽然仍旧处处蒙着厚厚一层灰,但是屋内的陈设散乱,一眼便知在弃用之前经过一场混乱的搜查。

霍卿荣细细看了几眼,辨认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个男子,又是在凤仪宫,难不成是律子政曾经住过的?

视线在屋内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窗台,那里有一支干净油润的洞箫。

霍卿荣记得律子政是会吹箫的,她伸手,欲去拿起那只箫,身后的金宜书却突然出声。

“殿下可知道,立明帝的先皇后,如今太子的生母,是因与大皇子通奸,才被鸩酒毒杀的。”

“嗯。”霍卿荣淡淡应了一声。

金宜书见她手未停,继而又言:“听说当初大皇子在皇帝面前,死不悔改,直言愿以己命换皇后一命,这间屋子就是那大皇子住过的。”

霍卿荣的手虚虚停在洞箫上,终于如金宜书的愿收了回来,她看向他,问:“但是到头来,死的还是那位皇后。”

屋外的狸猫又不安分,踩响了琉璃瓦,在二人对话的间隙中,格外突兀。

冷风悄然而至,阴沉的木头散发出潮湿腐败的霉味,金宜书在这场对视中率先败下阵来,开口解释道:“我以为殿下并不知道这些。”

霍卿荣轻笑一声:“我知道的必然没有你多,既然你想说,那我愿意听。”

“太子的生母容娘,很巧,与殿下同名,不过她是容易的容。原东平六品小官著作佐郎家的庶女。律立明武将世家出身,为人骁勇善战,在征北军中屡建奇功,官至车骑将军,位列三公之下,手握实权。”

“那倒是地位悬殊。”霍卿荣轻声评价了一句。

金宜书继续补充:“容娘生母早逝,在家中并不受宠,所以还算自由,为人机敏聪慧,又因极擅长厨艺,故而在城里支了一个馄饨摊子,还算小有名气,征北军每次凯旋而归,律立明都会光顾她的摊子,彼时他已有家世,名门贵女,门当户对,夫妻二人向来相敬如宾,也有了嫡长子,便是后来的大皇子律从云。”

“但是,直到又一次律立明大胜商军,班师回朝,皇帝有意封爵,他却拒绝了,说想以军功求娶心上人,以,平妻之位。”

听到这,霍卿荣皱了皱眉,想起上元节时,律子政谈及她母亲时的神采,但终究没有说什么,继续安静听了下去。

“莫说律立明家中长辈不允许,东平的皇帝也没有答应他,借口顾及他岳丈的脸面拒绝了此事,封爵也不了了之。”

“……但是后来,容娘还是进府了。”霍卿荣开口道。

“是,以妾氏的身份进府的,律立明对她极尽宠爱,连带着后来生下的这个儿子,在府中也可以说是耀武扬威。”金宜书说到这轻嗤一声:“所以从小就被惯坏了,长大了就是个草包。”

霍卿荣凤眸微眯,漠然的将视线移向别处。

“后来......”金宜书斟酌着用词继,又开口道:“律立明叛国,原配妻子在逃难途中身亡,登基后,容娘理所当然做了皇后,律子政被封为太子,或许是为了补偿律从云的嫡子身份,他被记在了皇后名下。”

“刚失去母亲,又与太子身份失之交臂,他竟然对容娘毫无怨言吗?”霍卿荣不信。

金宜书就知道她会这么想:“律从云其人,谦逊有礼,性情也很温和,甚得人心。不仅对皇后没有怨怼,反而时常加以宽宥。”

“那年,律立明年近半百,律从云已经二十五还未娶妻,而容娘三十。”

“所以容娘,是自愿嫁给律立明的吗?”

“想来是愿意的,以她的家世算是高攀将军府何况,律立明是真心爱重她。”金宜书没在这点上纠结,转而继续说道:“容娘在皇后的位置上做了不过堪堪一年,期间律从云常住凤仪宫,二人的奸情很快就被告发,原本,律立明是要一同赐死二人的。”

“但是律立明见不得他二人携手共赴黄泉,又因为大皇子母家跟随而来的亲信颇有实权,为他求情......”

霍卿荣挑挑眉:“所以最终只有容娘死了,律从云还好好活着。”

金宜书摇了摇头:“律从云是想以死换取容娘苟活的,但是自尽未成,容娘先一步抢下了鸩酒。她死后,律从云发了疯,也要跟着去,来赐酒的两位内侍自然要去拦他,反倒被他失手掐死,而后律立明便将他贬为庶人,对外以疯病为由,将他终身幽禁承恩寺。一朝皇子贬为庶民。”

“所以殿下,你该明白,律子政那样的出身,就算是清白的,也还是一根扎在立明帝心头的尖刺,即便你替他缓和了和皇帝的父子情分,终究是危如累卵,他做不成皇帝的!”

霍卿荣在暗处疲惫地抬了抬眼皮,这套说辞她从不同的人嘴里听了不下百遍,可那又如何,成败生死,没有容易的,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

她说着,终究失了兴趣,转身欲走,原以为今日赴约会有些惊喜,但现在看来,无论约她的人是否是金宜书,都没了再待下去的理由,金宜书纯粹就是个犟种,她已经努力忍过了。

“殿下,你还是同我走吧,高高兴兴等着做回你的皇帝不好吗?”

金宜书紧追在霍卿荣身后,直追到荒草丛生的院中。今夜月黑风高,凉风袭人,霍卿荣难堪其扰,猛然停下脚步,冷冷看向他。

“内廷学堂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我既然选定律子政,怎会没有应对的法子。况且,你选律从风便是容易?你看不到苏相和贵妃的手段吗?”

“我没有……”金宜书张口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咽下。

“原配死于逃难,皇后和长子有染,这其中获利的是谁,苏仪萝真的就干干净净吗?如你所说,容娘是自愿嫁给律立明,好不容易熬出头,又怎么会自寻死路,与有资格和儿子抢皇位的人私通?”

“难保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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