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森的母亲不是按着“火车便餐”水准备下的食物——她显然是照着让赫德森在包厢里开交友聚会的水平准备的。
西格纳斯他们四个男孩,一路吃到了下午茶时间,才勉强将餐盒的食物吃得差不多干净——多亏他们还都是长身体的年龄,否则还真塞不下这么多的食物。
期间赫德森不断地“再吃点、再尝尝这个”的热情话语,让西格纳斯想起了自己已逝的姑祖母——那位和蔼的老妇人最爱让幼年的自己再多吃一点;而她留下的家养小精灵,显然也继承了这方面的习惯,追着西格纳斯“小主人,再吃一点,再吃一点吧!”的样子,像极了某种温暖的心理阴影的延续。
品尝美食期间,包厢里的聊天内容,从《预言家日报》的美食专栏转到了娱乐版,又从娱乐版聊到了体育版——显而易见,刻意避开了较为敏感的时政版面。
餐后,西格纳斯抽出魔杖:金合欢木的魔杖轻点一下,释放了一个小型的清洁咒,然后将被当做餐盒的箱子缩小,漂浮放回了布鲁姆的行李堆;罗齐尔兄弟见状也抽出自己的魔杖,清理桌子和座椅上掉落的食物残渣或滴落的酱汁。
西格纳斯目光扫过两人的魔杖——哥哥埃里希使用的是有着细密纹理的白色山杨木魔杖;而弟弟洛塔尔的魔杖更是一眼可辨——银椴木魔杖独特的美丽外观,具有很高的辨识度。
“哇哦,你们的魔杖用得可真好。”赫德森揉着肚子,一脸羡慕憧憬地说着,“我的魔杖刚买来没几天,我还没学会怎么用它呢!”
西格纳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以对:这种家族内部提前教育的差异化,自己不便评价。
所幸,赫德森本人好像也只是随口感慨一下而已。
“唔,我好像吃得有些太多了。”赫德森站了起来,在包厢里小幅度地走动了两步。然后尴尬地发觉,在塞满了行李的包厢里,自己来回溜达的举动,似乎有些太过随意。
他站在门边,向着西格纳斯和罗齐尔兄弟解释着,“那个,我去走廊走一走,活动一下。”在三人均点头示意后,拉开包厢门快速地溜了出去。
包厢里少了一个人,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洛塔尔·罗齐尔将手边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塞到埃里希手下,自己则身体前倾,手臂架在桌上,单手支着额头,看向西格纳斯。
“你还是吓到他了。”德式腔调的英语在包厢里响起,夹杂的小舌音,又透露出根深蒂固的法语习惯。
西格纳斯侧头,墨绿色翡翠与灰蓝色冰湖无声对视。
“小动物都是敏感的,他们总能敏锐地发现危险。”洛塔尔看着西格纳斯,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分表情。
西格纳斯扫了另一个沉默着的罗齐尔一眼,发觉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在注视着自己。他于是放松身体,自在地靠在座椅背上,嘴角上挑就如同之前面对赫德森·布鲁姆时一样,“又不是只有我与他,不是同一物种。”
“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埃里希终于开口了,他的腔调比洛塔尔更低沉,也更冷硬,偏向德式。
“毕竟布斯巴顿,可比德姆斯特朗更靠近德国。”西格纳斯连眼神中都带着笑意,好像想到了什么,“和法国。”
洛塔尔叹了口气,重新倚回包厢内壁和椅背的夹角处:“所以,不用管那只小动物吗?”
西格纳斯只是又一次轻轻勾起了嘴角。
这时,包厢外忽然嘈杂了起来。
三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离开座位。西格纳斯用魔杖将包厢门挥开一道缝隙,让外界的声音能够更清晰地传递进来——
“……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叫嚣!”一个刺耳的挑衅声传进了包厢里。
“该死的……”果然,外面的人因他的话而愤怒了起来。
“我开始用魔杖的时候,你还在你那麻瓜妈妈怀里哭呢!”
“你这个混蛋——Furnunculus(火烤热辣辣)!”从第一个咒语出现开始,外面彻底乱了起来。
“Titillando(身痒难耐)!”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混乱的光亮,在门外交替闪烁。
西格纳斯和罗齐尔兄弟,不由得又一次交换了一下视线。
“Protego Totalum(统统加护)!”
所幸,一个女声及时响起,将这逐渐扩大的混乱控制住了,“够了!都住手!”她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意,“这里是霍格沃兹特快,不是你们的决斗场。”
“你敢多管闲事?”“用不着你插手!”——显然,冲突双方都不太愿意接受这位女士的好心。
“漂亮的群体防护咒,弗利(Fawley)女士。”又一个男声姗姗来迟地响起,但从那气定神闲的语气听来,显然并不是刚刚赶到的,“真是个值得为斯莱特林加上5分的绝佳咒语表现。”
“呸!要她假好心?”那个明显来自格兰芬多的男声骂着,“你们这些食死徒,根本不配回到霍格沃兹!”
“判断谁是食死徒,是威森加摩的事。而不是——”那个被称为“弗利女士”的冷冽女声顿了一下,“一个三年级的格兰芬多。”
“好了好了,这里可不是决斗的地方,都回去。”之前那个男声再次响起,与弗利女士所说的话语类似,这次却取得了完全不一样的效果,走廊里一片走动、关门的声音。
“级长先生,也许下次您应该出现得更及时一些,”弗利女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鉴于这次冲突的其中一方,正是格兰芬多。”
“哎,级长也是很忙的。”男声回应得随意,“不好意思,弗利女士,我该去巡查下一个地方了。”
门外的动静逐渐平息下去。
西格纳斯施施然起身,走向包厢门,“我该去……找一找应激的小动物了。”——某只“散步”的小动物,应该正好遭受了无妄之灾。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又一次响起了对话声。
“你好心,可人家格兰芬多并不领情呢!”最开始听到的挑衅男声又一次响起。
“那是我的事。”弗利女士的回应也依旧坚定且强势。
“嘁!逞什么威风!一个连级长也不是的四年级……”话语声随着他走远而渐不可闻。
又等了大概一分钟,确定外面再无人声,西格纳斯才完全打开包厢门——门外果然再没有人,其他包厢的门都紧紧闭合着,仿佛刚才的冲突都是幻觉。
西格纳斯站在门口思索了片刻,最后朝着冲突发生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车厢的尽头,发现了紧张地缩身蹲在角落里的赫德森·布鲁姆。
“小布鲁姆先生,你还好吗?”
赫德森抬头,看见了西格纳斯神色和缓、白皙红润的脸庞,和自己此刻煞白的脸色形成突兀的对比。
他愣愣的,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冲突中恢复过来。
“小布鲁姆先生?”西格纳斯又呼唤了他一下,还是没反应。最后,他思索了一下,再次呼唤:“赫德森?”
“啊、嗯……”赫德森好像这才回神,“我、我没事的……”
“那就好。”西格纳斯点点头,等赫德森自己缓缓站直身体,才再次开口,“我们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要回包厢。
“那个,普林斯先生。”赫德森看着西格纳斯的背影,捏着自己的衣角,不安地开口问他,“你真的……真的要选择斯莱特林吗?”因为是在车厢走廊里,所以他下意识地将声音压得很轻。
他回想起刚刚的冲突,忍不住想再劝一劝,“你也看到了吧,刚刚——”
“决定我是什么样的人,看的是我自身的行为和意愿。”西格纳斯平静地制止了赫德森接下来的话语,他嘴角勾着从容的弧度,“而非仅看我的出身,或所在的学院。”
“毕竟,就算是斯莱特林,也有刚刚那位‘弗利女士’那样的人,不是吗?”西格纳斯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继续向包厢走去,“回去吧!”
赫德森看着西格纳斯的身影,踟蹰了片刻,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当他们回到包厢时,西格纳斯发现桌子上多了几盒巧克力蛙,还有一摞坩埚形蛋糕。
西格纳斯看向罗齐尔兄弟,埃里希向他点了点头,洛塔尔则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又一次翻开了那本《霍格沃兹:一段校史》。
西格纳斯又看了一眼那些零食,忽然轻笑出声。侧身坐回座位上,抬头看向刚刚关好包厢门的赫德森,说道:“快坐下吃块巧克力蛙吧!”
赫德森有些讶异地看着桌上的零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找你的时候,”西格纳斯说着,含笑的眼神扫过罗齐尔兄弟,“他们应该去找了之前的女售货员。”
“你可能需要点巧克力。”埃里希将巧克力蛙向赫德森的方向推了推,“这能让你感觉好点。”
光看表情,赫德森此刻已经感动得快哭出来了。恐怕此刻埃里希冷硬的德式英语,听在他耳朵里,也都变成了巧克力的甜蜜。
血色重新充盈了赫德森的脸庞,他坐回座位上,有些晕乎乎地拆开了一块巧克力蛙——直到巧克力蛙活蹦乱跳地落在他脸上,他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抓住了青蛙后腿。
似乎被他慌乱的样子取悦到了,西格纳斯轻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的赫德森看着西格纳斯的笑脸,恍惚间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原来普林斯先生笑起来,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自己的感觉,洛塔尔已经将一块坩埚形蛋糕塞进了他的嘴里,“快点吃吧!”
西格纳斯收敛了笑容,只是嘴角还残留着几分未散尽的笑意。眼神与洛塔尔和埃里希先后一触即分,再转向赫德森时,笑容又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等下好好休息一下吧!”西格纳斯说着,“晚上还要举行分院仪式,你需要保持充足的精力。”
提起晚上的分院仪式,赫德森立刻不再东想西想。他像松鼠啃食榛果一样将巧克力蛙吃了个干净,然后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我、我是不是应该提前学几个魔咒?”他有些紧张地说,“我是说,我完全没有准备!”
西格纳斯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不。”他说,“我想霍格沃兹并不会要求一位刚拿到魔杖的小巫师去战斗。”
赫德森将信将疑,举着魔杖的手,犹豫着要不要收起魔杖。
“但是德姆斯特朗的话,的确会有这个可能。”洛塔尔突然插话,让赫德森又一次紧张得攥紧了魔杖。
“或许是要进行笔试?”就连埃里希也插了一句。
——很好。赫德森·布鲁姆先生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冲突,只剩下面对分院仪式的焦虑了。
“休息。”西格纳斯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或者我用安眠药剂让你们休息。”
三个人终于都老实了。
***
“再过五分钟就要到达霍格沃兹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列车广播的声音回荡着。
西格纳斯已经换上了霍格沃兹的黑色制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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