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稻穗金黄,玉米饱满。

这一场雨过后,就该是收水稻和玉米的时候,再不收,它们得在地里发芽了。

在地里逛了一圈,季山月检查了一遍玉米和水稻的情况,溜溜达达地踩着田坎回家。

昨天冰镇在深井里的鱼还新鲜着,把它提出来的时候,手摸到铁盆的盆壁,扎手的冷。

上山的青石板小路曲折幽静,小路两边是高高松林,颜色苍绿,时不时有山雀在松林深处叫上一两声。

沿着小路走上十几分钟就能看到瓦屋。

早上扫过的院坝干干净净,一片落叶也无,地面的水渍也干透了,看着感觉很清爽。

“我回来了。”

打开门锁,季山月推门而入,几步走到厨房,先将鱼用锅盖罩住,再去卧室看贺祈。

竹枝印花的绿窗帘没拉开,卧室里有些昏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味。

老式木床绸白的纱帐垂下,里面的人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醒没有,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季山月伸手撩开如烟如雾的纱帐,探望病号。

病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满头汗水濡湿了黑发,凌乱的发丝黏在他的脸侧。

听到她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眼神虚茫,勉强点头。

这副模样像是病了,季山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点低烧。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没有遇到你。我忘了你的名字,找了你一辈子,怎么都找不到。”

贺祈断断续续的说着,情绪低落,声音沙哑,语无伦次。

烧得说胡话了……

季山月喂给他一粒退烧药,把他抱到门口石阶上,让他倚着门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天上浮云不知何时散去,太阳从云后跳了出来,洒落万丈光芒。

空中灰尘都被雨水洗掉了,天光一亮,视野极好,站在高处可以看到特别远的地方,天地就像一块澄澈无比的大水晶。

季山月脱了鞋,在山泉旁边打水冲脚。

出去一趟回来,身上脏得很,又是泥又是血,还有汗水,黏黏糊糊的全都贴在身上,弄得人不舒服。

山间的蝉被阳光一照,醒过来了,陆陆续续开始鸣唱,给桃子沟带来一丝燥热的暑气。

山风从远处吹来,吹得院坝边上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绿荫随之摇动……

“你不在家的时候,屋顶上有东西在走。”贺祈清醒了一些,靠着门框,虚弱地说道。

“什么东西?打死。”季山月弯着腰,正认认真真地刷自己的腿,刷得“欻欻”有声。

能在屋顶上走的,不是鸟就是鼠或狸。

刚住这儿那段时间,它们经常来偷她的粮食和菜,给她偷急眼了,来一只打一只。有时手误,也会让几只身负重伤的逃跑,大概就这样在它们中传出了凶名。加上她时常在房子周边撒驱虫驱兽的草木灰,后来,周边就不再有小动物鬼鬼祟祟的伺探了。

毕竟她可不是菩萨心肠,她牙口好,啥都吃。

“这房子结实,什么都进不来。等过段时间,你身体好点儿,我就带你一起出去种地。”

贺祈沉默很久,也不知琢磨了些什么,突然问道:“还能好吗?”

“啊?”季山月忙中抽空瞥他一眼。

他垂下头,扶着门框的手逐渐用力,“我可能受到了感染,会变成丧尸,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

最近两天,他已经发了两次低烧。

反复低烧,这种症状让他想起研究所里被丧尸病毒感染的实验体。

研究所一直在用病毒做实验,也许他的身体早就被注射过丧尸病毒,现在他逃出研究所,没有药剂压制……也许他也会变成丧尸,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怪物。

会吗?

他实在很想活。

猜到贺祈心中想法,季山月笑出声,“变丧尸,亏你想得出来。过了这段日子,你就能变成厉害人物。到时候别忘记帮白石基地,这可是你答应过的,不能食言。”

她拧干帕子,搓了把脸,又顺带搓脖子。

“反复低烧,是进了异能觉醒期,又叫‘蜜期’。异能越厉害,蜜期越长。”

蜜期当然是个好东西,可以觉醒异能,还可以修复身体,就是有一点不好——容易导致人道德败坏,同性或异性之间会产生不纯洁的感情关系,再迅速推进到肮脏□□关系,有时顺序甚至是反着来的,先有肮脏□□关系,再有不纯洁感情关系。

总之就是非常之伤风败俗,非常之世风日下,为陈昭明等辈所不齿。

陈昭明,明明这辈子还一次面都没有见,季山月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想起这个可恶的女人。其实这个女人压根没有异能,却拥有比任何异能都要强大的东西,就是永不磨灭的信仰和希望,言行思想,正到发邪。

一个人名里面带两个日一个月,充分证明这人的伟光正,其灵魂光芒之耀眼,足以让心理阴暗之辈如季山月在阴沟里一边扭曲爬行一边发出凄惨的叫声,最后奄奄一息的嗝屁。

上辈子,季山月因蜜期乱搞女女关系及男女关系,被陈昭明耳提面命,施以严厉的思想教育,效用堪称无敌……

以至于直到现在,她只要产生一些色色念头,都立刻忍不住立正稍息,自我检讨。

哎,她的色胆,彻底被掐死了。

即使是在蜜期。

想到这儿,季山月无限唏嘘地叹了口气。

帕子卷着山泉的凉气,抹到身上带走汗渍和暑气,她舒舒服服地拍到肚子,下意识就要往上面搓,搓着搓着,突然意识到,贺祈还在对面。

他差不多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即使他看见了又怎样,看见了,她就把他拉过来……

下一刻,陈昭明那张说教脸滑进她的脑海。

沉默片刻,季山月老老实实地转过身,背对贺祈搓,搓得生无可恋。

阳光逐渐烈起来,把对面山岭的树冠全都烘成亮闪闪的金碧色。

视野好极了,能透过山谷豁口看到下方断裂的北江大桥,以及更加遥远的对岸W市。那些鳞次栉比的cpd高楼大厦,都变成了比蚂蚁还小的小灰点,随着热空气蒸腾而水波一样的晃动。

山风吹来,身上沾了水的地方凉津津的。

季山月回头瞥了眼贺祈,看他靠在门框边,瞎瞎弱弱的模样,扭过头,干脆脱了上衣。

管他的,自己舒服最重要嘛。

冲个凉。

呜呼,爽死……

葫芦瓢倾斜,清凉的山泉从肩膀浇下,在深色的皮肤上流淌,滑过沟壑深邃的背肌,砸落到地上。

她本就粗粝,干了这么几个月的农活,更加的糙,脖颈后面出现了明显的肤色分界线,那是风吹日晒的痕迹。手上的茧也更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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