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出版社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

李红砂中午把内容发给助理,交给出版社报备,晚上就收到通过的回复。

她的书少有不通过的时候。

只要不沾灵异,悬疑情感类的小说发行到市面上的过程,还算畅通无阻。

李红砂这几天要正式梳理正文剧情,不像只想个开头那么简单,甚至过审后,开头可能还要重写。

她现在处于分不清写作是爱好还是工作的状态,沾上文字就会变一个脾气。

就跟动画里摘个眼镜就两种性格的角色一样。

隔壁院子里,夏家的人聊了哪些话,她一概不知,就抓着头发盯电脑发呆。

几个小时过去了,光标还卡在顶端位置。

电脑显示屏映出李红砂略显倦怠的脸。

顺手抓起床头边的保温杯喝水,对面院子里,应景地响起哗哗的水声。

很吵。

李红砂戴上耳机,有线耳机连接手机,却没有播放音乐。

只起了一点儿隔音作用,并未完全阻挡外界闯入的噪音。

人在安静的环境下愈急躁,任何音量的声音都只会愈喧嚣。

李红砂抿着唇里的水,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突兀几分暴躁的情绪。她现在半点儿想不起来,不久前想对夏达海表达的感谢,神情不耐地碎碎念:“好吵,他怎么总是半夜洗澡?”

她在夏家堂屋里吃了饭,知道夏父今晚会去夜钓,刘姨要和老姐妹一起搓麻将到深夜。

这个点儿除了夏达海,也没别人。

李红砂嘴上不满,手却像被一条线牵引着,开始在键盘上流畅自如地动作。

没过多久,她就把前半夜卡了很久的剧情完整地写了出来。

写完恢复清醒,一看右下角的时间,比她写前三章的速度还要快,没到凌晨,她就写了万字。

真是见鬼了。

李红砂合上电脑,视线落在衣柜背面的白墙上,陷入诡异地思考。

总不会夏达海一洗澡,她就不卡文。

隔天醒来又是正午,李红砂刚从一场噩梦中脱身,身上的睡裙又被冷汗湿透。

开空调也没用,这是心理上的因素。

但李红砂对身体的现状满不在乎,起床换套衣服,关了空调,转风扇,调节一下室内温度。

洗过澡,她坐回床上,再度打开电脑,回顾昨晚的梦境。

大多数人讨厌的,会导致休息不好的噩梦,在李红砂这里,算一个另类的灵感来源。

她昨晚做了一个跨时空的噩梦,梦里一个脸很熟悉的男人,先是绑架了她梦里的母亲,又在她和梦中父亲长达十年地寻找下,再度现身在一栋她要买的楼房里。

她与凶手相隔一面玻璃。

粗大的指节敲了敲玻璃门,男人勾唇在玻璃上呼出一面雾痕,带血的赭肤指腹在雾痕上游走。

他写。

找到我。

很适合用在她小说的后半部分情节。

李红砂专写田园悬疑小说,故事中的凶手大都住在某个深山,或某个乡下,等到他们要逃亡的时候,画面才会转回城市。

她的医生给她做完侧写说,这样的设计恰好反应了她对人群的厌恶和排斥。

但李红砂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她单觉着布满天罗地网的城市,很危险,却也很安全,适合她笔下那些反社会主角四处流窜,谋求生路,更好想剧情。

所有设计都为剧情服务。

床头矮桌上搁置水杯的位置,被一桶红烧牛肉面替代。

隔壁院落这会儿没有飘来香气,想来中午的时候,刘姨和夏父大都在夏达海的农家乐里吃饭,只有晚上才回来。

没有对比,手里托的泡面味道也好上几分。

李红砂今天打定主意不出门。

蛮香农家乐这边,夏达海忙完最后一桌客人的饭菜,照例靠在院门侧边的阴影处,抽烟休息。

他前天就是以这种方式,发现刚回乡的李红砂。

本来以为是昨天干等的方式不对,没成想今天换成初见的偶然,还是没能等来李红砂。

她大概是又没出门。

连着两天。

这样别说脱了衣服在她面前逛了,就是村里到处传他裸/奔,她都不见得知道。

城里姑娘都爱宅在家里吗?

他妈出的主意对上李红砂,也没办法行得通了。

夏达海难免泄气。

一支烟抽到只剩烟嘴,他扔地上用鞋碾熄,随着用力发泄的动作,方才漏掉的气,又鼓鼓地胀回来。

算了,大不了他去把她的门敲开。

下午没多少客人,农家乐水箱里养的活鱼也没剩多少了,得进货。

夏达海去了趟他在自家田地里挖出来的鱼塘。农家乐的鱼他都用草料喂养,不喂饲料,鱼肉吃起来不腥不柴,卖得很好。

他捞鱼的时候,存了点心眼儿,不像以往随便捞一通。

这回是细心地在渔网里挑选了一番。

夏达海打算选一条最肥最大的,提回去送给李红砂。

没时间出门买菜,家里肯定缺吃的。他昨晚看了,李红砂喜欢吃鱼,用这个当借口敲门正好。

捞鱼嘛,衣服打湿了多正常。

捞鱼这个时段,不早不晚,天气没那么热,也不会太暗看不清周边的情况,碰上蛇之类的爬虫。

李红砂出了家门,沿田埂一路往里走。

边走边叹气。

她发誓今天不出门,好好写剧情来着,但脑子实在转不动。

下午对着电脑没多久,吃过泡面涌上来的慵懒就把她催眠了。

李红砂咬牙硬撑着没睡,成效却也不大,只有几千字,完全比不上昨晚的速度。

她干脆出门来找灵感。

坐一天了,腰也疼。

锤着腰走到一处宽阔的地方,她活动活动,呼吸新鲜空气,视线随便一瞟。

看见了在鱼塘里捞鱼的夏达海。

他好好穿衣服了,但无济于事。

渔网里不甘愿成为人类佳肴的各类鱼,拼命挣扎着,翻滚跳跃,溅出一大片水花,把男人卷了袖子,露出胳膊的白色薄衫湿了个透彻。

紧密地贴在饱满的胸膛上,一白一棕,对比鲜明。

夏达海一个人借助岸边立着的木桩,就能拉动一整张布满鱼的网。

他把渔网打了个结,熟练地淌水过去选鱼。

要个大的,没下籽的,看中一个就头也不抬,精准地扔进岸上的蓝色鱼桶里。

鱼撞进桶里,扑通一声,甩两下鱼尾就不动弹了。

岸边李红砂的心脏,扑通两声,越跳越起劲儿。

男人卷起的袖子,露出两条有力的臂膀,在他抓握抛甩的动作中,肌肉紧绷一瞬,又很快舒展开。

李红砂看着,不知不觉地抬了手,轻轻搁置在胸口上。

脑中有文字在流动。

“筒靴在湖里淌出水花,近了听像是宽阔嘹亮的浪涛,却是湖底躲藏之人的催命符。”

老板探手在湖里摩挲一会儿,抓住一只手臂,单手拉出一个人来。

在湖底藏匿许久,呼吸不匀的男人咳嗽着,哀嚎着,痛哭着……他求老板放过他,回应他的是一声轻嗤,一条生命在一只骨节圆润漂亮的手上消失。

不知怎么,李红砂转眼想到“养眼”这个词。

她前两日不敢直视的凶相,在湖水柔和地描摹下,让它平添几抹精致。

不是贬义,不带低俗,李红砂现在才发现,生在乡下的夏达海原来也是个标致的男人。

跟她笔下的老板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年最流行的斯文败类。

李红砂在目光投放到这儿的前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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