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峰桥之夜后,十日终满。

那些曾在北峰桥直播的博主,删号的删号,道歉的道歉,就连曾经跟着煽风点火的营销号也跑路了好几个。

关于北峰桥见鬼的传闻,网络上仍有余音,评论区难免会有些装神弄鬼之辈踩着别字说得玄乎其玄。

曾经切实拍到的录像早已压进箱底。

至于其他,再难成气候。

这期间鬼差阿吾来茶餐厅两次,身上的伤一次比一次重,到最后一次几乎扶墙才能稳住身子。

坐下来,喝了两盏热茶,用了些茶点便又离开。

幸芝询问店内的鬼客,可有法子能给鬼差疗伤的,吓得鬼客一个个原地遁走,有个腿脚慢的被幸芝挡住去路,一边捂着脸垂着身子一边哀求道:“大人行行好,这鬼差大人的事,岂是我们敢置喙的。”

“那你怕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鬼客吓得神魂不稳,几乎要原地消散,幸芝只得放他离开。

反倒是店外聚集的野鬼,笑呵呵道:“人家自然怕了,姑姑您有所不知,这些个上了年头又甘愿在人间游荡的孤魂最是滋补,只要给咱们鬼差大人来上一两个,保管大人立刻生龙活虎。”

野鬼说完,又立刻小声道:“不过,咱们外头这些野鬼就不行了,不仅难吃还不易消化,弄不好还伤了咱们大人的身子。”

幸芝沉思片刻问:“咱们这位鬼差大人吞过阴魂?”

那野鬼摇头道:“我就是一个新来的,咱们这位大人虽然做事狠辣,但不像能干出这事的主儿。不过,我可是听别的过路鬼说了,隔壁那几块地儿,常年那是换着吃的,你吃我家的,我吃你家的,就咱们这儿,有阿元和您常年庇佑着,这些个肥肉才没叫人给叼走。”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那野鬼摇摇头,不过很快又回过神道:“我是没啥法子,但我知道有个老家伙,说不定他会有法子。您等着,我去给你请来。”

束娇递来一方茶壶,省得那野鬼等下寻不着来路。

片刻功夫,野鬼扶着把老骨头过来,一把枯骨无半分血肉,粗布麻衣破成碎片。

老骨头见着幸芝便要俯身跪下,不料稍一弯腰,骨头掉了一地,两只手抱着这里护不住那里,只有一旁的野鬼和一位姑娘帮忙捡拾。

那姑娘倒是肤白貌美,应该是横死,脖颈处一道伤口深可见骨。瞧着打扮应该有些年陈,只是她仍留着死前容貌,皮肤苍白却细腻,想必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好了,不必多礼。三位请进吧。”

束娇站在门口道。

那老骨头哆嗦着下颌骨,真怕他下一秒又散架了。

“需要扶一把吗?”

姑娘伸出手,却被老骨头推开道:“老朽自己来,就是爬我也会爬进门的。”

“随你。”

幸芝态度冷了几分,只见老骨头一身阴气黑里透着点红。

也不知是经年积累的怨气还是死后就跟着的罪孽。

束娇早已预备好三份吃食,请他们到里面坐下,那野鬼笑得分外开心,端起自己那份吃得狼吞虎咽,片大功夫就一扫而空,他只觉得灵台清明,百害全消。

野鬼伏地跪谢,说自己是被人害死,却不曾沉冤得雪才一直留在这里,又因为无人祭拜才沦为野鬼。

他叫孙旭,生前经营一家科技公司,却被自己的妻子与人合谋害了性命,他不敢妄求阿娑婆出手,只是感念今日一饭之恩。

“若他们的确知道些什么,你的事,我自会帮你。”

幸芝瞧着两位小口进食的古人。

那位姑娘自始至终没有盯着眼前餐食,反而小心翼翼照料老骨头用餐,直到老骨头生出新的皮肉,姑娘又取出发髻上的排梳仔细替老者挽起发髻。

老者自称云阳公,困在这里已经一千余年。

“世上早已无我挂念之人,唯一阿米,我放不下。阿米,你快些将这些用下去,说不定你便能开口说话。”

云阳公说,阿米是他的孙女,是对双生子,还有一个叫阿昭。

两人虽是同根却不同命,阿昭生来就带着不详,她刚一落地生母便出血而亡,房梁倒挂,雪压断枝……

阿昭三岁,便被族老选中要为云阳公陪葬。

但云阳公属意之人实则是阿米。阿米自幼便被云阳公养在跟前,细心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便是一般女子不善的骑射,阿米也能搭臂弯弓,更别提一般女子所学的诗书礼仪,族老曾言,阿米有凤凰像,假以时日必能入主中宫。

云阳公不喜。

他教养阿米从来不是为了家族荣兴。

他告诉族老,将来百年后,他要阿米下地陪他。

“事到如今,我当初之言一一印证,如今也只有阿米伴我左右。”

听云阳公所说,幸芝只觉得心中犯呕。

一个身埋黄泥巴地半截的老东西,竟然让着自己的亲孙女给自己陪葬,放在如今只怕就是亲儿子也要将其挫骨扬灰。

云阳公继续说道,因为他的坚持,族人奈何不得,只得将散漫惯了的阿昭送入云阳公府上,求云阳公看在宗族百年荣辱的份上,也同样教导阿昭。

“她们是双生子,没道理阿米可以阿昭不可以。只要族公肯相授,我等自然有法子叫阿昭学个七八成,做不成皇后做贵妃也成的。”

族人当初便是这般保证。

云阳公不觉得可,也不觉得不可。

除了阿米,谁都可以。

阿昭是山野惯了的,又无生母庇佑,唯一的阿姊在她受罚时也不曾多看一眼。

阿昭被绑在条凳上,她身量比阿米矮小许多,绑在凳上只有半截。云阳公让府中杂役每日打她三次,每次十板子,不轻也不重,刚好破了点皮。第一日下来,阿昭的双腿已是血红,皮下出血未见伤口。第二日,皮破了,渗出血来,云阳公命人取来府中最好的药膏,确保不会留疤。第三日,结痂的伤口再次皮开肉绽,三顿打挨下来,人只余一口气,云阳公命人取来百年野山参吊着她这口气。

如此养了半月后,板子如期而至。

阿昭的吃穿用度一概如阿米无异,除了一天三顿的板子,和止不尽的血。

“你为何要这般折磨她?”

幸芝终是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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