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按着刺痛的太阳穴,另一只手里拿着报纸在读。

南厘国使团受害的场景与他的预知梦中产生了极大的偏差,而爱尔带走了那名南厘国的“间谍”,并在追查相关的事件。

或许,预知梦不准确的原因与爱尔有关。

后脑上的血管一下下跳动得明显,仿佛下一秒血管就要爆开。罗兰将报纸随手扔到一旁,靠在沙发上闭眼缓和了好一阵,才摸索着拿出拿出通讯魔具,将爱尔的魔法式植入其中,整个过程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魔具等了一阵才被接通了,等待的每分每秒,疼痛感都愈发强烈。

“喂?”魔具里面终于传来爱尔的声音。

“...是我....”罗兰缓了缓才又提气说道,他眉头蹙起,唇色发白,声线明显不稳。

“是罗兰吗?”

“你的声音有点小,我听不清楚。”另一侧,爱尔拿着魔具站在“溯灵”店的二楼楼道中,旁边会议室的门虚掩着。

刚刚她还在和听风者们开会。如她所愿,今天所有报纸的报道都围绕着“血印杀人大盗”而展开,而克劳德的仓促行为居然成为神来一笔,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像个人行为的谋财害命。

罗兰咬紧口腔内部的软肉,企图转移头痛,让注意力能够缓和。他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想要回答爱尔,但是面前的视线也突然开始变得恍惚。

咚得一声闷响后,他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他头痛欲裂,浑身冒冷汗以至于疼昏了过去,手中的魔具也从指尖滑落,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我听到你的呼吸很急促?”爱尔问道。

魔具另一端再没有声音传来,爱尔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立刻召出魔法杖,定位到罗兰公寓所在的位置,将自己传送了过去。

当爱尔到达时,罗兰面朝里窝在沙发上,脊背弯曲如同一只受伤蜷缩的大猫咪,待走近来看,他浑身都在颤抖,脸上写满了痛苦。

尽管并不熟练,爱尔尝试着使用治愈魔法来缓解罗兰的疼痛,她将泛着绿色荧光的手,伸到沙发里侧贴在罗兰的额头上,在肌肤相贴的瞬间,她立刻感受到罗兰身上异常的高温。

这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你这样做没有用的哦~嘻嘻嘻”

黑球奈亚拉托提普诡异地飘了过来,悬在罗兰侧脸上空。

“你怎么会出现?又怎么知道没用?你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问题递进而出,爱尔在问出口的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它的突然出现,与罗兰的异常状态并非巧合。过往,它从没有在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在她面前出现过。而在魔法学院时它也曾透露过,在这个世界中它还有“其他朋友”。

“罗兰就是与你做过交易的其他朋友?”手上治愈魔法的光芒不减,爱尔分心质问黑球。

“嗯哼~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还久哦~~不过爱尔你不用担心哦,你还是我最喜欢的朋友~~嘻嘻嘻”

“毕竟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而你,已经为我提供了远超预料的美味能量。”

没有意识到黑球的存在,却认识的时间比自己还久?这种相悖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出现?

爱尔皱紧眉头思索着。

这时候,罗兰在无意识中发出痛苦而短促的气音,也不知是因为高温,或是在被噩梦纠缠。

“如果治愈魔法不管用,那要怎么办?”爱尔担忧地看着闭着眼却难掩痛苦的罗兰,一时也顾不上再追问刚才的问题。

“等等就好啦,就是不知道他的意志还能不能支撑自己醒过来。”黑球满不在意地说道,整个球体晃晃悠悠。

“你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吗?”它的语气听着就让人来气,爱尔的心情如手下的温度一样高温暴走,“他也是能给你提供能量的交易者吧?”

爱尔的愤怒对于黑球来说毫无威胁,它左飘右飘,甚至还在圆滚滚的身体下方幻化出一个造型像小鸭子一样的奇怪东西靠在上面,在两个简笔画一样的豆豆眼上,戴了一双橘色边框的墨镜。

“我又不是只靠这一个世界吃饭,”它嘟嘟囔囔的小声说了一句,又提高了嗓门,“再说啦,比起我对他的投资,他回馈的那三瓜俩枣可不够看,我现在就当是投资赔本了,绝不可能再倒贴。”

它的这幅嘴脸爱尔早已有过见识,当初它判断爱尔无论如何无法战胜阿蒂库斯的时候,也是这样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弃掉的。

于是,在它说完这些话后,爱尔便知道,它确实不会再采取任何行动,除非罗兰自己能够撑过来,证明自己还有一些剩余价值。

不过,它没有说假话。治愈魔法确实对罗兰的高温症状没有任何作用。

爱尔收回手掌,站起身来,这个房间有着和罗兰借给她的那个房间相同的布局,她很快就找到了洗漱间的所在。

她从架子上抽下来一条蓝色的毛巾,放在台子上,手掌蓝光微动,几个直径三四厘米,状似冰雹的小冰球掉落在毛巾上,又从手指伸出一截嫩绿的细小藤蔓,将毛巾外边没有冰球放置的地方圈起来,紧紧束住,一包自制的冰袋就完成了。

攥着这包自制的冰袋,爱尔再次回到客厅,单膝点在地毯上,将冰袋放到罗兰的额头上。

魔法不可以,纯粹的用冰降温的方法说不定有用。这也是现在爱尔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她起身坐在沙发的边缘,抬手搭在了罗兰的胳膊上,希望他能感知到有人与他同在。

一段段混乱的梦境,将罗兰整个人淹没。

他如同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不断下坠着,四周散布着不规则的如镜子一般的晶体,演绎着一段段或真或假的预知梦。

在无止境的下落中,他被迫回想、体验着那些梦境的真实。

在梦中,他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经历的另一个版本,与他的人生大致走向相同,小处却有着细微的差别。

8岁时,他并没有预知到父母的去世,也因此没有被人称作“厄运的罗兰”。

18岁时,他在伯爵府的魔物突袭中,亲手杀死了一位被魔物寄生的女仆。

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那如火焰一般的眼神,如同烙印印入了他的灵魂中。每次午夜梦回,无止境的愧疚都会将他紧紧缠绕。

21岁时,他作为一名普通的魔法师生徒,和院长以及副院长共同抵御菲罗斯城的魔法潮,最终全城只有他一人存活。

他的心中滋生出无尽的对魔物的仇恨,加入魔物灭杀队的他,如同一个沉默的魔物猎杀机器。

22岁时,南厘国使团在王都被害,两国人民之间的仇恨值陡然上涨,南厘国率先出战,他作为先锋率领着阿蒂库斯秘密炮制的魔物军队,在与南厘国的战斗中,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他和他的伙伴获得了全国人民的拥护,他们称他为“勇者”。

然而,那场战争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止步,阿蒂库斯的野心不止于打退南厘国。

国王在阿蒂库斯承诺的胜利中飘飘然,不仅是南厘国,魔物大军的利爪指向了大陆上所有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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