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几人没料到会惹来众怒,看着街坊们同仇敌忾的模样,啐了口唾沫,不甘地骂咧着退走了。

“侯爷,您……您没事吧?”为首的老汉转过身,看着裴应见满身的尘土与破败,浑浊的老眼里涌上泪光,“您……您受苦了啊!”

他身后的大婶也红了眼圈,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还热乎的菜包子,硬要往裴应见手里塞。

裴应见看着他们,眼神里的杀气缓缓褪去,又恢复了那种茫然的空洞。

老汉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臂:

“侯爷,您看您这身……若不嫌弃,先到老汉家里去,换身干净衣裳,喝口热水吧。”

裴应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顺着老汉的力道,被他牵着,走进了巷子深处那座低矮的院门。

老汉的家很局促,屋里陈设简陋,却收拾得干净。

“您先坐。”老汉局促地擦了擦条长凳,回头在自家那口旧木箱里翻找起来。

翻了半天,只找出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短衫。

老汉拿着那件衣裳,脸涨得通红,窘迫地站在原地,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开口:

“侯爷……老汉家里穷,实在没件像样的衣裳……不知您……您那包袱里,可带有换洗的?”

裴应见闻言,低头看向怀里的包袱。

他沉默着,将包袱放在腿上,解开了那个被她系得很紧的绳结。

包袱皮摊开。

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放着。

一件深蓝色的棉布长衫,叠得方方正正,旁边是条同色的裤子。

料子不名贵,却厚实耐磨,很显然是为了秋冬季节准备的。

底下还有套薄些的灰色短打,方便行动。

最下面,是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鞋底纳得密密实实,针脚均匀。

除了衣物,还有个挺大的油布包。

裴应见打开,里面是许多干粮。

虽然简单,但量很大,结实管饱,能吃很久。

旁边是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着的不是大块金银,而是许多碎银子,和不知道多少的银票。

足够沿途花销,又不会过分惹眼。

在钱袋旁边,还压着只小小的白瓷瓶。

裴应见拿起瓷瓶,拔开木塞,股熟悉的药膏气味飘了出来。

是上好的金疮药。

治他身上那些鞭伤,最是有效。

他拿着那只小小的瓷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想起她砸东西时那张狰狞的脸,想起她淬着毒的刻薄话语。

“滚出去!”

……

“是不是当狗当上瘾了?”

……

可这包袱里,是过冬的厚衣,是赶路的便装,是充饥的干粮,是疗伤的药膏,是怕他没钱的银子……

这哪里是打发条狗。

这分明是……是怕他路上会冷,会饿,会受伤,会没钱花。

她把他赶走,却又为他准备好所有。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那不顾一切的决绝,背后藏着的,竟是这样周全到令人心头发烫的细致。

为什么?

裴应见的心,像是被投入了颗烧红的石子,那片死寂的湖面,瞬间沸腾起来。

“侯爷?侯爷?”老汉见他拿着药瓶发呆,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声,“您……要不先换衣裳?”

裴应见猛地回神。

他看也没看那些准备好的衣物,而是迅速地将所有东西重新包好,系紧。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满脸错愕的老汉,深深地鞠了躬。

“多谢老丈。”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似乎不再那么空洞。

说完,他抱着那个包袱转身就往外走。

他不再是漫无目的。

他的每步,都迈得又急又稳,方向明确。

他要回郡主府去。

……

郡主府的朱漆大门就在眼前。

裴应见抱着那个包袱,像抱着一块滚烫的烙铁,又像抱着世间唯一的珍宝。

他回来了。

他不管她为何要赶他走,也不管她那些话是真是假。

他只知道,那个包袱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她其实不想他走。

这就够了。

然而,他刚踏上门前的石阶,旁边门房里就蹿出个尖嘴猴腮的家丁,手里还拎着根扫帚,一脸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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