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此话一出,众弟子尚且懵懂惊奇,孟喻辞却倏地从纪楚身上收回视线,抬眸看向自己的师尊——拂宇仙宗的掌门。

几个长老心中同样纳罕:原本定的是幻境比拼,怎的忽然祭出了万象天罗盘这样变数更大的法器?

他们不着痕迹地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万象天罗盘中境况,只有参与者自己知晓,旁人无从探知。

如今比赛形式这么一变,能够观察弟子表现的水镜便没用了。

他们只能等着比赛结果,却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诲元仙尊对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挥袖,参加问仙大会的众弟子身前便逐一浮现一块玉质剔透的巴掌大小的玉牌。

“尔等入小世界后,玉书牌上自会显示比试内容。玉书牌碎,则视为淘汰。”

说罢,他手一抬,万象天罗盘徐徐升至半空,踩在不同方位上的弟子身形随之消失,被传送去了不同的小世界。

待最后一个弟子也消失不见后,诲元仙尊脑海中再度回想起那人的“威胁”:

“只取前三名拜见神骨,未免太过小气。我来替你布置,可叫参加问仙大会者,人人得见神骨。”

纵使心中再多思绪,诲元仙尊始终面色如常,抬手示意孟喻辞上前,传音入密:

“事情有变,我不得不将众弟子分开,其中一个世界,需得你亲自去“照拂”。”

*

纪楚,现在是住在巷尾的卖花女杨思思,抱着篮子推开院门。

她被万象星罗盘传送来的这个小世界看起来和人界并没有什么不同,是个远离战乱纠纷的小城。

幻境考核中弟子不可随意暴露身份,否则人人都能拿着剑用灵力大杀特杀,也就没了考试的必要。

玉书牌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有关考试内容的字符,她也只得暂且按照“杨思思”平日的路线行动。

杨思思是个普通人族,父母早逝,和哥哥相依为命。

哥哥杨念之体弱多病,无力养家,是以杨思思便常常去后山采花,再在城中售卖,只能勉强赚些两人吃饭的钱。

连续下了两天雨,杨念之不慎感染了风寒,昨天咳了一整天,今早上又开始高热不退。

杨思思一大早就跑去城里抓药,此时才到家。

小院虽然简陋,却也十分干净。

杨念之的屋子房门紧闭,没什么动静,应是还在睡着。

杨思思前天运气好,采的花被一个大主顾看中,一口气全买了不说,还额外得了一小袋棋子做赏赐。

听说这棋子是极其珍贵的宝石熔成的“云子”,但丢了一大半又碎了一大半,剩下的棋子连半局都凑不齐,被随手赏赐给了杨思思。

“云子”材质贵重,就算数量少还碎了,但对饭都吃不起的人而言照样是个宝物。届时按重量卖给烧炉铸铁的人,叫他们熔了再铸,也能赚得不少。

杨思思很是珍重这些棋子,专门用荷包将其装好随身带着,打算找机会卖掉。

只是杨念之病的突然,她昨天一整天都没出门,也就没空去找买家,一直挂在她腰上。

杨思思的东西,纪楚也不好乱动,只刚来时在荷包里翻了翻,没看出什么名堂,还带出不少碎渣被风吹散,恐怕要少卖不少钱。

于是她又赶紧把荷包口袋封好挂回腰间,拿着剩下的银子买了药。

她回家后放下篮子,拆了药放在火上熬着,又跑去厨房取来半个饼叼在嘴里。

平时家里都是杨念之做饭,如今人病倒了,她就只能吃些昨日剩下来的冷饼。

纪楚又从厨房顺手拿了个扇子,学着看到的别人熬药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在药罐旁边扇着,边心不在焉地研究手里的玉书牌。

院门半掩着,门口偶尔有人影路过,没过一会儿,邻居何婶闻着药味推开她家院门,一见纪楚模样,顿时喊起来:

“苍天啊!你这是熬药呢还是烧瓷呢?”

说着她匆匆上前,抽走纪楚手里的扇子,隔着厚布掀开药罐一瞧,里头的水已经快熬干了。

何婶一脸无奈,催着她拿碗盛药,边道:

“你兄长这是又病了?唉……早上又吃的冷饼吧?”

她说着说着又伤感起来:

“老杨两口子也是个心狠的,丢下你们兄妹俩说走就走,一个病的照顾一个小的,吃饭都成问题……”

何婶哽咽到一半,话锋一转,忽然问了句:

“你前几日上街卖花,有没有遇见奇怪的人?”

纪楚有些不明所以,回答道:

“奇怪的人?没有吧……我昨天一天没出门,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

何婶话题转移地很是生硬:

“说起这个,你兄长身子骨不好,家里家外全靠你一个人支撑实在太过辛苦,不若早日寻个夫君安定下来,也好和你一起照顾兄长。”

纪楚:“啊?”

何婶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朝她手里塞了一本册子:

“你这丫头,自己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喏,这里头全是顶顶好的儿郎……挑挑看,看中了,婶子替你去说!”

说完,她推了推纪楚肩膀,一副今天喝药痊愈明天就选中夫君后天就能吃上婚席的迫切表情:

“好了好了,别在这儿杵着了,快去里头给你哥喂药吧……册子记得看啊!”

纪楚只来得及匆匆一瞥,最上面一页上似乎写着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原来这是一摞“表白情诗”。

她茫然地捏着一摞纸,端着药碗推开了杨念之的门。

杨念之静静躺在床上,五官清秀俊美,久病虚弱的面色略显苍白,反使他显得更加干净雅致,整个人如修竹般清俊疏朗,看着比杨思思还要清秀几分。

俨然是个病弱美男,还是个发烧昏睡任人宰割的病美男。

纪楚把手里的“相亲册子”放到桌上,端着药站到床边思考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会照顾病人,更不会喂药。

杨念之昏迷不醒,她拿着碗和勺子比划了半天,喂一勺漏半勺,又迟迟没法狠下心掰开床上这个虚弱漂亮的人的下巴,最后只能泄气地坐在床边,替“杨思思”翻阅这些表白心意的“情诗”。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确像一套组合拳,打的她头晕眼花。

纪楚从白天翻到晚上,杨念之没醒,玉书牌也毫无变化,任务迟迟不出现。

她有些焦虑,又给杨念之熬了一碗药,依然洒了一大半。

中间的时候何婶来了一趟,看杨念之还没醒,又询问她是否有看中的“情诗”:

“你只管大胆挑,越快越好,无论哪个,何婶都能给你谈拢!”

读诗读到失去所有力气的纪楚:“……”

她委婉道:“我不太喜欢读诗。”

“不喜欢诗啊……”

何婶先是失望,很快又振奋起来,翻出一摞画着人像的册子:

“要是实在没个喜欢的,那也无妨,何婶这边还认识几个不会作诗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你再回去挑挑……上点心啊,如今已是不能再拖了!”

纪楚:“为什么不能拖了?”

何婶欲言又止半晌,想起那人的交代,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这不是好儿郎太抢手,怕你错过了!一定得尽快挑好啊!”

她的语气太过严肃迫切,以至于纪楚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来到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其实是给“杨思思”挑个夫君。

……然后一起照顾她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纪楚没有应付这些话题的经验,好容易将何婶送走,她将小像册子和那一摞情诗全都拿着坐到杨念之房门口,借着夕阳的余晖认真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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