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玉的表情一下子亮起来,她转过身,期待地看向季扶光:“师弟,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只是一个小忙而已,用不了你多长时间,我洞府中的所有东西,你尽可随意挑选!”

“……”季扶光微妙地停顿一下,问道:“陈长老,你指的是你洞府中的那些酒坛么?”

“嘿嘿,”陈怀玉笑了两下,不等季扶光开口,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酒坛,“师弟,我就知道你一向急公好义,有成人之美。放心,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酒坛酒罐都有。”

她特意拍了拍腰间,盛知意这才注意到,陈怀玉腰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这位陈长老可真是嗜酒如命。

“走走,演武室我都已经租借好了,咱们这就去。”陈怀玉一手拿着书册,一手抱着酒坛,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生怕季扶光突然反悔。

练习剑招术法之时,若是面对不熟练的招式,往往会控制不好灵力,殃及无辜。

因此,藏书阁每层都设置演武室的区域,利用空间秘法交叠,只要支付一定灵石便可入内练习剑招术法,不会影响其他人。

只是租借演武室用来酿酒,恐怕这在天衍宗史上还是头一次。

演武室入口在每一层的边缘位置,盛知意期待地看向季扶光越走越远。

她的机会来了!

等到季扶光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盛知意还是没敢动,她谨慎地又等了一柱香时间,看到季扶光确实没有回来的打算,才终于从书架之后走出来。

藏书阁中,书架层层排列,盛知意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走到季扶光刚才的位置,坐了下去,将书册摆在桌面。

动作之流畅自然,神态之泰然自若,好像这个位置天经地义就是属于她的。

盛知意在心中给自己的表现打了满分。

低下头,正好看到书册的名字,《疯批师兄狠狠爱之插翅难飞》。

???

这对吗?

旁边摆着季扶光刚才的书,厚厚一本《天衍宗史志》。

两厢对比,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盛知意脸颊泛红,连忙把这本书藏在史志下面,不由暗恨,到底是谁,这么会藏,把这种世情话本藏在一堆枯燥乏味的书中,害她一不小心就拿了起来,实在太有损声誉。

看看周围无人,盛知意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在桌上寻找废纸。

季扶光做事颇有规矩,原文书简在上,砚台在侧,书册整齐地摆在下面,就连薄薄几张废纸也压在旁边。

盛知意将几张废纸取了过来。

她对书法一道不甚精通,但也能看出笔迹银钩铁画,气韵生动,真不知道季扶光的评判标准是什么,这也算废稿么?

盛知意拿起笔,狼毫在纸上写下几个忽大忽小的字:

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她坐在桌前,静静等着积分增长。

一盏茶之后,倒计时还在继续。

怎么回事?

为什么明明两人在一张纸上写字,还是不能算共写?

盛知意眉头紧皱,眼睛盯着那行任务要求。

“与季扶光共写一首诗”。

所以,是必须写一首诗才行吗?

她看着纸张上自己的笔迹,若有所思。

这首诗她写的,十个字全是出自她手,自然不能算共写。

还好她选择这首诗中,有几个字确实出现在这张纸上。

盛知意心中庆幸,再度提笔,圈出季扶光写的“松”字,在后面续上“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静静等了片刻,盛知意期待地看过去。

倒计时还在继续!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任务哪里出错了?

盛知意皱起眉头,再度研究起来。

共写,共写,那就是要一起写。

这张纸上的墨迹早就干透,中间已经隔了很长时间,所以不能算是一起写。

盛知意恍然大悟。

所以,还必须是季扶光刚写完撕掉,她立刻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废稿,扬长而去,还要一边跑一边奋笔疾书,才行吗?

盛知意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到底要怎么完成!

没等她想出个头绪来,隐隐听到细微声响传来。

不知怎么,她直觉是季扶光回来了。

盛知意手忙脚乱收拾东西,没忘记拿走那本《疯批师兄狠狠爱》,重新躲回书架后面。

刚把身影隐藏在书架后,就听到陈怀玉的声音响起:

“师弟,不愧是你!居然立刻就把这个术法研究透彻了!”

她的声音充满惊喜,浑身散发出淡淡酒香。

“师姐,你答应我的事……”季扶光轻轻开口。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笑意,但是盛知意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被笑容迷惑,反而从他的声音中……品出一丝有恃无恐的游刃有余……

“放心,我不会忘的!”陈怀玉却更加高兴,拍着胸口答应。

不等季扶光开口,她急着道:“师弟,你忙吧你忙吧,我以后一定向掌门师叔提起这件事,我先走了。”

“这种事情……倒也不必向掌门禀告。”季扶光微妙地停顿一下,随即轻笑,“师姐走好。”

陈怀玉满心想着立刻回去喝个酣畅淋漓,一听季扶光告别,掉头就走,脚步都快了几分。

盛知意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陈怀玉回去了,剩下还有谁能把季扶光带走?

不过就算带走了季扶光也没用,她在废纸上写无数遍,还是不能算完成任务。

借着书架遮掩,她悄悄拉远两人距离,重新回到一开始的僻静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

单手支着脸颊,盛知意把注意力放在识海中的任务上。

倒计时还在不断跳动。

04:13:48。

琢磨了一会儿,她坚信,一定是刚才推测的那样,必须要从季扶光刚写的字上着手。

所以,她一定要把季扶光刚写出来的纸张偷来。

强行夺走是肯定不行的,就凭她的修为,跑不出五步就会被捉住,她可不想在季扶光面前低人一头。

那要怎么办呢……

盛知意仔细回想,那本《天衍宗史志》非常厚,誊抄肯定需要好几天,刚刚她过去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砚台磨出不少墨,难道季扶光会天天把这些东西带走么?

四楼的这个角落位置僻静,书架上也都是些诘屈聱牙的大部头,除了季扶光这种循规蹈矩的正道君子,没有人会过来仔细研读这些书册。

所以……

盛知意大胆推测,季扶光应该会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留在这里,第二日再来继续抄录。

那她只要等到藏书阁关闭,季扶光离开时,偷偷取来刚抄的书册,然后顺着季扶光的笔迹,写上一句诗就可以了!

越想,盛知意觉得越有道理。

决定了,为今之计,她要坐在这里,遥遥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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