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说若贵妃生子当立为太子,被定国公和何丞相否了之后反而跟朝臣们争执起来,咱们的人来报的时候说御史们正劝谏陛下收回成命。”

苏蔓蔓散着头发半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听秋露说着紫宸殿大朝会上陛下和大臣们为着立太子而争执的事。

“陛下这次态度很是坚决,秦大人和定国公吵的厉害。”秋露本是苏家暗卫出身,跟在苏蔓蔓身边负责消息的传递。

她消息灵通,此时更是难得的多说了两句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主上为何要扶持秦家帮着陛下,您明知陛下的心思,又为何要推波助澜。”

秋露素日里话极少,从未对苏蔓蔓的命令有过任何的迟疑,但对在背地里扶持秦贵妃的娘家上蹿下跳的撺掇陛下废后这件事,她着实理解不了主子的用意。

苏蔓蔓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的更加舒适,欣赏了一下秋露那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疑惑后,才问她:“那依你所见,陛下这回可能达成心愿?”

“很难。”秋露答的干脆。

“居然还不行吗,得再添把火了。”

苏蔓蔓幽幽的叹了口气,比起原书里到死都没被废掉的结局,她还是更想活下来,然后找块封地逍遥几年算几年。

*

前朝。

紫宸殿内剑拔弩张,定国公和贵妃的父亲秦康年吵得面红耳赤,御史们正蠢蠢欲动的随时准备谏言,陆齐贤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本想今日先行试探众臣的反应,却没想到生生给自己听出一肚子火气。

陆齐贤正欲退朝以图日后,却见侧门匆匆进来一个婢女,正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她一脸喜气的禀报侍立在侧的袁大监贵妃诞下皇子的消息。

袁良紧着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恭贺陛下,喜得皇子。”

陆齐贤霎时激动的起身,在御座前紧走两步,激动的连连感叹:“好好好!”

恰好此时外面雨骤停,烦扰了京城近十日的绵绵阴雨天终于在此刻放了晴。陆齐贤登时便觉得这是老天也站在他这边:“云销雨霁,当真是吉兆。”

秦康年的脸通红,不是跟定国公吵架气的,而是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储君外孙激动的,他此时顾不上定国公那边飞来的如同要将他凌迟一般的眼神,而是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太常丞桑达。

桑达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出列大声道:“此乃天命,天佑大楚,臣奏请陛下立太子。”

陆齐贤当即便要点头下旨的时候,就算是刚刚殿内吵得跟菜市场似的都没有出声的何丞相突然出声,强行打断了陆齐贤的意图。

“陛下喜得皇子,臣等也为陛下高兴,但恕臣直言,先帝遗言犹在,还望陛下谨记。”何丞相向来是温和的,今日却显露出几分咄咄逼人的锋芒来。

陆齐贤的刚刚上头的兴奋劲好像突然被泼了冷水,对桑达的奏请刚点了头,剩下的话却生生被何丞相逼回了肚子里。

他直直的盯着坐在御座下首第一位的何丞相,而何丞相也毫不避退的同他对视,陆齐贤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笃定,笃定他一定会妥协,像陆齐贤登基以来一贯向他们妥协一样。

许是君臣间的拉锯太过明显了,此时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陆齐贤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一样:“若朕一定要立贵妃之子为太子呢?”

“陛下是先帝亲自选中的,必定谨记先帝遗言,新帝必为苏后亲子。您今日这般作为定是受了妖妃蒙蔽,臣请诛妖妃以正朝纲。”

定国公根本不管陆齐贤的脸色差成什么样子,在何丞相说完后立马跟上:“臣已遣人去请了恒王殿下来,立太子事关重大,该请宗室长辈见证。”

恒王是太祖皇帝的亲弟,陆齐贤要叫一声叔祖的,是正经的宗室长辈。

陆齐贤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忽的就笑了,点点头说道:“好,那便请恒王叔祖来。其他人散了吧。”

他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殿内的许多人很自觉的走了个干净,只余下七八个人静待恒王的到来。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袁良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

凤禧宫。

秋露短暂的去又复返,凑到苏蔓蔓身边小声的禀报:“前朝已经遣人去请恒王了,陛下身边的袁大监出宫去了禁军统领齐忠的府上。”

苏蔓蔓垂眸,视线落在衣袖上的祥云纹上,好一会后才吩咐秋露道:“派人去告诉齐忠,让他把袁良扣下,叫他俩老实呆在府里不准出门。”

说完,她停了几息,语气冰冷:“让我们的人带上连弩盯住齐府,齐忠和袁良若是出府,就地斩杀!”

秋露低声应喏,又小心发问:“齐大统领武艺超群,届时恐会闹出动静来。”

“不妨事,取我的令牌,叫定国公世子去办,齐忠会听话的,只一个袁良不足为惧。”

齐忠的墙头草程度,是苏蔓蔓两世为人都叹为观止的存在。

有时候苏蔓蔓也会疑惑,陆齐贤到底是怎么从那么多武将中精准的找到一个仿佛墙头草成精一般的人物为他拱卫皇城的。

从秦贵妃的娘家到禁军统领,陆齐贤选人的眼光常让苏蔓蔓觉得一言难尽,他总能十分巧合的将“卧龙凤雏”一网打尽。

吩咐完秋露,她起身唤人:“来人,给本宫更衣。”

这前朝的热闹,怎么能没有她这个当事人来添把火呢。

苏蔓蔓到紫宸殿的时候,恒王居然还没来,心中腹诽着还是来的早了些,面上却丝毫不显。

袁良不在,紫宸殿其他的内侍根本没人敢拦她。

她走进紫宸殿,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御座上的陆齐贤见是苏蔓蔓,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忽的觉得自己这般有些失了气势,又坐了回去,甚至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提高了声音质问苏蔓蔓:“你来做什么?”

苏蔓蔓向前看去,背光之下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了金灿灿的御座上,而后才看清陆齐贤神色,意料之中的差,脸黑的像锅底似的。

不过没关系,这张脸也看不了几日了,很快她就可以从这深宫中解脱了。

想到这里,苏蔓蔓简直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愉悦的心情,浅浅的勾出一个笑容。而落在陆齐贤的眼里,却成了对他此时境地的嘲讽。

“自然是来请辞的。”

苏蔓蔓停顿了一下,欣赏完陆齐贤隐忍克制又陡然升起期待的神情,才继续说:“既然陛下心悦秦氏,秦氏又为陛下诞下皇子,本宫自然要成人之美,今日便来请辞皇后之位,还望陛下恩准。”

陆齐贤听到这话后,脸上先是闪过片刻的迷惘,接着便是狂喜,生怕苏蔓蔓反悔或者老臣们跳出来阻拦,迫不及待的答应:“朕准了,即日起,废苏氏皇后之位。”

“不可,不可!”门外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恒王年迈的身形因着殿内的事疾走几步,拄着拐杖累得气喘吁吁的进了紫宸殿。

“不可,苏氏不可被废!”

“恒王殿下,苏氏自己请辞,陛下都准了,您不能仗着是宗室长辈就强行阻拦陛下的旨意。”秦康年眼看着自己就要升级成国丈了,往日里对恒王的顾忌都被抛之脑后,大着胆子指责起他来。

“闭嘴,妖妃奸佞,蛇鼠一窝,给本王把太祖御赐的佩剑取来,今日本王就要清理朝堂。”恒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暴脾气,身为太祖皇帝唯一的亲弟弟,已经很多年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当即便要提剑砍了秦康年。

“够了,叔祖,你也听到了,是苏氏自愿请辞的,可不是朕非要废后!”

“不可啊。”恒王环顾殿内,仅剩的几个人他基本上都认识,除了秦康年看起来不靠谱之外,此时恒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皇兄曾给蔓娘留过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皇祖父有遗诏?”见恒王似有难言之隐,陆齐贤突然意识到了那个可能,不啻于天降惊雷,令他浑身发冷。

他环顾殿内,只见几位老臣面无异色,仿佛并不意外,甚至他在对上何丞相和视线的时候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困惑,仿佛在问为何陆齐贤这个皇帝一无所知。

陆齐贤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淡定品茗的苏蔓蔓,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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