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 AM,琴酒准时醒来,难得一睁开眼就神采奕奕,再没有任何继续合眼睡觉的欲望与冲动。但他现在总不能现在给自己来上一针镇定剂,所以干躺在那数着心跳过了十分钟,发现频率远低于平常数值,最终只能归结于太过放松的神经。
现在起床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干的,平常一个小时恨不得掰成两半用的人闲下来如坐针毡。宫野志保睡得很熟,莱伊也是,这两人根本没设防,这功夫完全够他把他俩都杀了,保准连睁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警惕心更差点,大概都被扔去喂了狗,他决定回去就把这两人拉起来练基础素养。
7:15 AM,莱伊也醒了。他双目无神地盯着上铺看了很长一段时间,额发无精打采地耷拉在脸上,才打着哈欠活动上身。这里没有咖啡机,那种东西也太奢侈,于是他又掏出一瓶罐装咖啡,并且慷慨地分给了琴酒一瓶,在对方的嫌弃中开始解决早餐。
手机显示现在的气温在零下八度,还算是在羽绒服可以忍受的范畴内,所幸带的衣服足够多。湿度比预期中的要高,于是车窗结霜形态呈现出蕨类植物状的模样,蜿蜒着爬满车窗。
9:43 AM,宫野志保伸着懒腰坐起来,她昨晚在熬夜看书,睡得比底下两个成年人都要晚。莱伊在路过时顺手给她买回来的,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他的品味非常不错,甚至知道宫野志保平时喜欢看电影。
她用手电筒的光保持阅读,看得太过入神,此刻眼睛酸得厉害,还带着干涩与疼痛。莱伊很快发现了这点,蹲下来扒开她的眼皮看了严,旋即去找列车服务员购买药物。只是列车上并没有这些,最后是从别人那买来的。
临近中午,宫野志保终于读到了服毒自杀的部分。两个监护人又在玩消失,她总感觉他们很难安安分分地待在一个地方不挪窝,一旦拼凑起来就会从善如流地变成俩行走的拆迁办,特别是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的时候——工作时不算。
她在观景车厢找到并排站着的两个高大男人,头发都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很缱绻。他们站在弧形玻璃前,注视着外边一望无际的雪原,雪堆在太阳下变成静默的浪涛,光线里的两双绿眼睛都显得神采奕奕。
两个人都在抽烟,琴酒一直喜欢直接叼在嘴上,莱伊则会用大拇指与食指捏着,时不时夹在食指下边。房间里烟雾缭绕,莱伊的视线停留在窗外的雪堆上,用无关紧要的语气谈论着:“唔——我小时候一直很想和亲人去看极光,大概五岁,还是六岁多点?没想到现在还能实现……嘛,反正也不重要,不提这个。”
莱伊此前从未提过有关他个人的事,而直觉告诉她不重要的另有其他,不是指这对他不重要。这就像一个缓缓打开的谜题,触手可及却又莫名普通,因为它再平淡不过。
观景车厢的暖气嗡嗡作响,西海岸的悬崖切开太平洋的海风,阿拉斯加的极光即将掠过苔原。列车在阿拉斯加的雪原上划出一道蜿蜒的伤口,宛如苍白大地的血肉。
宫野志保生活在美国,这儿没人会对□□与吸大麻感到奇怪,更别说只是抽烟,这在这里几乎算得上是良民。等待琴酒或是莱伊时的街边总是会出现铁锈、迷幻味,又或者是某种腐烂水果的甜腻。她早在学校里与街道上见过了这些。
灰蒙蒙的天气,孤独冰冷的学校,空无一人的家,沉寂空白的房间,有关他人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疏离的隔阂。而她甚至不得不推开那些对她展露出善意又愿意靠近她的人,只是为了好人能更加安全幸福。
她还见过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同班同学在学校门口和家人吵架,特地去染了紫头发以示叛逆的同学嘴里也叼着烟,烟雾从他鼻孔喷出来的样子像条恶心的鼻涕虫,这没法令她不感到反胃。
烟盒弹开的咔嗒声让她打了个哆嗦。琴酒少见地弯下腰来,银白色的长发顺着衣服垂下来,宫野志保发现自己从刚刚开始就在盯着他们抽烟的样子出神。她陷在自己感觉里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两人都看了过来。
烟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七支烟,像削瘦的指骨,琴酒从里边抖出一支,递到她面前。鬼使神差的,她抽出一支夹在指间,发现滤嘴处有排细小的牙印,她想象了一下那个整天阴沉不说话的银发杀手用牙齿折磨烟嘴的场面,无端觉得好玩起来。
打火机窜起的火苗差点烧到她刘海,第一口吸得太急,火焰直接舔上了烟草,发出燃烧时的细微嗤响。宫野志保学着刚刚两人的样子把烟凑近嘴唇,却在吸气的瞬间被灌了满嘴的烟草气息。
不是想象中薄荷糖般的清凉,也完全迥异于其他人所描述的辛辣,像是有人用砂纸粗暴地摩擦着喉管,气管极度抗拒烟草的进入,抗议般的开始痉挛。她弯腰咳得眼泪直流,指间的烟掉在地上,在车厢内铺设的灰色地毡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
紧接着一片阴影笼罩下来,莱伊的鞋子出现在视野里,他弯腰捡起仍在燃烧的香烟。宫野志保在呛出来的泪光里看见他长满茧子的拇指轻轻碾过烟头,火星在他皮肤上熄灭时甚至没留下痕迹。
她听见莱伊似乎是笑了声:“你别把她带坏。”
琴酒重新站直,在眼前晃荡的发丝消失了:“多管闲事。”
她想说些什么,但新一轮咳嗽卡住了喉咙。琴酒把还剩大半的烟重新点燃,烟雾在肺里停留许久,又随着呼气缓缓溢出。那团灰雾在空气中迷离地飘散,她觉得那个形状有点像什么东西,下意识伸手去触碰,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
第二口宫野志保学会了用舌尖顶住上颚,烟雾不再直接冲击喉管,而是在口腔里打了个转。接近木质调的苦涩在味蕾上蔓延,依然很辛辣,难闻的就像雨天里发霉的脏污。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奇怪的安心感,就像暴雨天躲在衣柜里闻旧毛衣的味道,然后被回来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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