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穿过空间裂缝的感觉并非撕裂般的痛苦，而是一种极致的扭曲与失重。

仿佛整个魂体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所有的感知——视觉、听觉、甚至时间感——都被拉长、揉碎、再胡乱地拼接在一起。周围是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色彩洪流，耳边是亿万种声音压缩成的、足以逼疯任何理智存在的尖锐嗡鸣。

实习马面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死死抱住怀里同样面无人色的传话男生，巨大的马眼紧紧闭着，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胸腔里。

严宇腌是三人中唯一保持绝对清醒的。他的意识如同风暴中的礁石，死死锚定着自我，强行对抗着这空间传送带来的恐怖负荷。他甚至能分出一丝心神，感知着这条所谓“荒芜旧径”的通道壁垒——那是由无数破碎的规则碎片和古老的空间尘埃强行糅合而成的极不稳定结构，随时都有彻底崩溃的可能。

【弹幕（信号受到强烈干扰，断断续续，如同卡顿的收音机）：】【“滋……严……老板……状态……”“信号……极差……坚持住……”“路径……不稳定……能量……”“滋……保护……”】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那股疯狂的扭曲力陡然消失！

砰！砰！砰！

三声闷响，严宇腌、抱着传话者的马面，几乎是同时从半空中被“吐”了出来，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呕——”实习马面一落地就趴在地上干呕起来，面具都歪了。传话男生则蜷缩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魂体明灭不定，显然这种程度的空间穿越对他这种级别的存在负担极大。

严宇腌第一时间翻身跃起，虽然魂体也传来阵阵虚脱般的刺痛，但他的目光已然如同最警惕的猎豹，迅速扫视四周。

这里……一片死寂。

天空是永恒的、毫无生气的昏黄色，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单调压抑的光线从不知名处洒落。大地是龟裂的、漆黑的硬土，看不到任何植被或水源的痕迹，只有零星散落着的、巨大无比的、仿佛某种远古生物遗骸的苍白骨骼，沉默地指向天空。

空气稀薄得几乎不存在，弥漫着一股干燥到极致的尘埃气息和一种……万物归寂的苍凉韵味。

能量……这里的能量异常稀薄，而且惰性极强，难以引动，与地狱和冥界那浓郁活跃的阴性能量截然不同。

这里就是“荒芜旧径”？传话者口中能“暂时隔绝冥界锁定”的地方？

严宇腌立刻内视自身，同时感知外界。果然，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冥界意志锁定感，在这里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隔了无数层厚重的毛玻璃。胸前那疯狂跳动的骷髅头悬赏图标，也黯淡了下去，虽然依旧存在，但不再散发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暂时安全了。

但这里的死寂和匮乏，本身也是一种无形的危险。

【弹幕（信号逐渐稳定，但依旧带着杂音）：】【“呼……总算出来了……刚才差点被晃吐了。”“这就是荒芜旧径？看起来比地狱还穷……”“能量好稀薄！大佬恢复起来会不会很慢？”“隔绝效果好像是真的！冥界的锁定弱了好多！”“但是这里感觉好可怕……什么都没有……”】

严宇腌走到最近的一具巨大骸骨旁，伸手触摸。骨骼冰冷刺骨，材质非金非石，其存在的岁月似乎悠久到难以想象，内部却连一丝残存的能量都没有，彻底化为了顽石。

他又尝试引动此地的能量，果然异常艰难，效率不足外界的百分之一。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实习马面终于缓过劲来，哭丧着脸环顾四周，“比咱们那破学校还荒凉……严哥，我们怎么回去啊？”

严宇腌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终于稍微缓过神来的传话男生身上。

男生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名字。”严宇腌开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冰冷。

“我、我叫阿指……”男生声音细若蚊蚋，眼神躲闪。

“‘旧印之下’是什么意思？谁让你传话的？”严宇腌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任何废话。

阿指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嘴唇哆嗦着：“不、不能说……说了……会、会彻底湮灭……”

“在这里，冥界的规则影响很弱。”严宇腌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让阿指几乎喘不过气，“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湮灭。”

他的指尖，一缕微弱的怨气缓缓凝聚，虽然能量强度不高，但那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做不得假。

实习马面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觉得严哥好像比那些阴兵还吓人。

阿指吓得魂体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果鬼魂有眼泪的话），心理防线在严宇腌的威胁和此地相对“安全”的环境下终于崩溃了一部分。

“是、是一个……‘客服’……”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客服？

严宇腌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弹幕（也懵了）：“客服？？？地狱还有客服？”】【“是那种‘亲，给个五星好评’的客服吗？”】【“还是‘你好，我是阎王殿值班客服编号9527’？”】

“说清楚。”严宇腌指尖的怨气又逼近了几分。

“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阿指带着哭腔，“他找到我时，我就是个最普通的学生NPC……他、他给了我那段话，让我必须传给你……还说如果我不照做，或者泄露他的信息，就会让我生不如死……但如果照做了，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他有什么特征？怎么联系你的？”严宇腌追问。

“特征……没有特征！”阿指拼命摇头，“他就像一团模糊的影子，声音也很奇怪，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他是在我‘下线’……不对，是我意识模糊的时候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的！”

“下线？”严宇腌捕捉到了这个奇怪的词。

“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阿指显得更加恐惧了，“有时候我们会突然失去意识，好像睡着了，但又不一样……等‘醒’过来，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或者……多出一些奇怪的记忆碎片……那个‘客服’，就是在那种时候找到我的！”

【弹幕（震惊）：“卧槽？NPC还有下线机制？”“这听起来怎么像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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