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季云崖,贪赃枉法,私藏军饷,索贿卖官,挪用赈灾粮款以致于饿殍遍野,朝野震惊,今令刑部将其族中上下悉数就地正法!”
旱灾接连数月,此刻天边却惊雷乍响,跪在最前方的人垂眸不语,身旁的族人大多哭啼不休,抖如筛糠的同时还在念着“冤枉”二字,高台之下传来百姓不绝的咒骂声。
“行刑!”
又是一声惊雷。
“天子昏庸,满朝奸佞!可悲,可叹!”户部尚书忽地仰天大骂,遍布细纹的眼角落下泪来,被人怒骂惺惺作态。
很快,刀光落下,随着这场百姓盼了多月的大雨带着倾城之势冲刷着这片土地,二百多人的血水连绵不绝,几日后方才被冲刷干净。
元安三年,望江楼。
过盛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后显得柔和了不少,一人坐在桌前,一只素白的手拨弄着算盘珠子,另一只手则执笔在簿子上记录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片刻后她放下笔,手抓住算盘中间上下晃动将拨乱的珠子归位,随后满意地合上簿子。
身旁站立的侍女拾秋适时地递上茶水:“姑娘何事这么高兴啊?”
自入夏来,京中多是艳阳高照,只有最近几日有了几缕清风消散暑热。时攸起身将窗户推开,鬓边发丝被吹散,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脸。
“这两天日头不大的时候把窗户打开吧,蚊虫瞧着是没那么多了。”
然后时攸回身端起杯子,执杯盖轻轻划开茶沫,睨了拾秋一眼后笑道:“我们望江楼的收益相较于去年足足翻了一倍,更不用提和两年前我们刚刚盘下那一小间铺面时相比了,你家姑娘啊离腰缠万贯可又近了一步。”
时攸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手点了点拾秋的鼻子:“你们的工钱也可以涨了,难道不高兴吗?”
拾秋闻言摸着鼻子笑嘻嘻地行了个礼:“多谢姑娘。”
二人笑意未散,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门外来人急声道:“姑娘,前边出事了,刘掌柜请您赶紧过去看看。”
在屋内还没有察觉到,待时攸走到院内,才觉着天气仍然是燥热的很,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树上的蝉鸣都有气无力的,她自顾自扇了扇风才觉得和缓了些。
时攸日常起居的地方就在酒楼后,只需穿过院子就可以直达酒楼,还未等走到,一行人就能听到清晰的叫骂声。她皱起眉,俯身在拾秋耳边低语了几句后看着她转身离去,自己则快步走进酒楼。
放眼望去一楼的大堂内一片狼藉,桌椅盘盏碎了一地。时攸抬眼对上闹事那几人,他们大概还是对拿着棍子的小厮有些忌讳,只是站在不远处嚣张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在看到时攸后他们嚣张的气焰更甚,为首那人伸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摸了摸下巴:“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啊,瞧瞧这身段,看着就让人把持不住啊。”
随后便是一阵令人作呕的大笑,时攸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把倒了的椅子扶正,又用帕子细细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
坐稳后她才抬头看向对面因为她刻意的忽视从而脸色更加不好的几人,用帕子扇了扇风:“几位来小店有什么指教?弄那么大阵仗还砸了我那么多东西,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就先谢谢各位了。”
“谢我们,你莫不是被吓破了胆?”领头的钱顺大笑几声继续道,“小娘子莫怕,叫几声‘好哥哥’哄哄,哥几个也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啊。”
门外多是看热闹的百姓,三三两两地聚集在门外,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还时不时对着这幅场景低声议论着什么。
时攸恍若未闻,勾了勾嘴角继续道:“我朝律法,任何人不得随意打砸,若有违者,除原价赔偿外还会面临牢狱,我可不得感谢几位帮我翻新了桌椅板凳。”
时攸行商这几年看多了钱顺这样的人,仗着人多或是认准了她一个姑娘家没什么本事就虚张声势,在被接连下了几回面子后就忍不住脾气了。
果不其然,钱顺立刻大喊:“呸!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在这抛头露面地行商,还大言不惭,有你求饶的时候!来啊,给我继续砸!”
钱顺身后几人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叫嚷着想要上前,时攸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发冷:“放肆!”
时攸的眼尾天生上挑,不笑的时候平白添了几分凌冽:“三年前当今天子即位,下诏凡我朝百姓无论男女皆可经商,你到底是对我行商不满,还是对天子诏令不满?”
这么一项大罪砸了下来,钱顺的嘴唇嗫嚅了几下,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他看着对面镇定自若的时攸,明明只是身着再普通不过的浅蓝色襦裙,满头青丝被编成辫子温顺的耷在一侧的肩膀上,像她给人第一眼的印象,该是温顺的,柔和的,但此时无声透露出的矜贵威严却让人难以忽视。
随后他被身后的手下提醒后才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当然不是,我刚刚那番话是不想看到你这种奸商祸害百姓!”
“祸害百姓,证据呢?”
“当然有,你害得我小兄弟高烧不愈,最终撒手人寰,就留家里的一个老母亲,你难道不是害人不浅吗!”
话音刚落,时攸就冷眼瞧着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佝偻着身子,拿着拐杖的手遍布皱纹,颤颤巍巍地走进店内。
老妪还没张口说话,就先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脸上满是悲痛,用拐杖使劲敲了敲地,粗喘了几下才复又抬起拐杖指向时攸:“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用了不干不净的食材,害得我儿高烧多日不退,正值壮年就离我而我,可怜我儿......”
“既然如此我得恭喜您了。”时攸敲了敲桌面,看着老妪因为骤然被人打断哀嚎而睁大的眼睛,像是没明白自己听到了句什么话。
哆哆嗦嗦的手很快指向时攸,刚刚还叫嚣着的钱顺等人此时倒是很贴心地扶住老妪,给她顺气对同时对着时攸接连指责。
老妪猛地咳嗽了几声才勉强缓了过来,原本泛白的脸此时涨的通红了:“你,你说什么!”
“您这咳疾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吧,自进了门之后一直咳个不停。”时攸又指了指老妪衣服上的补丁和那支看不到一点光泽,磨损严重的簪子,“小店虽物美价廉,但就二位的情况而言令郎放着身体不适的母亲只顾着和兄弟朋友贪图享乐,如此不孝之人,您可万万不能因此再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说着,时攸转眼点了点钱顺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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