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梵高
属于成年男性肌肉的灼热触感还残留在掌心，克洛克达尔身上那股昂贵的木质熏香还缠绕在鼻尖。朽木枫轻轻甩了甩手，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侵略性气息，心里却毫无悔意，甚至有点惋惜：
刚才建议提少了！下次见面应该推荐他去拍个《闻香识男人》写真集，没准能给他的巴洛克工作社拉一票粉丝，好歹也算是给七武海的竞选增添点群众基础。
她目送那袭黑色大衣裹挟着怒火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神色肉眼可见地欢喜鼓舞，脸上绽放出一个得逞的狡黠笑容，对着罗西南迪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收工！”
罗西南迪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根，暗红色的眼眸里翻涌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哎呀，怕什么？”朽木枫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就算他入选七武海，难道能吃了我？《海军行为准则》第二条，禁止同僚相残。他要是敢动手，等着上黑名单吧。”她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转向侍应生。
那幅《向日葵》已被仔细地用柔软棉布和厚实油皮纸包裹好。朽木枫几乎是抢过来抱在怀里，魔术回路因和画作的近距离接触而兴奋地震颤。
“罗西，帮我背下包！”她声音雀跃，动作麻利地将沉重的矿石背包塞给罗西南迪，自己则紧紧环抱着画框，脚步轻快地向外走去。
“好。”罗西南迪应声接过包，手背肌肤不经意间擦过朽木枫递包的手。那一瞬间的柔软触感，让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那只手拍在克洛克达尔紧绷小臂和贲张胸肌上的画面。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耳根刚褪下去的红晕又隐隐浮现。他无奈地跟上少女轻快的步伐，望着她轻盈的背影，心里一声长叹：认识她短短五个月，感觉比过去五年叹的气加起来还多！
暮色四合，海军本部宿舍里。
罗西南迪将装着矿石的背包轻轻放在门厅的小柜子上，没有立刻离开。他斜倚着门框，目光落在房间书桌前。
朽木枫正小心翼翼地拆着画作的包装，暖黄的灯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看起来并没有刚刚在拍卖场里那样神色张扬。
细腻的油皮纸被一层层剥开，那片燃烧般炽烈的金黄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浓烈的色彩一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
“这么喜欢？”罗西南迪开口，语气中带着轻微的探究，“值得你招惹克洛克达尔？”
近几个月的相处，他大概是摸出了一点朽木枫的性格。她不是个冲动的人，每次行事看似跳脱，实则心中有谱。那么，这次大胆行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嗯。”朽木枫没有回头，手指轻轻拂过画布粗糙的边缘。
离这幅画越近，她越能感受到其中与体内魔术回路共鸣的生命力。心中没有一丝对自己毫无边界感的反思，只有对即将揭晓的“奖励”的渴望！
谁能想到？本以为还要给系统当牛做马好几年，结果第一个英灵，竟来得如此意外！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呀！
她忽地转身，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谢谢你，罗西。”
“谢我？”罗西南迪挑眉，语气是惯常的调侃，“谢我当了回尽职的向导？还是谢我没有拦着你作死？”
“哈哈，当然是谢谢你没有把我拖走啊！”朽木枫弯起了眼睛，“而且，多亏了你的提议，我才捞到了意外收获啊！”
她心里清楚，罗西南迪当时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是做好了随时介入冲突甚至带她强行离开的准备。但他最终选择了信任，没有干涉她的“表演”。而且……
虽然总觉得这家伙也算半个非酋，暴露身份的那一串巧合简直离谱！但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有点旺人？连她这种资深酋长，都能在他身边捞到限定五星级别的意外之喜！看来以后得多拉他出去“踩点”了！
朽木枫的笑容愈发愉快，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发现“招运猫”的谄媚光芒。好在那张冷脸自带唬人滤镜，倒也没显得猥琐，反而透着一股小动物干完坏事后的狡黠。
罗西南迪看着她坦然的笑容，心里蓦地轻松了下来，那点说不清的焦躁去了大半。
他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下次别这么冒险。克洛克达尔那种人，睚眦必报，你今天把他得罪狠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加柔和，“而且，那种人，要离远点。”
“知道，我有分寸的。而且——”朽木枫拉长了语调，表情浑不在意，甚至还带一丝正儿八经的困惑，“不就是给他提了个小小的形象管理建议？穿着那么紧的衬衫到处晃悠，影响多不好？这不本来的事吗？！”
“……”
罗西南迪凝视着她。朽木枫的注意力已经又落回了画上，金色的眼眸里只剩下那片燃烧的炽黄，映不出半点其他心思，仿佛刚刚的对峙真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迟钝？！
“早点休息。”但他最终只是低声叮嘱，目光在她和那幅仿佛拥有生命的画作之间流连片刻，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
门锁落下，房间内只剩下了朽木枫，和那副《向日葵》。
一刻也等不了！
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朽木枫周身沉寂的魔力回路骤然亮起，翠绿色的光芒自她体内喷薄而出。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引导了魔力探向画作。
“嗡——！”
就在魔力即将触及画布、建立连接的刹那，一股柔和的蓝色光晕猛地爆发，如同温柔的气浪，将她掀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哎呀，亲爱的御主，等级不够还敢去召唤英灵——”达芬奇的投影出现在了空中，手里的蓝芒消散成点点星光，语气带着戏谑与惊奇：“终于想不开，打算体验一下自爆了？”
【隐藏任务·画家的叹息：已完成。奖励发放中——】
她话音未落，系统机械的播报音终于姗姗来迟。只是和前几次完成任务时的结算不同，并没有进行对任务奖励的介绍。
毫无预兆的，一股庞大精纯的魔力洪流猛地涌入朽木枫的体内，野蛮地冲刷、拓展着她的回路。
汗水从额角低落，又瞬间蒸腾，朽木枫的皮肤泛起红晕，这种剧痛让她联想起了第一次生成魔术回路时的情形！
难怪这次没有奖励介绍，因为系统选择了最直接的馈赠！
“大爷的！现在都流行零帧起手吗？！”朽木枫死死咬住下唇，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这几个月的苦修叠加了偶尔的任务奖励，她的魔术回路已经比刚塑造时坚韧太多。但现在面对这股源自英灵、源自世界神秘本身的磅礴魔力，却仍像汛期里岌岌可危的小河河道，稍微被水流冲击，便溃散着崩塌。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裂般的冲刷感终于缓缓平息。纤细的回路被拓宽了两倍不止，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轻盈。
【等级提升！当前等级：Lv.3 → Lv.7】
【魔力上限提升：20 /20 → 200/200】
【新技能解锁：魔眼·鉴识眼（Lv.1）】
“啧啧，看吧，都说过高阶魔术对于御主这种低级魔术师很危险了。”一旁旁观了朽木枫龇牙咧嘴全程的达芬奇满是“早说过如此”的幸灾乐祸。
“我去，一下子升级这么多呀！”难怪大家玩游戏都喜欢打越级怪，赢了后待遇确实可观呀！朽木枫此刻正沉浸在升级和新技能的幸福中，没有回嘴，看起来已经忘了刚刚的痛苦。
“御主——”达芬奇看她这副傻乐样，再度呼唤，精致的小脸难得板了起来。
“嗯？”朽木枫不解抬头。
达芬奇收敛了笑容，露出了一个游戏里遭遇重大危机的认真表情，“高阶魔术很危险，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身体可负荷的程度。尤其是对于人类而言，英灵这种高层级的能量体本身就是超高等级的魔术。就算召唤成功，也一定要注意使用英灵技能的限度。”
“好。”事关小命，朽木枫也听得很仔细。她郑重地点头，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对自己之前贸然就想触碰《向日葵》的后怕。
但话又说回来，她有点疑惑地抓住了话里的另一个重点：“召唤英灵后为什么还需要我来用技能啊？英灵不是可以替我作战吗？”
“不可以。碍于世界限制，被召唤的英灵不能直接作战，只能用‘肉身凭依’的形态，在你需要时附身在你身上，将技能借用给你。本质上，战斗的是你，其他人能看到的，也只有你。”
达芬奇竖起一根手指，补充道：“不过，已召唤的英灵会暂居在御主的意识里，御主想的话，是可以看见他们、与他们沟通的。”
“哦哦，就像是玄幻小说里的出马？”朽木枫瞬间意会。
“好了——”达芬奇的语气轻快了起来，“注意事项交代完毕啦，现在，可以正式去迎接你的‘向日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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