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娘怎么了?”

蕙香不想触霉头,有些不情愿,“那晦气玩意儿出生后,芷姨娘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整日病蔫蔫的。三年前又生了五小姐,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还未出月子就突然疯了,然后就……”

她做了个上吊的姿势,“临去前的那段时日,有人时常听到听竹院那边传来打骂的声音,什么……都是你这个灾星害的。”

“那五小姐呢?”

蕙香叹了一口气,“上月五小姐要看荷花,又吵着闹着说要吃莲花酥应景,下边的人没看住,掉进了荷花池里……”

她可怜那早夭的孩子,“真是造化,才三岁的小人儿,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连个半大孩子都看不住?”

“都是那奶娘的疏忽……”

水温有些凉了,蕙香把温禾扶出浴桶,换新的贴身衣物。

“不过奶娘也知道是自己犯的错,连夜逃了。前不久被人发现死在城外的一家客栈。”她替温禾拢了拢领口,停顿了一下,十分害怕,“听说见过的人,都说她死的极惨。”

温禾一直垂眸听着,越听越觉得荒谬怪异,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一个人身上。竟然连宋默的亲生母亲也这样责难他?

“你说的这些事,与他又有何干系?”

“小姐有所不知,他出生那日,天降异象,打了三天三夜的旱雷。府门外来了个疯和尚,说此子是……”

温和轻瞥了一眼,“是什么?”

“他是恶积祸盈被天上罚下来的扫把星。”

温和猛地扭头,水珠从发梢甩落,“这么迷信?”

话说多了,蕙香觉得这主子性子和顺是个好说话的,于是连带着声音都高了不少。

“哪能呢!老爷夫人也是有学问的,一开始自然没有全信。但……据府中的老人说,与他有过接触的下人多多少少都会倒霉受伤。更有甚者,头一天还好端端的,碰了他之后,转日就断了条腿。”

换了身衣裳,温禾坐在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若有所思的脸。蕙香站在身后,正用细棉布轻轻绞着她半干的长发。这副身子吸收不好,有些营养不良,并不是纯黑的发,而是类同琥珀的咖色,在烛火下呈现出温润的光泽。

“奴婢原也不信的,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在芷姨娘身边伺候过,她是个心地好待底下人很和善的主子。那位哥儿小时候瞧着也是个长相漂亮的普通孩子,只是年岁越长……性子就越发不行了。因着传言,奴婢也不敢多接触。”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巧灵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进来,见状立刻皱眉:“蕙香,你又乱嚼什么舌根!”

她快步上前,故意用身子隔开两人,然后用肩膀将蕙香挤开,自己大喇喇站在主子背后,明晃晃的争宠。

“小姐,该梳妆了。”

知她因为从小和应幼兰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格外容不下其他人。

温禾哑然失笑,看着蕙香惶恐的样子,从妆奁中随手取出几件首饰,缓和了语气。

“今日辛苦你了,这些拿去分给姐妹们吧。自己选选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就来寻我换些别的。”

主家的赏赐,有就不错了,蕙香哪里还挑挑拣拣。欢欢喜喜地收下,跪下磕了个实在的响头,就退了出去。

*

温禾踏入宴厅时,暮色已深,几盏烛灯尽数点亮,将整个厅堂照得如同白昼。

她脚步轻盈地跨过门槛,身上新换的藕荷色罗裙随着步伐微微摆动。

宴席布置得极为讲究。正中央的主位上,宋思齐身着赤色罗织的官服端坐,身旁的林宛筠一袭绛紫色织金褙子,发间的金凤衔珠步摇富贵迷眼。左侧首位坐着长子宋明义,一袭青绿色锦袍衬得他愈发温润如玉;次位是三子宋明乐,圆滚滚的身子将宝蓝色绸衫撑得紧绷,活像个会喘气的汤圆。

还有一人,温禾的目光在宋明远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在宋思齐身后侍立的红姨娘。这对母子不仅眉眼相似,连那种若有似无的算计神情都如出一辙。

还真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在这样遗传如此不稳定的情况下,宋默能够脱颖而出,还真是稀奇。

“幼兰,你可算来了。”林宛筠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她抬手示意身旁的丫鬟,“快给表小姐看座。”

唯一空着的席位就在宋明义身侧,温禾缓步走去。她能感觉到宋明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待她落座时,这位大公子已经连耳根都红透了,显然是紧张得过了头。

宋明义见温禾丝毫不犹豫地坐在他边上,耳根一红。虽说这位置是他特意安排的,但心下还是忍不住窃喜。

这样看来,表妹也还是喜欢他的吧……

宋明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又很快恢复如常。

只有那老三宋明乐,最是年幼,看着一堆菜却不能吃,心中不满,嘴里嘟囔道:“饿死人了!怎么才来!”

他摸着自己浑圆的小肚子,“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林宛筠轻飘飘地扫了小儿子一眼,却没有苛责。亲自执起银筷,从面前的清蒸鲈鱼上取下最嫩的一块腹肉,轻轻放在温禾面前的瓷碟里。

“多吃些,瞧你瘦的,看着都心疼。”

宋思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温禾身上,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想要透过她看见死去的故人。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半晌才开口道:“用膳吧。”

侍立一旁的丫鬟们立刻上前布菜。温禾小口品尝着面前的菜肴,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宋默没有来。

宋家的厨子确实了得,一道清蒸鲥鱼鲜嫩得入口即化,水晶肴肉晶莹剔透,连最普通的时蔬都炒得翠绿爽口,很合她的口味。但为了维持人设,她不敢多吃,筷子在瓷碟上轻点,每个菜都只浅尝两口就放下。

宋家家规严格,寝不言食不语,席间安静得能听见银箸碰触瓷器的轻响。宋明义见她停筷,压低声音问道:“可是不合口味?”

肚子空空,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温禾还是摇头,推脱说:“已经饱了。”

其他人还在吃,她只能干坐在那里等。

待到宋思齐搁下筷子,整桌人立刻跟着停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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