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见江晚靠近时,还想撒泼,但听见那句“爸等得着急了”后,立刻抹干了眼泪,转身往家走。

江晚跟在她的身后。

走进门后,江晚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沉默”的男人今天这样没有耐心。

这个“家”里坐了一群人,有老有少,大概今天是一次家庭聚餐。

“做饭去吧。”爸爸开了口。

妈妈连忙挤出一个自以为大方得体的笑,对亲戚们道:“我们欢欢做饭可好吃了。”

妈妈把围裙扔在江晚脸上,把她推进厨房。

江晚用镜子照着这个“家”,厨房里长满了杂草与霉菌,客厅里坐着的都是白色鬼。

在厨房,一个小女孩抱膝蹲在角落里,她紧紧抱住自己瘦弱单薄的肩膀,身体在不断颤抖。

镜子里,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永不熄灭的愤怒和恨意在她心口燃烧,将厨房映得一片血红。

但当江晚放下镜子后,在那处,只看得到一只垃圾桶,里面扔了一个稀烂的小蛋糕。

声音从客厅里传来:“一个闺女叫什么欢,你媳妇瞎取名字,天天就会高兴了,什么用都没有。我看你这辈子过得糊里糊涂,全是这个名字克的。”

说话的是李欢的爷爷,他开了口以后,姑姑也立刻开口附和。比母亲更尖利的声音像刀刮过玻璃一样,听得人发毛。

垃圾桶里的小蛋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起来。

一个红色鬼在几只白色鬼的三言两语下,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江晚很无助,本以为是来虐菜的,结果关键时候队友在当演员?你演我??

江晚一脚踢开厨房半掩的门,圆桌旁坐着的白色鬼们都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她,爸爸被那些亲戚说得又羞又恼,身体变得像一颗脱水的葡萄干一样,干扁地萎顿在角落里。

见她出来了,姑姑夸张地捂了捂嘴,笑道:“你也别嫌我们说话难听,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我们是为你好了。外面人说话更难听,家里人的话都承受不了,怎么承受其他人的话呀?”

江晚冷笑:“你敢对外面人说话这么难听吗?”

妈妈又开始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吃亏是福!”

江晚被刺得耳朵疼,她一手捂着耳朵,道:“糟老头子不是要福吗?那亏都让给他。”

不等“家人们”反应,江晚又朝着“爷爷”道:“一个小姑娘能招来什么福?你要给儿子要福报不如自己改名叫来福,再让你儿子叫旺财。”

离江晚最近的母亲最先有了反应,她身上的皮肤开始变红,像是又要开始涨大。但是她在人前向来都是喜欢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好把一切人生不如意都推给别人。所以她在为难,到底是狠狠教训让她丢脸的女儿,还是继续当一个柔弱娇妻。

在“妈妈”左右为难的时候,被江晚挑战了权威的“爷爷”先忍不住了,他跳上了桌,如同被踩了痛脚的猴子一般咆哮着朝江晚扑过来。

江晚抄起厨房里的菜刀,向“爷爷”砍去。

没有任何阻碍,“爷爷”在她面前灰飞烟灭。

“姑姑”尖叫着朝门外逃跑。

江晚提刀追出门去之前,她回过头来,对着已经瘫软在地的李欢的父母露出个阴森的笑:“敢逃跑,就一刀一刀剐了你们哦。”

江晚跨出大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姑姑”如同皮球一般在楼道跌跌撞撞、翻滚而下。

江晚一步步逼近,走向那个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来的“姑姑”。

“跑什么?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江晚玩味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连自己家里人的刀都怕,外面人砍你,你怎么承受得了啊?”

手起刀落,凄厉的尖叫响彻楼道,“姑姑”惨叫着化作了飞灰。

这样大的动静,所有邻居都被惊动了,但是他们只爱看戏,并且深深恐惧于成为舞台上的一角。

江晚顺手在邻居家门上砍了一下,立刻有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越来越小,想必邻居两口子真的回卧室蒙头大睡了。

就像,李欢被妈妈当众羞辱的那天一样。

江晚重新回到了“家”。

要在丈夫面前扮演娇妻的“使命”始终束缚着“妈妈”,她尖叫、她歇斯底里,但是她也柔弱又无用。

而那个习惯躲在人后的“爸爸”一如既往的没用,缩着墙角。原来葡萄干一样的形状已经变成了一层人皮,紧紧贴在角落,恨不得变成透明的,不被任何人注意。

江晚走到厨房的垃圾桶旁。她沉默着,朝垃圾桶里的小蛋糕伸手。

在萤石区,连刚懂事的孩子都知道,白色鬼最没用,扔块石头就能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但在面对这样没用的白色鬼时,李欢立刻又变回了那个人人可欺的小女孩、那块被随手扔进垃圾桶的小蛋糕。

“不报仇了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放过他们。”江晚道。

“也算是——”江晚语带嘲讽,“放过你自己?”

要放过吗?

在江晚看不到的真实世界里,李欢抬起了头,透过厨房半掩的门,她看见了惨叫抽搐着的父母。

仅仅是杀鸡儆猴,他们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这还是那对折磨了她一辈子的父母吗?

李欢想起了从前,大概是初中时候吧,一次语文考试里的阅读材料。那是一头小牛的故事,小时候就被拴在木桩上的牛,因为小时候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束缚,所以长大后面对那不堪一击的朽木,也不会再挣扎,它就认命了。

她也认命了,唯一一次的反抗,她把刀尖对准了自己。

要放过吗?

要……就这么放过吗?

不,绝不放过!

江晚再次向她伸手:“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害怕了。”

李欢握住了她的手。

恨意的火焰从李欢空无的内心燃起,烧毁了这虚假的幻像。

黑如深渊的房间被映得一片血红,被燃烧成一片焦土。

这才是现实啊。

这才是她生长了二十余年的现实,这漫长岁月里,没有一缕亲热的风、没有一滴爱的雨光顾过她。她成长在父母失败婚姻失败人生的焦土里,蒙上眼睛,塞住耳朵,告诉自己那些伤害名为爱。

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站了起来,不断长大,她身上的肌肤一片片裂开,骨骼也都被折断,这是她轻易放弃自己性命的惩罚。

客厅中的白色鬼在尖叫,他们在一遍遍承受着李欢死去时所承受的痛苦,但他们连自行消散都做不到。

因为李欢不允许。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把那个“小蛋糕”还给自己,这样就能抹平那段不幸的青春。

但是,做不到的。

亏欠她的、欺辱她的,从来不是她自己!她又怎么能替别人还债呢?

而现在,她于死后,终于能讨回曾经的亏欠了。

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

绝不!

那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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