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枝好像着了魔,她躺在床上,张开眼闭上眼,都是他带给她的希望和失望。

她时而为他的勇敢欣喜,时而因他的退缩恼恨,整晚都被困在他捉摸不定的眉眼间,拉拉扯扯反复徘徊,既焦灼,又仿佛充满了希望,怕自己被他玩耍戏弄,又仿佛笃信他已经动了真心。

是不是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她就可以达成所愿?

是不是只要再勇敢一点点,再坚持久一点,她就可以彻底俘获他?

她绝不能放弃。

他已经露出了马脚。

他很快就会屈服!

孟春枝猛地坐起来,额头全是汗。

方才半梦半醒闪念之间,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金雪舞!

岳后的外甥女,左忌前世的发妻。

——他一定喜欢她那样的女人,所以才会娶她的吧?

孟春枝迫不及待地翻身下床去,掌起灯,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挑首饰,可惜太好看的都随着嫁妆车远走了,丫鬟被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的问她找什么,孟春枝命他们天一亮立即去采买几样胭脂水粉回来。

前世,金雪舞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穿浓丽的衣裙,带璀璨的首饰。

今生,孟春枝谢天谢地,左忌还没有遇上她!

她亲自挑好了衣裙首饰,端坐镜前精心打扮了两个时辰,比出嫁那日还要认真仔细。

她决不能辜负这次新生,哪怕左忌是个八岁入狱,落草为寇十五年的危险狂徒,她也必须豁出去这次,只要能拖到赵王死了,什么都好说。

打扮完,天也蒙蒙亮了,孟春枝左等右等,也不见左忌出来启程,实在等不及走下楼去,才听说左忌竟然一夜未归。

刹那间,她突然想到哥哥既然没事,说不准会随时随地的埋伏在哪?左忌一夜未归,该不会是死在外面了吧?

孟春枝花容失色:“他、那他一夜未归,几位副官竟还坐在这里聊闲天?都不派人出去找找吗!”

“郡主放心,昨晚上就找过了,他吃醉了酒,直接睡在前头的万花楼了,咱们这就出发,到了地方把他接上就是。”

说话间,门口突然有人喊:“主上回来了!”

孟春枝猛回头,见左忌大跨步进来,里面人一起起身相接,他的目光错过众人,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孟春枝却狠心扭过身去,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

“郡主,你怎么没用早膳?”秋霜端着一口未动的早餐走下楼梯,孟春枝赌气道:“不吃了,启程!”说完直接走出去登上马车。

客栈里的众人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左忌的目光也始终黏着在她身上,直至目送她上了车。

队伍启程。

出桑海再走两三个时辰,便到了棉绒镇,镇中心宾客络绎不绝的地方,正是万花楼。

楼上的姑娘们远远望见有官家车马经过,也是热情无比,猛朝队伍娇呼着抛出手绢花瓣,孟春枝撩起轿帘,望见满楼红袖。

他八岁入狱,做贼寇十五年也就罢了,居然还逛花楼!

想想就恶心!

岳后交代他来送嫁,本就没安好心,我是傻透了,才会打他这种人的主意!

孟春枝放开轿帘,胡乱拆掉满头的簪花钗配,将发髻弄得乱七八糟,秋霜起早买回的胭脂,也被她顺窗扔到了路边去。

她昨晚心如油煎的时候,他在逛花楼!

简直气得人胃疼。

气着气着,她又开始犯愁,往后到底该怎么办呢?兄长如果当真无事,应该会继续设伏阻拦行程才对吧?他为何还不出现?

刚想到这,马车骤停。

就听外头爆喝一声:“什么人在此拦路?”

“民女刘娥,乃是弥泽孟郡主义结金兰的闺中姊妹,听说她远嫁,特意过来送送。烦请军爷替我通报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还哪用得着通报?孟春枝立即自马车里钻出来,只见身着月白色男式锦袍的刘娥,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雌雄莫辨的勃勃英气。

“刘姐姐!”她怎么来了?孟春枝跳下马车提裙朝她跑去,左忌打马而来,后发先至。

“别来无恙啊,巾帼英雄?”你不会以为当初蒙个面我便认不出你了!来找孟春枝干什么!

刘娥的双眸迎视左忌,微微一笑,简直就像看着多年不见的老友:“左将军,前日你我已经交过手,我给了你一镖,你也捅了我一剑。按照江湖规矩,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我知道自己功夫不如你,今日也不是来找你拼命的,你何必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呢?如不屑与我这位手下败将为伍,就躲远一点,别妨碍我们姐妹说体己话。”

左忌气得:“亏我替你遮遮掩掩,你到大方?可知道谋刺钦差是何等罪名!”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可惜刘娥根本不领情,她嫣然一笑大方回道:“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谋害钦差呀?我就是来找我妹妹,叙旧情的!”

孟春枝终于跑到队伍最前,气喘吁吁地狠瞪了没好脸色的左忌一眼:“刘姐姐,你没事吧?”

刘娥笑着翻身下马,拉住孟春枝的手就是一怔:“我没事,你发髻怎么这么乱?”

左忌心虚地看了孟春枝一眼,被孟春枝狠狠瞪了回去:“我身边都是些瞎子,豺狼,梳两个时辰的头发便宜了他们的眼睛,还不如弄乱点,吓死他们算了!”

左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转过了身去。

刘娥叹息一声:“瞧你家将军这苦大仇深的模样,咱们别耽误他行程,边走边说吧。”

孟春枝又回头瞪了左忌一眼,拉着刘娥的手,牵着刘娥的马,与她携手走远了一点。

“你身体没事了吧?我哥还好吗?”你突然来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没事。”刘娥回头,见后面队伍停在原地,左忌则骑在马上紧紧守在孟春枝身侧,到底也跟了过来,他目光如电,随时警惕着四周。

“左将军,别看了,周围没有埋伏,我来找妹妹是假,找你是真。”

“找我何事?”左忌就知道刘娥来者不善!

刘娥上下打量着他,叹息一声,扭头问孟春枝:“是你给他解的毒?”

孟春枝点点头。

刘娥又叹息一声,自怀内取出一个瓷瓶来:“世子出来设伏,逾期未归,听回来的人说,他已落在了将军手里。我追寻你两天,就是为了拿解药换回我们世子。可惜不巧,郡主已经替你解了毒,那么将军,请问你将我们世子如何了?他人现在哪里?”

孟春枝大惊失色:“我兄长他一直没回去吗?”

左忌蹙眉:“郡主替我解毒当晚,我便立即释放了你家世子!现在几天过去,你怎么还来找我要人?”

“我家世子若是回了,我自然不会找你要人!左将军,我妹妹替你解毒的时候可没留手,你放人却放的不地道啊,你说你放了,谁能证明?你又是怎么放的?你在什么地方放的?你该不会是,把重伤的人随意丢到万丈深渊里就当放了吧?”

孟春枝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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