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一路狂奔到山脚下,夜风卷着凉意扑上来,她脚尖随意踢开一颗石子,转身望向身后蜿蜒隐入黑暗的路。
江临的话,帮她补全了自己所有缺失的记忆。
原来主人格的恨意,不仅仅因为她“疯”,更因为杨琳琳的死,她脱不了干系。
……
研究所课题组里,成员互相催眠环节,轮到项柔引导杨琳琳进入催眠状态。
项柔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缓柔和,每个步骤都力求精准规范。
然而意识深处的Zoey只觉得百无聊赖。
装腔作势,乏味透顶。
她像一缕漫无目的的轻烟,在项柔的记忆碎片里随意飘荡,只想找点能打发这沉闷时光的乐子。
一抹极其微弱,被项柔压在理性底层的情绪碎片,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是对着杨琳琳的。
Zoey瞬间来了精神。
碎片里的画面模糊,但传递出的情感却异常清晰:失落、酸涩,还有,羡慕?不,更准确点,是嫉妒。
青梅竹马的嬉笑,少男少女并肩的背影,最后是男人单膝跪地,举着戒指求婚的场景……
Zoey在心底嗤笑一声。
可怜虫!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躲在角落的看客。
怂包!喜欢就去抢啊!暗恋有个屁用?废物!
目光落到躺椅上闭着眼,一派岁月静好模样的杨琳琳身上,Zoey心底那股破坏欲“噌”地燃了起来。
她想撕开这层幸福美满的表象,看看这个所谓的赢家是不是真的无懈可击?看看这段被项柔嫉妒的完美爱情底下,有没有能撬动的裂缝?
“……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放松,想象你浮在一片水面上……”项柔的声音依旧平稳。
Zoey的意念却悄然渗透,将这平稳的节奏带向截然不同的幽暗之地。
“你很放松,很安全......现在,你回到那个空荡荡的老房子里,看见一个小女孩了么?告诉她,她也很安全。”
杨琳琳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睫毛细微颤动。
儿时父母每次争吵,总把离婚挂在嘴边,然后将她丢到奶奶家。奶奶出去打麻将,空荡荡的屋子就只剩下她自己。
“现在,你推开一扇门,看见一对争吵的父母摔门而去,像扔旧玩具一样,丢下了他们的孩子。”
杨琳琳搁在扶手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眉心拧起一个小小的疙瘩,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大人们终于都走了,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声音如同溪流滑过,“你也终于明白了,血缘不是羁绊,只是随时能剪断的线。你看,连最亲近的人都可以把你当作包袱随手丢弃,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
杨琳琳的身体绷紧,肩膀微微耸起,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急速转动,痛苦的神情在她脸上掠过。
Zoey感受到一种扭曲的快意,像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兴奋地继续深入:“现在,你感觉到一种自由?一种不再被束缚的自由?可被抛弃,真的算自由吗?什么爱情,什么亲情,全是可笑的幻觉。你需要更清醒,才能保护自己,走下去。”
杨琳琳的呼吸骤然变得短促,冷汗从额角渗出。
在反复的冲击和引导下,她的意识开始扭曲、变形。
剧烈的痛苦需要一个出口,需要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
瞬间,脸上所有的挣扎痛苦倏然消失,只剩下一片彻底的空白。
那不是平静,是抽离。
是所有情感被连根拔起,只留下冰冷荒芜的废墟。
紧蹙的眉头松开,却僵硬得不像个活人,蜷缩的手指无力地垂落。
Zoey顿觉索然无味。
太容易了,真没劲,意识飘飘然离开。
项柔感到一阵眩晕和虚脱,她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深度放松下来的杨琳琳,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不安,却又抓不住源头。
而她们的导师Zero,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潜入杨琳琳的意识里,灌输另一个意识。
这也是主人格项柔无法承受杨琳琳的死与自己有关的事实,强行将这段记忆从脑海里抹除的原因。
……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山脚,沈聿珩几乎是撞开车门跳了下来。
视线扫过,只有项柔的摩托车孤零零地杵在路边。
人呢?
沈聿珩的心沉下去,他扭头看向漆黑如墨的上山口。
“项柔!”他朝着山林喊,声音撞在山壁上,只换来几声空洞模糊的回响。
她不会是,自己进山了吧?心底窜上这个念头的同时,头皮发麻。
这山没有经过开发,走的都是领队带出来的野路,白天都需要谨慎,这深更半夜,照明不足,山路又崎岖复杂,万一踩空,万一迷路,万一遇上......
他不敢再想下去,转身回到车边,拽开后备箱,找出一把强光手电和一根登山杖,又扯出一件冲锋衣胡乱披上,大步往山口里走。
清冷的山风灌进喉咙,呛得他咳了一声,却只换来胸腔里更深的焦灼。
手电的光束在崎岖的山路上剧烈跳动,勉强撕开前方几米浓稠的黑暗。
脚下的碎石在登山杖的戳刺下哗啦啦滚落,两旁影影绰绰的怪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低语。
沈聿珩的心悬在嗓子眼,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他强迫自己死死盯住脚下几乎辨认不清的路,熟悉的山径,此刻面目全非,陡坡,湿滑的苔藓,横亘的枯木,都成了能噬人的陷阱。
在一个近乎垂直的陡坡前,他脚下一滑,碎石“哗啦”一声滚落深涧,全靠登山杖死死楔进泥石才稳住身体,他立刻抬头向上望,前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项柔,你到这儿了吗?你,滑倒了吗?”他喘着粗气,对着空气低语,仿佛她就在身边。
越往上,路越难行。
风声也愈发凄厉,呜呜地穿林而过,鬼哭狼嚎似的。
沈聿珩的呼吸越来越重,汗水浸透了里衣,一半是累,一半是焚心的急。
手电筒的光束扫视着前方的黑暗,恨不能撕开每一寸阴影,寻找一点她的踪迹,一片衣角,一个脚印,哪怕一声微弱的回应也好!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和死一般的寂静。
一路累积的恐惧和担忧几乎要将他勒毙,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顺着她的意思没跟着上楼。
转过山腰的一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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