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
“这个还真挺好吃的。来，你也尝一口。”
抹茶的苦涩使得口感的层次更丰富，并且是能尝得出来的现做现卖。闻馥吃东西向来不局限于品味，他会默默记住味蕾每个瞬间的反应，然后加入自己的理解制作给赵汝安。
一不是完全复原，二不对外售卖，应该不算偷师吧。
“不错吧？”
“有股独特的香味。”
赵汝安做了个“bingo”的手势，道：“明明是你带给我的，我却反过来跟你邀功，是不是还挺好笑的。”她就着茶慢慢品味，“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吃不惯年轻人的东西。还是你的手艺最棒，旁人都代替不了。”
闻馥抿唇，微微笑。
只是，赵汝安的下句话让他笑容散去。
“你去见了青雀，对吧？”她随口道，“这孩子也真会挑时间，非得我们快要办事的时候来烦你。”
并非如此。他只是挑了那个时间回复祝青雀而已。说起来，还是他更不懂事点。
心胸狭隘，斤斤计较。
每个字，闻馥都愿意接受，因为说的就是他。
“我……没有照顾他。青雀是哭着走的。”
“是吗？”
闻馥心神不宁，却又不能把患得患失的一面呈现给赵汝安，只是微垂着头：“阿阮，是我失职了。”
“可我没要你照顾他呀。”
闻馥不会主动去找谁，赵汝安不用想就知道祝青雀把他叫出去是为了什么，以及说了什么话。
她喝了口茶，刚才微热的温度，如今入口正好。
“我都不需要照顾他了，青雀有家人帮他料理琐事，用不着我，何况是你呢。”赵汝安不紧不慢切下一小块，用指尖碰了碰闻馥不甚愉快的嘴唇，“来，再吃一口，把味道记住了。下次做给我吃。”
“……好。”
看着青年右边腮帮微鼓，总算有点年轻人的俏皮样，赵汝安很满意：“他也是实在不知道分寸，要是什么都能用眼泪对付倒好了，还绕过我跟你见面。”
“他有家人撑腰，你哪有他那么幸运呢。”
闻馥：“您保护我，我还不够幸运吗？”
赵汝安沉默了。
“……坦白地说，我对他们姐弟俩有很深的亏欠感。”
“我明白。”闻馥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捻到耳后，再熨平眉宇间的波纹，“您自己都是这么做的，任劳任怨。我是您的眼睛，您的双手，您的呼吸，所以我也不会有怨言。何况青雀并没有伤害我，他还只是个正在念书的孩子。”
你不也是么？
赵汝安叹气：“我对你，也有愧。”
“我们之间，从来不用提这个字。”闻馥微笑道，“您说过的，我很笨。我明白不了这种情感，我只知道让您舒心。”
“您这段时间叹气太多，远没有先前开心，这是我唯一在意的事。”
即便知晓赵汝安演唱会那天祝青雀也会过来，还是拿的跟他一样的vip贵宾票，坐离赵汝安最近的第一排，闻馥也觉得不重要。
毕竟，第一排坐着的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
“软软，好久不见。幸亏我赶在你开演唱会之前回来了。”
赵汝安迎面给甄秀一个大大的拥抱：“回来就好。我比较关心的是，什么时候不是你帮我借礼服，而是把你的设计给我穿呢？我也好帮你宣传呀。”
甄秀回国那日，赵汝安一行人亲自去机场接她。她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说看完演唱会休息一两天就要走，原因是要忙于她的个人服装品牌ShowChen。
为什么不是XiuChen，而是ShowChen，也只有她们明白这个充满趣味性的小插曲。
甄秀笑了笑：“因为还没到时候。我不能拿半成品糊弄你，软软。你能原谅我，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你也真是，尽可能把我当做试验品嘛，谁没有刚起步的时候。”
甄秀只是说自己领会了她的心意，然后挨个拥抱了所有来接自己的好朋友，一点都不厚此薄彼。
轮到祁令瑛，甄秀看着她，一时间没有动作：“瑛瑛跟过去倒是差不多……”
“我们的关系不也跟过去差不多。”见她没有动作，祁令瑛先一步上前抱住她，“那我当然也跟过去差不多。”
回抱她时，甄秀说：“你没有听我讲完。”
“‘瑛瑛跟过去倒是差不多’，但这是因为你面对的是我们。”她补充时耸了耸肩，“你身上有点小变化，我也听说了一些事。祁叔叔准你进公司了？”
如果是过去，祁令瑛或许会眼神略带游离意味地看一眼赵汝安，但这一刻她仅仅是微微抬眸，直视她：“嗯，因为他没想到我能谈成一笔小小的生意，虽然很小很小。”
“生意不分大小，瑛瑛。就算我已经创办了自己的品牌，但它现在也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品牌，所谓‘富家女玩票的产物’。”甄秀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我的目标是成为高定时装工会的会员。听起来是不是相当狂妄？这可不比你突然想进祁家的公司好到哪里去。”
蒙飞扬：“拜托，人总要有梦想。”
“但梦想也需要通过脚踏实地来实现。”隋昀似乎要浇一盆冷水，但她接下来的话却是，“——所以我也是祁瑛瑛小姐的考察者，可以的话，很多事以后就不需要跟外人谈了。”
一行人笑着坐上各自的座驾，去赵汝安在申城预订好的餐馆吃午餐，然后进行今天最重要的安排——参加赵汝安的演唱会彩排。
看见生面孔交接工作，待对方离开，甄秀还问了一句：“耿小姐呢？”
“我给她批了假，她现在应该在老家。”
她听闻，略有不悦：“其他时候倒还好，偏偏挑在你要发行新专辑，开演唱会的节骨眼。”站在好友的立场上，甄秀是不太高兴的，“如果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她这个时候走，未免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赵汝安笑盈盈的：“何必压下这么严重的代价呢，工作是做不完的。我总是要用到她，相当于她很多时候都是随时待命的状态，挺摧残健康的。我自己还能忙得过来，她也是把工作交接好再走的，别这么说。”
“只要你自己能掌控好尺度就行。”见她心里有数，甄秀也不欲多管。
赵汝安能理解她：“我知道你担心我手下的人不服管。其实没有谁是真的服管，那样的人是奴隶。只要工作完成得好，背地里骂我两句算了，工资照样给。”
她多少猜到甄秀经历了一些挫折，所以才有类似的感触，关切道：“怎么，办品牌的过程遇到难办的人了？”
“不说了，起码现在都解决了。”甄秀揉了揉眉心，驱散那点戾气，重又扬起柔和的笑，“最重要的是你接下来的‘任务’，可不是个小工程呢。”
走进场馆，灯光师正在调试，舞团还没有抵达。时明时暗的光晕中，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赵汝安笑容满面迎上前去，开玩笑：“沈老师最近在哪里发财？”
“在这里发。”沈霄转过身。
“我的助唱嘉宾来的比我还要早，真是惭愧啊。”
赵汝安开始互相介绍。面对不熟悉的新面孔，F5的成员总是表现的人模人样。
“幸会幸会。”
“沈老师的歌也在我的歌单里，太棒了，我愿意把老师您跟小赵并称歌坛双璧。”
有时候看她们cosplay成年人的模样，赵汝安会觉得好笑，但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不免想起久远的童年时代。
她和童年，隔着一条充斥着血肉和嚎叫的暗河，即便不愿意成长，也必须得成长了。
“沈老师，我们去做准备吧。我可是把跟你的feat曲放在前几首的位置了。”
沈霄跟她走，不忘再三告诉她：“你不用为了我调整歌单，演唱会当天唱完JustInHeaven，我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只是今天有安排而已。”
那一天她接下来没有别的行程，赵汝安早知道了。
“你唱完了你的，还可以听我的呀。我给你空出位置了，你愿意停留，可以在我的好友席上休息。”她笑着扭头，“所以，还要调整吗，沈老师？”
沈霄愣了愣，然后摇头。
除了feat曲，之后赵汝安其实还额外给她专门打造了一首歌，并且以很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她，说是“好闺闺价”。
“你别看她们几个看起来漂亮，养尊处优，她们也有点不能小看的本事。我今天顺道把你介绍给她们，以后要是需要合作，都可以谈。”
赵汝安道，“你不是说，作为合作伙伴，你觉得总是我单方面给予，你无以回报吗？以后有大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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