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得闻消息,带着人一刻不停到达虎镇大街时,只看到了满地的死人和血河。
一眼望去,血河遥望不可及。
元香都无处下脚,血河中有一只手抬起,元香扑过去,将人捞起来,才发现这人已经被刀贯穿了胸前:“我是元香,你说。”
“将……军,我……我不想当贼,我……也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
元香安慰的话才出口,她抓住的那只手便无力垂了下去。
这让元香又想起了很多年前跟着元隆在战场上过的那种日子。她害怕,她很不喜欢。
不知怎么,天上下起了滚烫的雨。元香摇不醒眼前的人,又抓过旁边的一具尸体摇晃起来。
旺子葛苏带着香军四散开来,从尸山中找寻还喘气的兄弟。
“将军,军师他们在前方!”
元香提起大刀,一马当先往前狂奔。
天下着大雨,身前的铁背篓下着小雨。小面嘤嘤的哭声被埋没在了刀剑相撞声和哗啦雨声中。
元香耳边嗡鸣,左手握短剑,右手大刀,不敢松懈一刻。
雨幕中,终于只余他们自己人。
有个光头崽被人拍了记肩膀,应激回神,还好旺子身手敏捷控制住他。
“别动,是我!不想死,跟我走!”
那光头崽的腹部被划了一刀,带血的杂物掉落在肚子外,他整个人却好像没发现一般站着。
旺子见他没反应,直接将人拖走了。
有人拍上元香肩膀时,确切的说还没碰上,只不过站在她身后的地方。
元香已经警醒回头。
春顺没有旺子的身手,瞬然被元香摁在了雨水里。
好在元香又很及时的将人捞了出来。
“对不住。”
“小面在哭……”
雨依旧下不停。所有活着的人将尸首扒拉一遍,带着没死透的,躲去了就近的檐下。
无人的客栈内。
两层楼躺满了伤重的兄弟。疗伤的疗伤,找饭吃的找饭吃。
元香将小面从背篓里抱出来,只见小家伙浑身滴水,小脸雪白,紧闭着眼。春顺吓一跳,喊话:“军医!快把军医喊来!”
元香阻止他:“没大事。”
“可……”
下一瞬,只见元香捏了下小面的小鼻子,这小家伙“嘤嘤”两声,竟然开始踢腿,随即又睁开眼,斜着眼瞧他不省心的亲娘。
春顺一下松了口气,才反应过来,这小家伙先前只是睡着了。
元香没有干净的衣服给他换,好在这是家客栈,她跑去二楼,随便扯了条床围,将小面剥光了扔里头。
葛苏旺子安顿完伤者来回报,春顺给元香端来了一大碗汤面,又给小面整了个蒸鸡蛋。
春顺给小面喂鸡蛋羹,元香则狼吞虎咽吃面,三两下,连汤全部下了肚。
她捏了捏拳,发现原先麻木的胳膊这会儿终于恢复了点。
葛苏旺子将伤亡情况报了,元家将和香军加一块一共损失了两百人,受重伤的也有两百人之多。
至于番贼,全军覆没。
元香问春顺:“边关发生了什么?瞿瑞广怎么死的?”
春顺面容严肃说:“影子姐带回来的消息,刚我又去问了。突厥王派兵偷袭,林牧带的兵,瞿瑞广上当不敌,边关将士死伤数万。瞿瑞广本可以逃的,但为了救底下的人,留下了。”
“我竟然错看他了。”
元香一直以为瞿瑞广没头脑,还贪生怕死,迂腐。现在看来,是她错看人家了。
元香踌躇了下,才又问:“陛下怎样?”
春顺面色更郑重,说:“骄皇陛下没有留下主持大局。”
说完,春顺忽地反应过来,她问的不是这意思。
又接着说:“陛下没事,禁卫队高手如云,将军不必担心。”
元香亏心得很。这话她不该问的,那家伙是大越陛下,就算战死在边关,那也是为了大越,理所应当的事。
元香也就懊恼了一瞬,马上她又瞪大眼,凶狠抬头:“你说什么?你说他跑了?瞿瑞广死了,他这个当陛下的跑了?”
春顺沉重点头。有些话他没办法说。
元香又岂能不知。瞿瑞广一死,边关军营必定大乱,往常军营会加急送信入京都,让陛下指派新的大将,可眼下陛下就在边关。
就算军营不提,那家伙也该主动慰问解决麻烦,他倒好,丢下溃烂的边关,自己跑了!
岂有此理!
元香气得鼻孔冒烟。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气过了。
人人都说她有错,她不服气,眼下她才发现,她还真是有眼无珠。
那家伙压根不是一个明君,假模假样,多疑伪善,就像大家说的,她被鬼迷了心窍。
“他在哪里?”
恶果是她种的,要不是她没下手,换一个君主,大越也许到不了今日。
她必须要找到他,哪怕押着他,也要让他给边关千万百姓一个交代!
春顺:“不确定是回了京都,还是就在咱们附近。”
当务之急,元香只想快点找到那家伙。突厥王倾巢而动,一定是有十分的把握。瞿瑞广身死,朝廷再不管,单靠元家军和香军是不可能赢的!
大越恐怕要陷入前所未有的灾难中。
元香将小面交给影子姐,她则带了小袁小林,打算去找骄皇。结果快马才出二里地,和两万突厥贼迎面撞上。
元香只好返回。
她手里活着的加在一起只剩三千人,且两个时辰前刚应付完一场硬战。
一部分受伤的兄弟就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
得知他们三千人要对付突厥贼两万,所有人脸都垮了下来。
袁虎:“这都三个时辰了,去找元将军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春顺沉着脸道:“元将军那边定然也不容乐观。咱们恐怕等不到了。”
话才说完,有个光头崽急跑进来。
“回来了!”
所有人精神振奋。
旺子激动一拍春顺肩膀:“谁说等不到。军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春顺不说话,只盯着那满身污糟的光头崽,等着他说话。
所有人都盯着光头崽。
元香利落倒了一大杯水给光头崽:“先喝水再说。”
光头崽没接杯子,扑通跪下:“属下有负军师和将军重托!”
春顺蹲到光头崽面前,急问:“你没见到元将军?”
光头崽摇头,哭丧着脸道:“属下见到了。元将军让属下带句话给将军,元将军没法脱身,接下来让将军全靠自己!”
没人会觉得是元隆冷血,谁都知道元将军恐怕是真的脱不开身。恐怕情形比他们眼下更凶险。
元香没有空问那边发生了什么,转头吼道:“集合!”
元香和各副将商议了作战方案,奈何两方人数悬殊,再投机取巧的方案,也抵挡不住两万突厥贼的攻势。
但元香不敢退半步,她的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大越子民,她退了,还有谁来抵挡?
突厥贼定当士气高涨,势如破竹南下,到时,全完了。
夜半的雨如刀子般砸下,元香又紧了紧背篓的结扣,她举起大刀,站在最前吼:“迎战!”
城门被撞破,突厥贼倾碾而来。
又是一场硬战。所有将士皆知,今日要是不竭尽全力,都难逃一死。
他们只能拼了。
落下的雨水充斥着血腥味,所有人的眼前只有满目的
猩红。
元香眼睁睁看着倒下的香军越来越多,周围只剩黑甲突厥贼。
无数的黑甲围着她,无数的刀刃砍向她,坐在马上被突厥兵保护着的林牧好整以暇望着她。
他不信,她还能逃出生天!
元香从黑甲中飞出来那刻,林牧眼神震颤。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她竟向他冲了过来。
好在牵马的突厥兵紧急调转马头。
只听身后方的突厥兵惨叫一声,林牧转头,骇然瞧见一把宽斧大刀穿透了突厥兵的胸口。
林牧不敢再往后瞧,催促:“快,快离开这里!”
这是林牧第二回尝试到落荒而逃的滋味。第一回是被骄皇逼着从皇城逃到边关。
那次不说了,这一回,明明元香才是手下败将!
林牧阴沉着脸,别提多愤恨多懊悔。
大帅瞧着他脸色,了然一笑,语重心长说:“你可别在突厥王面前露馅了,毕竟比起我这个大帅,突厥王似乎更欣赏你。我可全靠你。”
林牧沉默片刻,才道:“是。”
大帅背着手,问:“有信心赢吗?”
林牧:“当然。元香只有三千人,前面一战已经受了重创,咱们不可能输。”
大帅点头:“你,我是信任的。如今除了你,我身边再无他人。接下来都靠你了。”
林牧道:“是。”
“军师!对方有援兵!”
大帅不敢置信:“是元隆?”
林牧先突厥兵一步道:“不可能是元隆。元隆那头有突厥小王带领的三万人,他自身难保。”
大帅:“那、那会是谁?”
突厥兵:“看打扮是朝廷的剿匪兵。”
林牧和大帅面面相觑,林牧:“是骄皇。”
...
元香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来了救兵。是何其多带领的剿匪兵。
香军一下迎来希望,顷刻间,局势扭转。
突厥贼见打不过,转头逃跑。
何其多见好就收,没追。
元香见到何其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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