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灵阵破,原想饱餐一顿的天魔树上诡异纹路颜色黯淡,树杈上片片紫叶如活过来了一半,缓缓蜷缩,如同蛆虫似的扭动,而后落在土地之上化作点点灰烬。
后院,危崖之上,食元大阵已然开启,阵上纹路血红,灵力流淌其间,一旦视线凑近,便觉魂魄皆要被它啃食。
阵纹两端,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提刀站立,刀疤之下的脸庞尽显凶色,而另一端是个背手而立的瘦弱少年,说是少年,却满头白发,随着山间卷起的阴风与尘沙在空中飞舞。
天边的紫叶一片片地落下,白发少年身上,转瞬变作紫色微光,融入他的体内。
这少年的瞳孔在尘沙中泛红,却听他道:“仇观澜,我已数次手下留情放你离去,你确定还要这般与我作对?”
“不杀你不足解恨。”仇观澜沉沉回道,将手中刀一横,压下重心蓄力,目中只余下面前少年。
少年狂笑,从空中捏下一片紫叶,紫叶形状变换,作一柄长枪,紧握手中,枪上尖刃被紫色的火光包裹,引得周遭空气一同变形。
少年长枪一指,划破躁动的风,“便看看,你这凡人凭什么了。”
少年踏风而起,瞬步拉近二人距离,枪柄在少年手中不断旋转枪刃直指仇观澜心口,意欲速战速决。
下一瞬。
“锃”!
仇观澜手中长刀微提,拦下少年那杆长枪,刀枪在空中交汇,争鸣声起。
少年不断加重力道,仇观澜面目狰狞,一声怒喝,双手稳住刀身,而后单腿后撤,浑身皆在颤抖,但又堪堪在风沙之中稳住脚步。
“灵器?”少年口中呢喃,所言灵器便是修真者以灵力锻造的兵器。
眼下这个凡人显然并不能全然掌控手中刀刃,但这刀刃却格外亲近这个凡人,任由他驱使。
两人的兵器在半空中交锋,打得有来有回。
仇观澜面露狰狞,热汗挥洒至泥土之中,双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但观那少年,面上毫无倦容,枪枪聚力,正当仇观澜节节败退之时,那柄长刀刀柄上的铁环响起清脆碰撞声,一道光幕挡住了少年的枪势。
眼见正面攻击难以突破,少年冷哼,瞥了眼那渐渐枯萎的紫木。
他抽开长枪,纵身一转,凌空之时,一个空翻至男人身后,这次,他以枪为笔,枪尖在空中迅速滑动,画下咒文,轻轻一点……
“住手!”一道急促女声破空而至。
“砰”一声,又是一个沉重的药箱砸在了两人中间,瞬间化作成年男子高度,如同一个棺材般直直挡在两人之间。
可惜再快也远不及白发少年咒文打入仇观澜身体的速度之快。
谢玉与觅云一同来到后院,面色不善。
而正在打斗的两人也向这两个不速之客投去目光。
白发少年阴恻恻地笑着,将那巨大的药箱一枪挑至一旁,“也好,这木匣今日便作我这老朋友的棺材,送他上路吧!”
他口中的老朋友正是仇观澜,也是谢玉所识的那位猎户。
觅云冷笑,将那药箱缩成板砖大小,便想着向前和那白发少年好好斗上一番。
说时迟那时快,白发少年的目标并未在她们身上,而是凝聚灵气,长枪一转直接向仇观澜后心口刺去。
仇观澜转过身来,将那刀再度举起,但凡人速度哪及修士全力一枪。
他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枪带着周遭风沙向他扑来。
倏地,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谢玉!”觅云高声惊呼。
而仇观澜更是怔怔地看着面前人,一柄长刀脱手落地。
那柄长枪狠狠地刺在了谢玉胸前。
白发少年显然也没想到谢玉会在此时挡在身前,也没想到谢玉步法之迅速,连他都未曾察觉。
虽然震惊,但无妨,都是碍事的,除掉哪个都成,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这具身体。”白发少年喃喃,眸色晦暗不明,手中力度仍然不减,瞬息间,这柄长□□入谢玉的衣物,再向内便是谢玉的心脏。
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只是面前女子突然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笑容。
她小声道:“你猜,你能杀了我吗?”
这道声音只有白发少年能听见,白发少年惊疑,但止不住已经出手的灵力。那长枪伴着紫火一同深入,忽而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他狠狠地弹开,白发少年踉跄后退几步,在离悬崖一步之遥的位置稳住身形。
而另一边的谢玉大大方方地扯开破烂的外衫,内里好几道黄符显形,其中一道燃着幽蓝火光,瞬间化为齑粉。
谢玉面上笑容不减,只如无事人一般,闪身至白发少年前,趁他尚未反应过来,伸腿将那持枪的手踩在脚下,夺过长枪。
却说那柄长枪,刚到谢玉手中便重新变作了紫色的叶片,谢玉眉头一蹙,将这叶片塞进衣裳暗袋中,方才回头喊道:“觅云!”
觅云虽则震惊,仍与谢玉默契十足,轻轻点头,将手中药箱骤然放大,重重压在来白发少年身上。
白发少年先是挣扎,而后这怪异的药箱白光大作,似乎变得愈发沉重,白发少年终于是被压在了药箱之下,动弹不得。
这下,在场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谢玉伸出手与觅云击掌,“好默契,这人便留着陈尘醒来审问吧。”
而后转头望向一旁的猎户,只见仇观澜垂下头,去捡起跌落在地面上的长刀,颤抖的手够了好几回才再度拖起长刀。
谢玉眼神中困惑,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听见谢玉问话,仇观澜顿住:“担忧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谢玉不置可否,听这人又问:“你身边那文绉绉的瞎道士呢?死了?”
谢玉和觅云相视一笑,这猎户也是不大会说话的,谢玉回应:“他晕着呢,倒还没死。”
仇观澜也沧桑一笑,走至白发少年身前蹲下,眼中是熊熊燃烧的仇恨,“没想到,你还是落到了这个地步……”
仇观澜支着刀回头:“可否由我杀了此人……”
话音还未落,药棺下人忽而勾唇一笑,施施然道:“你们不会以为,就这样便能将我解决了吧。”
只见他棺下手变换了几个法诀,只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这食元大阵还开着呢?”
食元阵的阵纹红芒不减,反而更盛。
瞬间,谢玉看着背对着她们的仇观澜重重跪下,伸手紧紧抓住胸前衣物,一口鲜血溅在少年面上,而后仰头倒下,手中刀砸在自己身上。
仇观澜死死瞪大双眼,眼中映照出忽而恢复生机的天魔树,树上仿佛紫色的火焰在滋滋啦啦地燃烧,照亮野魂山的半边天。
谢玉和觅云对视,齐齐跑到仇观澜面前,搀扶着他,却只觉得手中的血肉滚烫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灼烧。
瞬间,谢玉便想起方才作为拘灵阵阵眼所忍受的灼烧之痛。
“不好。”谢玉暗道。
耳边少年的笑声逐渐猖狂,响彻山间。
那笑声随着狂舞的风越来越慢,越来越重,到最后,只剩下垂死者的喘息声。
两人朝药棺下的人看去,白丝依旧凌乱,只是皮囊逐渐松弛,将将附着于人骨之上,重重叠叠的纹路如山脉,昭示着这人的彻底衰老。
仇观澜与那少年——
不,与那老者的精元一同被输送至那株天魔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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