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细腰
直到触碰到明朝雨微微发烫的脸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烛光昏暗,月祺然携着满身冷意,在明朝雨床畔坐下,缩在丝帛被中的明朝雨被寒气冻了个激灵,皱着眉将半张小脸埋到被中。
只露出光滑的额头与红扑扑的半个脸颊,两道细长的血痂被丝帛被藏了一半,露出的那半寸,在烛光下明晃晃的嘲笑着月祺然的无能与疏忽。
红烛“噼啪”一声,在寂静的卧房炸开,惹得沉睡中的明朝雨一抖,眉梢嘴角都委屈的垂着,盖在帛被上的手无力的抓起,将手中的被子抓作一团,嘴中喃喃:“不,不要,放开我。”
月祺然没有动作,静静地望着挣扎在梦魇中的少女。
细碎的呓语似刀片般,一寸寸划破他的血肉,每一寸筋脉似针扎一般,传来一阵阵刺痛。
明朝雨是他身处的汹涌浪潮中唯一抓住的一块木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一帮野鸟啄出两道裂痕,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触。
海中的怨灵环绕在他身旁,面目狰狞地嘶吼、哭泣、尖叫,紧紧拽着他的脚将他往黑暗不见底的深海中拉扯。
“废物!”
“表哥,雅儿好痛···”
“秦景同!你害的我们好惨!凭什么只有你活着!你为什么不死!”
“殿下···快跑···不要回头看···”
“连一个民女的安全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能力为我们报仇!”
“孩儿,为什么不听娘的话?快回江南,你做不到的···”
“噼啪——”
又是一声烛芯炸裂,将月祺然拽回到昏暗的,充斥着明朝雨气息的小小卧房中。
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膝头,掌心有些潮湿,传来一阵阵热气,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是明朝雨翻身了,两只手臂垂在床侧,指尖轻晃,圆润的指甲间或擦到月祺然的腿,像是一只狸奴,在睡梦中都不忘磨爪子。
梦魇消失,明朝雨渐渐归于平静,睡着的少女没了往日的活泼灵动,恬静感随之而来。
月祺然抬起千斤重的手臂,将这双置于他膝上的手拢在手心,源源不断地热流从他的掌心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温暖了他快被冻僵的身体。
慢慢的,原本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他将少女的手指一根根缕平,平摊在他的掌心,俯下身,整张脸埋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可以让他短暂卸下盔甲与防备的巢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见。
月祺然闭着眼睛,干燥的唇抵着明朝雨的手心,静静的呼吸。
半炷香后,他抬起头,轻轻地抚过明朝雨的脸颊,将少女散乱的发丝拨至脸侧,又小心翼翼地掖了被角,眸中闪烁着明朝雨的倒影,眉眼中充斥着自责与疼惜,轻轻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教训他们的。”
语闭,月祺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踏出这间足以遮风避雨的小屋,奔赴浪潮中心,下一个战场。
少年的身影被烛光拉长,温暖的光影从月祺然脸上一寸寸消退,眼中的暖意逐渐下沉,冷凝与阴沉随着夜色缓缓爬满他的整张脸。
让人望之生畏。
夜深了,整个明宅陷入沉寂,西院的灯悄然亮起,千鸟卫四人齐聚,皆面目凝重,单膝跪服在地。
月祺然靠着椅背,凤眸低垂,神色冷峻,右手撑在扶手上,指尖轻点:“今日打伤明朝雨的,是谁?”
卫二十三用余光扫了眼跪在他身侧的卫十六,心道自己命不久矣。
他沉声答:“属下已去探查过,这一行人实为两拨人,一拨是魏家的家奴五人,于昨日随魏家嫡女魏云去往城北郊外的庄子上,今早与另一拨人汇合,共九人从北城门入城,先是去了赌坊,午后又去了青楼,最后去了东塘街,魏家家奴晚间回了魏家,其余四人复从北城门离开。”
魏家···月祺然拧眉,眼中划过一道杀意:“魏云可回城?”
“回了。属下方才已抓住下午去闹事的魏家家奴,据他们所说,是魏云吩咐让他们前去闹事,将置办好的茶馆砸烂,给明小姐个,额···”
“至于另一伙人,他们不知来历,昨日在庄子上是第一次相遇,那领头的是个练家子,不像是一般的地痞流氓。”
一旁的青娘接着道:“属下在小姐回来后探过东塘街,小姐茶馆对面几家书坊掌柜说,从未在街上见过这伙人,长相的话,只有两人印象深刻,这是属下据描述描绘的画像。”
月祺然接过画像,是两张陌生的面孔,一张络腮胡,面目粗犷,一张偏瘦些,人看起来有些油滑。
魏云···这名字在月祺然口中玩味的绕了一圈:“魏云和小鱼有什么冲突?”
这···堂下的几个暗卫互相对视了眼,颇有些茫然,他们整日探查消息,以窥阴司,倒是鲜少想到这儿女情长的事情。
更何况对魏家的探查大多集中于魏通判魏鹏海与其嫡子魏卓,这后院的事,他们还真不明白。
只有高毅思索了一会,出声道:“这几日公子在书院数次偶遇魏云,是否是因为···她对公子有意,便对明小姐心生不忿?”
!!!
众人从未想过的道路!
青娘连魏云是否同她兄长一样心思深沉都想过了,就是没怀疑过也许这件事的初衷只是骄横小姐因爱生恨。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去查魏家,魏云,和她身边的丫鬟仆役,还有魏家北郊的农庄”月祺然沉吟片刻,淡声吩咐。
他心中对魏云的厌恶升至极点,将胸中的暴戾情绪悉数咽下。
此时若是动作过大,不免引起怀疑,还需耐心蛰伏。
只是这笔账,他记下了。
“魏云动不得,那几个奴仆,高毅处理。”
“是。”
“再召一人回来,负责明朝雨的安全。”
“是。”
“还有狄书沐,继续盯着。”
议完事后,千鸟卫几人退出门,逃离了压抑的空气,他们不约而同的长出了口气。
显然太孙殿下暴怒至极,只是强忍了下来,殊不知,压抑的时间愈久,最终炸开那一瞬,威力愈大。
永平城,风雨欲来啊。
易碎的光透过窗,斑驳的洒在墙面与床榻,明朝雨扭了扭脖子,想躲开这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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