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呦呦听他这话,非但不恼,反而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啊,路聿琛。”

比起在长辈面前的客套,此刻才是真正的老朋友见面的招呼。

她彻底撕下了在文淑面前那层乖巧温顺的假面,眉梢眼角流转着一种找到同类般的了然与兴味:“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嘛。下午看你那副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呢,那可真是……”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轻蔑的惋惜,“太没意思了。”

她说着,径自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侧身让出空间:“进来聊聊?”

路聿琛嗤笑一声,纹丝不动,下颌线绷紧:“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多年没见,难不成要叙旧小时候是怎么联手把大院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整得哭爹喊娘?

徐呦呦也不急,人已经进了房间,却停在门口回望他。她脸上笑意更深,带着点戏谑:“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乖乖答应你奶奶,出现在这儿吗?”她顿了顿,眼神像钩子,“或者,猜猜我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路聿琛的软肋。他盯着她,试图从那张笑得无害的脸上找出破绽。几秒僵持后,他终究还是迈开步子,沉着脸走了进去,反手带上门,却只倚在门边,抱臂冷眼旁观。

徐呦呦对他的戒备姿态视若无睹,动作娴熟地从沙发上的小挎包里摸出一盒细长的女士香烟。

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点燃。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文静秀美的脸庞在袅袅青烟中显得有些诡谲。她就这么隔着烟雾,盯着门边那个浑身散发着抗拒气息的男人,直到抽了小半根,才悠悠开口,语气调侃:“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奶奶还在这乱点鸳鸯谱……我在国外就听我妈念叨,说文奶奶电话不断,非要撮合咱俩见面。看来……”她弹了弹烟灰,笑容意味深长,“你这女朋友,家里是相当不满意啊?”

“说正事。”路聿琛声音冷硬。

徐呦呦又狠狠吸了一口,把烟夹在指尖,也认真起来,“要不是我妈逼我,你以为我想过来?切,和你相亲,我也不怕半夜做噩梦。”

“你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吗?”路聿琛嘲讽的开口。

徐呦呦又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将烟蒂摁灭在早已准备好的纸巾里,慢条斯理地包裹好,走进卫生间扔进马桶冲掉,哗哗的水声后,她洗了手出来,直接站定在路聿琛面前。她仰起脸,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大少爷,醒醒吧。你我都不是五岁小孩了。成年人为了现实低个头,又不丢人。”她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率,“我留学回来,我妈就把我所有信用卡都停了。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

路聿琛几乎是立刻接口,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施舍:“我给你钱,你现在就走。”

“呵,”徐呦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笑了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路聿琛,你还是这么天真。如果只是缺钱,我找我哥不就好了?”她逼近一步,目光灼灼,“我学的设计,家里本来就不支持,这几年全靠我哥偷偷接济点生活费。我家那点底子,你多少也知道吧?全仗着我爷爷那点老本撑着,我爸是个什么德行?什么花花他玩什么,我哥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填窟窿都填不上,我家早就不像小时候那么风光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晦暗,“现在,我想创立自己的品牌,好说歹说,家里才松了口。但是……”她故意停顿,眼神紧紧锁住路聿琛,“有条件。你猜猜,是什么?”

路聿琛抿紧唇,不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徐呦呦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问自答:“条件就是——跟你搭上线。路家爷爷奶奶的地位自不必说,尤其是你爸……”她刻意加重了语气,“他做的是娱乐产业,手握多少资源?我要是能搭上这条线,对我那个还没影儿的品牌,是多大的助力?”

路聿琛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那你直接嫁给他,不是一了百了?”

“啧,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刻薄劲儿一点没变。”徐呦呦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被逗乐了,她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我可是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呢,跟女朋友打电话时,那声音软的,夹着嗓子撒娇……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好歹是青梅竹马,不用这么绝情吧?”她话锋一转,“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和她分了,咱俩岂不是最佳选择?各取所需,互不打扰。”

“不可能。”路聿琛斩钉截铁,眼神瞬间变得危险,“我跟她不可能分,跟你更不可能……”

“哦?”徐呦呦轻飘飘地打断他,脸上浮起一丝洞悉秘密的得意笑容,“是女演员吧?那音色,听着可太有辨识度了。”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冲他眨了眨眼睛,“最近你在剧组当编剧这事儿,圈子里可都传遍了,都说你跟陈振哥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说……”

她拖长了调子,欣赏着路聿琛骤然紧绷的神色,“我要是稍微打听一下,陈振哥那个组里都有哪些漂亮的女演员,是不是马上就能知道,你那位宝贝女朋友,到底是哪位了?”

空气瞬间凝固。路聿琛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死死盯着徐呦呦那张看似无辜实则充满算计的脸。

徐呦呦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但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和笃定。她知道,她捏住了他的七寸。

僵持数秒,路聿琛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抑着翻腾的怒意,比之前低沉沙哑了许多:“徐呦呦,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呦呦知道,她赢了。她脸上绽放出胜利者般心满意足的笑容,语气瞬间变得轻松,仿佛在讨论天气:“很简单,合作。在这个屋檐下,咱俩演好相亲对象这出戏,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维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她摊摊手,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先帮我,把我工作上的事解决了。至于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保证不打扰你,和她。”

路聿琛沉默着,他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厌恶、被胁迫的愤怒,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妥协。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冰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猛地转身,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被甩得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徐呦呦站在原地,听着那声门响,脸上胜利的笑容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她慢条斯理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散了散屋里的烟味,撑在边上看着窗外对面不远处,跌宕起伏的海面,叹了口气。

路聿琛摔门冲出徐呦呦房间,胸腔里堵着一团化不开的情绪。他没回自己那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卧室,脚步一拐,径直下了楼,往后花园的夜色里扎去。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没能浇熄他心头的烦闷。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口浊气狠狠吐出来。

然而,花园的寂静里,还立着一个未眠的人影——柳泽民。

老爷子正佝偻着背,提着一只小水桶,手里拿着个葫芦瓢,慢悠悠地给地上那些花草浇水。这些花花草草,还是当初文淑兴头上非要种的,搬来时兴致勃勃选了好些品种,热热闹闹地铺了一地。可惜,她那点新鲜劲儿散得比露水还快,没多久就撒手不管了。照料它们的担子,自然而然落在了柳泽民肩上。

他总怕佣人粗手笨脚,弄坏了这些祖宗。毕竟,哪怕文淑早就不稀罕看了,哪盆要是蔫了死了,她也能对着空花盆伤春悲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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