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立威

姜宁只轻笑一声，“这管家权是婆母对我的认可，我更不能含糊了。”

两人正说着，姜宁看完了账发现时辰已经不早了，就伏在书房的床榻上睡了过去。

只是姜宁到底细心，发现起初几日，账面上还算平稳。

然而，当翻到府邸修缮维护及日常采买的卷宗时，姜宁的秀眉渐渐蹙紧。她看得极细，速度也慢了下来，指尖在某一页的几项支出上反复摩挲。

“雾冬，去把负责府中土木修缮和日常采买的李妈妈和王妈妈请来。”姜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

“是，少夫人。”

不多时，两个穿着体面，面相富态的妈妈便被引了进来。

李妈妈管着屋舍瓦木修缮，王妈妈则负责日常器用物料采买。两人显然在府中有些年头，脸上虽带着恭敬，眼底深处却透着不以为然的倨傲。

她们是二夫人王氏暗中提拔的人，对这位新上任毫无根基的世子夫人，心里并不十分服气。

“见过世子夫人。”两人敷衍地行了礼。

姜宁将账簿推到她们面前，指着几处明显高于常理的支出，“李妈妈，上月东院偏厢不过换了三十片瓦，账上却记了纹银五十两？据我所知，市面上最好的青瓦，一片也不过一钱银子。还有王妈妈，这批新购的楠木桌椅，一套记价三百两？我记得前些日子，西街万宝阁一套上好的紫檀木桌椅，也不过两百八十两。这楠木的，竟比紫檀的还贵？”

李妈妈和王妈妈对视一眼，脸上并无慌乱。

李妈妈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圆滑的笑意，“回世子夫人的话，您是金贵人，不知外头的行情。这瓦片啊，看着是小东西，可咱们国公府是什么门第？用的自然是最好的琉璃瓦，那价钱自然比寻常青瓦贵上数倍不止。而且，那些铺子老板一听是咱们国公府要用，那价钱嘛自然是要往上抬一抬的。咱们做下人的，总不能为了几钱银子，跟人锱铢必较，讨价还价吧？那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显得咱们府上小气，连这点钱都要省？”

王妈妈立刻帮腔，语调夸张，“是啊是啊，世子夫人。您是不知道，外头那些奸商，一听是国公府的买卖，那眼睛都放绿光。咱们要是压价压得太狠，他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府上刻薄呢。这国公府的体面，可比省那点银子重要多了。老奴们也是为了维护国公府的声誉，才不得不……唉！”

她长叹一声，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人一唱一和，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国公府的体面和声誉。

姜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两人说完，才轻笑一声。

“呵……”

姜宁抬起眼，目光直直刺向李妈妈和王妈妈。那眼神让两人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心头莫名一慌。

“好一个为了国公府的体面。照两位妈妈的意思，国公府的脸面，是靠当冤大头任由外人宰割来维护的？是靠把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毫无节制地送到外人手里，来彰显尊贵的？”

她微微倾身，目光紧紧锁住两人骤然变色的脸，“那本夫人倒要问问，若是连替主家节省开支，堵塞漏洞都做不到，国公府花银子养着你们二位，还有什么用？留着你们，是为了帮外人掏空国公府库房的吗？”

“世子夫人息怒。”李妈妈和王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和诛心之言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年轻温婉的新世子夫人，发起怒来竟有如此迫人的气势，言语更是这般犀利。

“国公府再是家底丰厚，也扛不住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虚耗。”姜宁的声音冷冽如霜，“今日是瓦片桌椅，明日又是什么？一年下来，这体面二字，要白白流失多少雪花银？你们当我年轻，不懂管家，便想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糊弄？”

她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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