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逃离牢笼

怎么会有人都虚弱这种程度了还想着吃东西啊？

姜廉有些愤恨地想着，眉头拧得死紧，但手上的动作却利落得近乎凶狠。他将手中的刀狠狠剜进鳄鱼腹部，精准地沿着肌肉纹理游走，然后将相对完好的肉块快速分割下来。

当他切下一块块肉时，嘴角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好像这钢刺鳄真的能吃，而且...肉质看上去居然还不错。

苏雁祈盘腿坐在营火边，枪支都放在腿边后才将洛虞的脑袋轻轻挪到自己大腿上。此刻的洛虞终于彻底昏睡过去，浓密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掠夺者那边也分了两个人照看君无赫，其余人自发地清理着岸边散落的物资，有人甚至翻出了几个调料瓶。

“锅。”一个掠夺者闷声递来铁盆，盆底还残留着之前的焦痕。

姜廉连眼皮都没抬，接过铁盆随手往地上一撂，将割下的肉块全都扔了进去。

掠夺者们也默契地四散开来，有人继续清洗和处理着肉块，有人直接用剩余的废铁拼凑起烤架。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久违的期待。毕竟一场恶战后，没有什么比热腾腾的食物更能抚慰疲惫的身心了——这个念头不知何时已悄然扎根在所有人心里。

半个小时后。

烤肉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一连串"滋滋"的声响。

君无赫实在没忍住那扑鼻的烤肉香味，他艰难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自己仅剩的几个同伴此刻正捧着肉串狼吞虎咽。

而对面的姜廉虽然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却诚实地快速翻转着烤肉，想着等会要让洛虞醒来后能够立马吃上烤好的肉；苏雁祈一边嫌弃地瞥着掠夺者们的吃相，一边自己小口咬下焦香的肉块时，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虽然再看不惯姜廉，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的很会做吃的。

一个眼尖的掠夺者发现自己老大醒来后，忙不迭地将君无赫扶起，然后递来一串刚烤好的肉。

君无赫看着肥瘦相间的肉块上还冒着细小的油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接过竹签时，指尖甚至因为饥饿微微发抖。第一口咬下去时，滚烫的肉汁溅在下巴上都顾不上擦。烤熟的变异鳄鱼肉特有的鲜甜混着调味的香气在嘴里横冲直撞，直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君无赫的四肢。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恢复对异能的操控。

“再来两串。”他哑着嗓子说道，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那几个掠夺者见老大清醒了过来，立刻咧嘴笑了。

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因为洛虞还没有醒。

君无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眼扫过营火旁的身影...六个最熟悉的面孔，一个不少。

而那个他曾经带领的浩浩荡荡的车队，如今只剩下两辆孤零零的车，车身上还残留着不少被撞出的凹痕。

那个叫小六的青年是几个月前他亲手从变异鼠群嘴里救下来的，如今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君无赫低头啃咬肉块时，垂落的额发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有些落寞的眼神，吞咽的动作也变得很慢，很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

吃完手上最后一串烤肉后，君无赫摆摆手没有再接过队员递来的食物，而是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对面。

姜廉的指节瞬间绷紧，苏雁祈不动声色地摸向身边的枪。但君无赫只是沉默地站在洛虞身前，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投下浓重的阴影。

他低头注视着那张熟睡的脸，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白，却带着同样的倔强。

就是这个看似脆弱的姑娘，不仅从钢刺鳄腹中救出他，更早前就单枪匹马地干掉了陆涂那个混球。

“原来是你。”他低语道，粗粝的嗓音里藏着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撂下这句话后，君无赫便转身，顶着众人奇怪的视线，特别是姜廉有些不善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向横陈在旁边地上的几具尸体。

这几个倒霉蛋在死后甚至没有人替他们收尸，孤零零地躺在沙地上，逃走的人还将他们身上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都搜刮了，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没能得到。

不过也是，在这个世界挣扎求生的人类，还需要什么体面？

君无赫的指尖泛起点点黄色的光芒，他面前的地面开始不断翻涌着，直到每一具尸体都被土壤完全掩埋。

“清道夫可能很快就会赶来，建议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君无赫背对着姜廉和苏雁祈，闷闷地提醒着，另一边自己身后的同伴们已经开始收拾行囊清点物资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手——他异能者的身份是洗不掉了，那些离开的曾经的队友为了终望都的居住权，恐怕连亲爹都能出卖，更何况是他这个异能者？

而且清道夫的搜捕效率近来高得反常，似乎是利用了什么来精准探查隐藏在人群中的异能者......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姜廉冷不丁地问道。

他缓缓抬头，对上姜廉审视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逃？”他低笑一声，顺便踩碎了地上一截枯木，“这片废土上，哪里不是牢笼？谁能逃得过终望都那群人的掌控？”

“那如果离开废土呢？”洛虞的长睫轻颤，躺在苏雁祈的大腿上缓缓睁眼，她仰视着君无赫被篝火勾勒的轮廓，继续追问着对方。

她知道姜廉想做什么，其实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第一次见到君无赫，他带着自己的掠夺者车队放过了孤零零的自己；第二次见到君无赫，他宁可暴露自己的异能者身份也要救下自己的队员。又同样都是被终望都捕杀的异能者，洛虞想再帮他一把。

“什么意思？”君无赫猛地转身，看向还有些虚弱的洛虞。少女轻描淡写的语气与她眼中坚定的光芒形成鲜明对比，君无赫有种直觉，她是认真的。

“君哥，帮我们收集点可用的金属建材，我就带你和你的同伴离开这里，并且清道夫一定不会找到你们。怎么样？”

洛虞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却坚定地走到君无赫面前，伸出手浅浅地笑着：“我叫洛虞，水系异能者。”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洛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灰鸽镇那么多废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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