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过秦琅,当夜便去禀了秦征。秦征惶恐,彻夜难免。可朝中接连陨落好几位重臣,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只得叫了包括宁淮川在内的十多位大人商议宁王回京一事。
原本,他的确是想叫他们出出主意,将那逆子冠上假皇子的名头除掉。可穆晓笙散布的那首民谣传得越发的凶,宁淮川虽已抓了几人,但一夜过去,这民谣仍是传到了皇帝以及其他几位大人耳朵里。
于是他也只得佯做悲痛,在众臣面前哭诉了许久皇子死而复生的喜悦。最后,他令代为执掌丞相一职的吏部尚书草拟册封宁王的诏令,定于一月后,为宁王秦琅重新册封,并赐宁王府为居。
此事一出,悬在大理寺与刑部头顶的两把利剑才被缓缓移开。大理寺少卿徐海,本在接了皇上“三日内必须破案”的令后便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用。为此,他还特地找了与自己有些交情的宁淮川与英王殿下帮忙。
好在半路杀出个宁王,主动解了此局谜底,才叫他松了口气。徐海家中有位怀有身孕的夫人,已经快足月,徐海想着,若是过几日夫人生产,自己少不了要告几日的假,索性趁着这日无事,邀请英王与宁淮川到家里吃茶,也好顺道感谢一下他们当日帮忙调查民谣的恩。
英王为人随和,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宁淮川则想着前些日子,自己因为怀璧寺的事也曾给徐海添了不少麻烦,于是也爽快地答应。
这日下午,三人约坐在徐海府中,边是聊政事边又聊家常,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徐海夫人王氏礼数周全,怕席上缺了茶缺了吃食,即便挺着个大肚子,也来了近身伺候。
英王与宁淮川见是徐家夫人过来,纷纷起身问候。徐海官阶在他二人之下,王氏自觉受之有愧,于是也体面地取了一盏茶,颇为敬重地敬了他们一杯。
英王笑笑:“夫人身子重,还是快快回屋歇息,我们与徐大人是故交,夫人不必如此见外。”
王氏有些腼腆,也笑道:“妾身是怕我家老爷粗枝大叶的,怠慢了二位贵客,特来看看。”
“夫人哪里的话,徐大人在大理寺当差,可是顶梁柱呢。”宁淮川接过话,又不免担心道:“听说夫人这身子快要足月,此刻正是仔细的时候,夫人这几日可万万要当心,莫要累着,宁某在此就提前恭贺二位喜得贵子了!”
王氏听着很是高兴,弯着唇道:“诶呦,是贵子还是千金还不晓得呢。妾身多谢宁将军,到时候,还请将军和英王殿下赏脸来府上喝我家孩儿的满月酒呢。”
英王一听来了精神:“那是自然,这杯满月酒,本王必须得讨。”
徐海早已喜得面色红润,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到时候徐某一定备好好酒,恭候二位。”
......
一阵道贺后,王氏被丫鬟领着回了院子,英王与宁淮川则又与徐海聊了会天,眼看天边霞色遍染,他们才纷纷起身,准备回府。
谁料,刚与徐海道过别,适才陪着徐家夫人一同来过的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一个踉跄便跪倒在地。
“毛毛愣愣,成何体统!”徐海拉不下面子,忙喝到。
只见那丫鬟抬起脸,竟是满脸水渍,也不管旁边还站着外人,便慌慌张张道:“老爷不好了!夫人方才跌了一跤,出了好多血,恐怕是要生了!”
“什么!”站着的三人皆是一愣。
徐海差点被这消息骇得从后栽倒,幸好宁淮川在身边,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他哆哆嗦嗦咽了几口唾沫,还不忘朝身后二人一揖:“徐某家中有事,送不得二位了,还请莫怪。”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夫人院子冲过去。
英王面色也不由地覆了一层焦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跌了一跤,徐夫人已三十有六,这一下,可别有性命之忧啊。”
宁淮川则是直勾勾盯着徐海离去的方向,心事凝重地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他才整了整乱成一团的思绪,道:“不行,保险起见,我还是去将万保堂刘大夫请来,免得出什么事。殿下,你府上的大夫听说也不错,不如我们分头行事,多找几个大夫来。”
“嗯,不离兄说得有理,人命关天,我们快去!”
宁淮川不再多说,忙不迭地奔向府外,跨上自己那匹快马便往城东跑。等他再回到徐府,英王也刚巧回来,二人领着大夫,顾不得再叫小厮通报,便直直往内院过去,
可刚跑至院门外,眼前一幕却叫宁淮川千古难忘。只见里面下人们跪满一地,悲恸声响彻云霄,几个女使婆子从房里端出了一盆盆的血水,血渍浸得每个人的衣袍红艳艳的一片,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血的腥气。
一盆盆的血水从宁淮川的身边经过,映得他满眼赤红。一旁的刘大夫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挎着药箱便想赶进去,只是他将抬起一条腿,屋里又出来个目光空洞的丫鬟,泛白的双唇打着颤。
“夫人,去了......”
说罢,院子里顿时激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哭。宁淮川僵在原地,面上的血色霎时间消失殆尽,满目的惊骇下,心脏猛地收紧,绞得他阵阵作痛。
不久,院里又多了几个仆役,手里拿着丧幡,一左一右挂到了房门两侧,丫鬟们也陆陆续续换上了白色孝衣。徐海仍守在屋内不见出来,透过不远的门窗,依稀能听得到他断断续续的哀泣。
“生孩子也会死人的么?”宁淮川像是刚刚才习得这么一种学问似的,呢喃了一句。
他上过战场,见过无数血海尸山,自然知道人命的脆弱。可生产这种事,他哪怕知道凶险,也未曾觉得离自己很近。此刻,活生生的一个人,他下午才刚刚说笑过的人,转眼便阴阳两隔,这种感觉,让他好陌生,也好害怕。
思绪纷杂中,一个人的脸庞忽然浮于他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英王不禁感伤,道:“是啊,自古女子生产,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可惜徐夫人,那会儿还好端端的,如今却......”
他不想往下说,重重叹了口气道:“徐府接下来该是无眠之夜了,咱们还是散去,过几日再来吊唁罢。”
说罢,他扯了扯一动不动的宁淮川,又遣了已经派不上用场的大夫们回去,自己也独身回府去了。
宁淮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府的,满脑子想着的只有一件事。
生孩子是会死人的......
人死了,名字化为薄薄的一页纸,轻轻一揭便过去了。可若那纸上写着的,是她的名字,他能揭得过去吗?
不能,他不能。
他花了一路的时间想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夜色晴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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