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若不能幻化成幻景,便会在心底最暗处的角落潜藏为一方心之魔域,也便是每一帧挥之不去的噩梦梦象真正的源头。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曾经经历了什么,呈现什么样的心魔都是可能的。顶着筑梦师的头衔,但我却始终解不开那些噩梦的源头。”
听上去不是一般的伤感。至少还从未有这样不自信的话自风惊幔的口中说出。
高手面前又何必百般遮掩自己的短处。如果会被步跃夕嘲笑,那就由他笑好了。
风惊幔自腰间取下捕梦网,举过头顶任其随风摇曳,“传说中的捕梦网,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若非认识你在先,我甚至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湄汀院的亲传弟子。自小背到大的《梦源释经》竟被你推翻重著成这个样子。”
与字面意思刚好相反,步跃夕的语气看不出半分嘲笑。若硬要拆解他话语中的情绪,仿佛肯定和褒奖的成分还要更多一些。
风惊幔没所谓地道:“所以喽,我从来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最不待见的那个。”
“那后来呢?”步跃夕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指的是,那位公子的噩梦。”
“后来?”风惊幔话风一转,“后来我就一个人也见不到了。没过多久,璃幻便不再做噩梦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他的梦里要么空空如也,要么一片祥和。虽然我解释不通,尽管变化终归是一件好事,但我心里却总觉得不安。”
她没听错。
步跃夕听了她的话不仅笑了,还笑出了声。
“你讲故事的水平比阿布强多了,至少没把自己讲到睡着。哈哈……”
步跃夕站起身来似是在说,今晚的故事他就打算听到这儿了。
“喂,这好歹也是个多少有点伤感的故事好吗?还笑,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风惊幔也没有真的不满,她只是觉得应该这么说。
嗯?这是什么?风惊幔略歪了歪头,一朵胭脂色的小花儿就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展开了娇羞的花瓣。
那花儿在云洲很常见,绝非如花烟草和剪秋罗一般喜欢在夜晚盛开的品种。而且,这花儿开的速度也是绝了,前后不过她打两声响指的时间。
再看,花儿一朵跟着一朵次第绽放,在风惊幔的眼前掀过层层色彩斑斓的花浪,转眼间遍布她脚下的这一片花田,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什么情况?”
风惊幔无疑被眼前的景况惊得不轻,脸色也叫眩目的花儿衬得有些一言难尽。她轻轻拽了拽步跃夕的袖子道:“你有没有觉得此处极为诡异啊?”
这还用问吗?风惊幔心中暗想,若他的回复是没有,大晚上装神弄鬼吓唬自己的人就算找到了。
步跃夕斜倚着廊边红漆的柱子,语气淡定的道:“确有几分诡异。不如你用羽毛在这附近搜寻一遍,这些花儿说不得是被什么梦境的碎片惊扰到了。”
有道理。风惊幔甚至想都没想便将随身的羽毛送了出去。
说起来这整座王城,前前后后也被她用翎羽控制的心眼窥探了大小有几圈了,不然也牵不出同前太卜大人及君夫人的一些纠葛。只是到目前为止,她的羽毛还从未飘入过璃幻的这间院落。
用得着吗?想看什么大大方方进去找就好了嘛,再不济坐于正厅心安理得地施个法。
只因囿于当下,此举方是更为可行的办法。
风惊幔双手曲指成决,用心感受。
……溪水流,石泉清,山花烂漫,鸥鸟时鸣。晨起的阳光自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透射下来,跳跃着的光斑直灼得人懒懒的睁不开眼睛……
风惊幔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璃幻的花园里睡了一宿。
这?这还了得?
羽毛早已落回在她的怀里睡得比自己还要安详些。堂堂筑梦师居然在施术时直接将自己送去见了周公,这个罪过可远比讲故事把自己讲到睡着大得多。
岂止,简直就是打击加打脸嘛。
她习惯性地揉了揉鼻子,吹了一宿的风落个风寒在身上那几乎是一定的,拖垮了这副身体还怎么有力气做正事?
风惊幔四下里看了看,好在天色还早,不存在被早起的宫人驻足围观的风险。给他出主意放羽毛的那个人也早就没影儿了。
这个该死的步跃夕也不说叫醒自己!
“阿——”,她本能地想打个喷嚏,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并未受凉,身上也没有一点酸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顿觉灵力充沛精神饱满。
好家伙!昨晚的那些花儿有没有被梦境的碎片惊扰到她不知道,自己仿佛惊扰了那些花儿反得了花神的助益倒似是真的。
现在不跑难道等着人过来传饭吗?
风惊幔拔腿开溜,在王城开始一天的喧嚣前潜回了自己的窝巢。
“大人,您来的可真早。”
书吏自大门上取下门锁,转身朝风惊幔亲切地打着招呼。
风惊幔嘴上笑着回道:“哪里哪里,公事要紧。”手上还没忘记将塞满了水果点心的书箱盖盖严,免得里面的味道不小心溢了出来。
“大人”这两个字用来称呼自己……还真是难为这两个字了。
风惊幔寻了一处视野又好又干净的地方边翻边吃,一大串青提握在手里被她吃得风生水起。
天禄阁的大门开得早与她来不及吃早饭肚子太饿二者撞在一起,又不是她的错。
既然是求人帮忙,就断没有叫他人等自己的道理。尽管吃相不怎么样,但风惊幔却吃得格外小心,这一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无意间,风惊幔似是读到了些许相关的字句。又经过前后文的仔细翻看,这线索也太少了点儿吧。
一共九个字,写在此处还莫不如不写。
直至一箱子的吃食被她清理得见了底,能引得她关注勉强多看一眼的就还是那九个字。并且,令她早早便等在这里的那个人也没有出现。风惊幔一时埋头书卷一时又望眼欲穿。
惨了她的,两件事,没有一件不熬人。
就在她的一对眼皮沉重到不堪重负时,她低垂了头后有限的视线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角靛青色的袍摆。
“让你久等了。”
那人的身体略低了低,很有礼貌地笑道。
风惊幔困意全消,蓦地站了起来。眼前出现的除了昨日说要给自己线索的石头屋常客还能有谁?
她一惊之下大喜过望,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将这位大人让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更为恭敬。
那人落落大方地坐了,探手自袖中取出一页纸来,打开后递到风惊幔手中。
风惊幔接过,只见纸上画着的正是“慧初真君指”的指法手型。同顾言迟画给自己那张不同的是,图上不仅由三个角度做了指法的解析,甚至标注了重要关节处对应的真气走位路径。
果然。一项武功绝学竟然隐藏在以掌管文运功名的神来命名的指法里。
她拿在手中上下横纵看了几遍。看不懂。索性她也不是为了学习这一指本领而来的。
“太好了!我要找的就是这个。您这是在哪里看到的,还有其他相关线索吗?”风惊幔的眼中漾着如夏日萤火一般的光。
“这页纸是我自笔记中查得。至于其他相关,先不着急。”那人将图重新收好慢条斯理地道:“现下,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该不会是一好一坏吧?若是,那便先听坏的。”
风惊幔的猜测原也没有任何依据,只是这个形式的话头听起来比较熟悉而已。殷檀在通知师兄弟姐妹们交了功课后便可以下山去玩儿每每用的都是这个句式。
她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因突如其来的兴奋而忘了形。
与查案线索相关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坏到了极点的消息。横竖她已然尽了力,与她这只候鸟不相关的消息,无论多坏她都可以接受。
“你确定?”那人看着她反问道。
这是什么话,居然吊起了她的胃口来。风惊幔坐到了那人跟前,单手托腮认真地回道:“当然,我的习惯向来如此。您请讲!”
“三个月之内你进了王城四次。除去持符节解梦的那次外,借入王城为自己脱身一次,易容后假他人身份一次,以送鸟为由聚众游戏一次。孤,现在,要治你的罪!”
那人拂了衣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还想听好消息吗?”
……
一定是被谁套路了。
风惊幔自己也说不出末了是怎样离开那座石室的。两条腿甚至没有一点儿落过地面的感觉。
她自己都倒霉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情歪在柏昭的蒲团上替秦恭俭感慨了起来。
唉!先前只晓得他那位母上大人心思深沉,不曾想她从未谋面的君上也是挖得一手好坑。这位秦小公子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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