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碧天如水,孤云悠悠。午后的参学境内院,墨绿藤蔓纠缠交错,夹杂些许紫色花朵,一路向下,穿过枝叶茂密的树桠,垂下排排青色蔓梢,如一道天然的翡翠屏风,晃晃荡荡,煞是美观。
曦泽拿了卷书,正坐在树下翻看。日光透过绿叶间隙,将他身上印出片片斑驳光影。少倾,他微微眯了眯眼,伸出手挡于额前,那光斑便柔顺地滑于修长指节,明明耀耀,暖意融融。
“她还没醒吗?”他朝身后的人问。
“是,已经五日了。据白屿仙师所说,是因伤口太深,加之在水里泡了太久……如今能不能挺过去,他也拿捏不准。”
曦泽墨眉微拢:“万参草吃了也没反应?”
宫珏道:“可不是嘛!一整根都喂进去了,可那丫头还是动也不动!哎……想那万参草还是当年君上打败了朱厌,从他老巢里得来的宝贝呢!”
曦泽指尖缓缓敲击着桌几,淡然道:“传闻说那草能生血肉骨,如此看来倒是传言有误。”
“主要是这丫头这次……委实伤的太重了!好几处伤口都露着骨头!”顿了顿,宫珏叹了口气:“想这玄琉平日里都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如今静静躺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倒让人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呢!”
曦泽瞟他一眼:“本君不知,你何时竟与她关系这样好了?”
“君上哪的话,还不是因她曾悉心医治过君上……这个,虽然过程中偶有意外发生。但那丫头的心地和出发点都是好的呀!这样的好人,若真折在此处,君上定然也会心痛难耐吧!”
冷幽眸光倏地一扫:“心痛难耐?”
宫珏立刻改口道:“不对,瞧我这嘴!”
他作势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是……君上也会觉得分外惋惜的!”
将手中的书随意撂于桌几上,曦泽缓缓站起了身,整个人站在阳光之下,显得长身玉立,姿容俊逸。他微微摇了摇头,道:“她不会有事的。”
宫珏紧随其后,奇道:“哦?可是,连白屿仙师都说她如今命悬一线呢。您……您又不是医仙出身,怎得如此笃定?”
“因为,有一句话说得好。”曦泽转过身,在宫珏充满求知的一双眼注视下,四平八稳地说道:“祸害活千年。”
宫珏:“……”
宫珏无语凝噎:“都这个时候了,难为君上还有心玩笑。”
曦泽负手看着远处,面上表情说不出是喜是忧,心道:“瞻天镜从来算无遗策,她还没将三尺青峰插到本君心窝子里,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死去呢?”
说话间,有一名仙童打扮的弟子自远处走近,朝曦泽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参见君上。”
“何事?”
那仙童抬起头,道:“启禀君上,浑夕山回来的那两名弟子如今已完全休养好了。白羽仙师特差小徒前来,请君上稍后移步戒律阁。”
曦泽点了点头,道:“去回仙师,本君随后便到。”
“是!”那小童恭敬行了个礼,便先行退了下去。
小童方一走远,宫珏连忙凑近曦泽:“小仙听说,当时众弟子昏迷不醒,多亏有那两名弟子力挽狂澜!合力击杀了那两条孽畜不说,还将所有人都全须全尾的救了出来!如此骁勇,着实是后生可畏呀!”
曦泽凉凉一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信?”
宫珏一愣,实话实说道:“属下初闻也有些诧异,但据那些弟子所言他们当时的确都昏了过去!若说不是他二人救了大家,恕属下愚钝……着实是想不出别的合理解释。”
茶气氤氲升腾,将曦泽好看的眉眼遮在其中。指骨清晰的手捏着茶盏,轻嗅着内里茶香,却并不说话。
宫珏继续道:“这两名弟子经此一役,声名大噪。现在已然成了参学境中的风云人物,加之素来有生死门试炼胜出者,即可收入各仙师门下司职的惯例,是以现在外界都在猜测,君上是否会将二人收入咱们栖霞宫呢!”
曦泽仰头,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声音温凉如水底沉玉:“栖霞宫是如此好进的吗?”
宫珏眉眼一震,声泪俱下道:“那自然是极不好进的!想当年属下,那可是一路披荆斩棘,负芒披苇,那是经历过上刀山下火海重重考验……”
曦泽乌瞳幽幽一望,宫珏立刻讪讪笑道:“好在最后终于走到了君上的身边……”
曦泽没在理他。他抬起头,望着头顶明晃晃的日光。神情冷清,眉眼沉沉:“浑夕山试炼,是后生可畏还是另有玄机,一探便知……”
戒律阁
戒律阁内陈设一如既往的肃穆威严。阳光透过窗棂,将空气中的细小微尘都照得无所遁形。彷如座上之人可穿透一切的目光。
茵兰和欧阳并肩而立,先是朝上端四位仙师行了礼,随即便端端正正地站在大厅中央。
上端四人当中,止央斜斜靠坐在座椅之中,唇角噙笑,率先对着那二人道:“你二人看起来倒是伤的不重。”
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闲散模样,白屿不禁皱起了眉。他眼眸微转,只凉凉一扫,止央便立刻直起身子,顺带还礼了礼自己袍角,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端方模样。
欧阳垂首道:“多谢仙师关怀,弟子身上不过是一些皮外小伤,休养了这些时日,已然无碍了。”
右端萧池点了点头,温声道:“当时传送宝镜失灵,你二位便说一说,浑夕山内,当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欧阳沉吟了片刻,方要开口,却见茵兰上前一步,眼神直直看向他,道:“欧阳师兄,还是由我来说吧。”
闻言,欧阳看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退向了一边。
茵兰抬起头,声音婉转,言辞清晰又有条不紊地将浑夕山所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欧阳静立在旁,神色瞧上去甚是凝重。
少倾,萧池轻声道:“所以,你二人是以困妖阵诛杀了肥遗?”
茵兰低头道:“是。因肥遗法力高深,善施幻术,我二人也是连续施展了两次困妖阵法才终于将其绞杀。”
闻言,止央摇了摇怀里的扇子,挑眉:“两次?”
茵兰垂首道:“对,因肥遗善施幻术,加之当时以华茯郡主在内的一众师兄弟们皆被幻术所控前来攻击我二人,是以第一次困妖阵未能成功将其绞杀。后来我们在打斗中偶然发现,那池中海棠竟对肥遗有镇压之用,便决定以海棠花枝为介再行困妖阵,这才得以将其彻底困住!”
萧池点了点头,道:“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之下,还能临危不乱找到镇压之法,你二人着实是胆色可嘉。”
止央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是呀!反正那肥遗如今已死了。可不就是怎么说怎么英勇吗?”
白屿眸光再次袭来,沉吟道:“你是不信他二人所言?”
止央笑嘻嘻地说道:“徒儿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好奇想问上两句。不知师傅可允?”
白屿转过头,将身躯挺地笔直:“你身为参学境仙师,要问便问。”
止央笑睨他一眼,随即身体微微前倾,晃荡着手中扇子,朝下端问道:“生死门真正的出口,是你们俩人谁找到的?”
茵兰淡声道:“启禀仙师,是欧阳师兄找到的。”
听她如此说,欧阳不由微微一怔。
止央微微一笑,看向欧阳的眼神似是多了两分欣赏:“你是怎么想到的?”
欧阳犹自发愣间,衣袖被茵兰轻轻一拽,他回过神来,躬身低声道:“世人只道那处名为生死门,可是又有谁能规定在生死之间,到底孰前孰后,孰轻孰重?若是抱着必死的牺牲之心,又焉知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连面皮都有些隐隐发红。
止央眉梢轻轻一跳,目光飞快向身侧一瞥,面色带着些许凝滞,涩然道:“能为了他人而抱着必死的牺牲之心,是傻子行径。”
一旁的白屿,指尖微不可闻地缩了一缩,却是目视前方,面色依旧冷肃如常。
止央失神一笑。收回视线,手中扇子遥遥指向茵兰,道:“你来告诉我,既然大家都被幻境所控昏迷不醒,那为何其他人都好好的,偏偏玄琉那丫头受了那样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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