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看到了京郊无惨所说的,正在建设的神庙。

自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后,又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雪,但是都不大,雪点刚到地面就融化,未曾堆积起来。

那座神庙地基还未打好,搬运木材的流民吃力地将足有两人合抱的树木搬来放下,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周围。

辛夷坐在还散发着新鲜木质味道的木材上,听流民悄悄说话。

“这里看起来才刚刚动工,似乎还要建很久的样子,这段时间,我们是不是可以衣食无忧了?”

同他一起搬木材的流民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端的是谁的饭碗?”

“那些贵族老爷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不把你敲骨挖髓吸出血汁来,不会放你离开。”

第一个说话的流民摊开手,“我现在饭都吃不饱,快要饿死,管这些贵族老爷图我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你自己不是也是一样,为了混口饭吃,才来这里。”

表情颇有些无赖。

另一个流民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扔下一句,“我和你们不一样。”

开始有更多的流民搬运木材过来,地基前聚集起了不少的人。那个无赖模样的流民似乎恼恨那人的话,在他背后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围观的好事者在叫嚣,只吐唾沫多不解气,这不得来打上一架才畅快。周遭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直到管事的到来。

他带来了一桶饭食,冷眼看着这群流民。直到有人发现管事,那些越来越高涨的声音才消下去。

“如果有人在此闹事,不必禀告大人,我就能做主将那人赶出去。”

“有想试试的吗?”

当即就有人跪下来,不住地向管事认错,并推了最开始起纷争的流民出来。一下子,所有人都指着那个流民,纷纷说是他开的头,是他居心不良,引起争端。而其他人,是无辜的。

一出荒诞的闹剧,管事冷着脸,抛下一句下不为例,并没有赶走那位众矢之的的流民。

辛夷早在他们吵闹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很想立刻离开这里。

她不是没有见过人类的丑陋嘴脸,可是每每见到这种情况,她就想离开。很怕控制不住自己,让这些丑陋的人类消失。

但是不行啊,作为山鬼,作为山神,她不能向人类动手。

会变成恶神的。

管事的到来止住了这场争端。好歹平静下来,没有演变成一场斗殴。

辛夷回到树上。

深山的密林里,没有人烟,连鸟鸣声也绝迹,树下只有野兽走过的脚印。大约是有凶猛的野兽在这里,才让其余动物不敢靠近。

辛夷想到了她的坐骑,是一只赤豹,它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得连肉也啃不动了。她常常嘲笑它,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得她找来食物,才能让它饱腹。所以,它可以收起它每每面对她的坏脸色,好好待她啦。

只是听完她这一顿嘟嘟囔囔,年老的赤豹摇着尾巴,懒懒散散地将头转向一边,没有理她。

到老了脾气也不改,反而越来越大。

辛夷担忧地想,没有了她,它会怎么样,会饿肚子吗,会被其他猛兽欺负吗?

她回去还能见到它吗?

她还能回去吗?

-

夜星低垂,虫鸣这时才低低作响。

夜里寒风凛冽,一阵风刮过,本就细微的虫鸣彻底销声匿迹了。

辛夷在树上睁开眼,这处灵气稀薄,待了那么久,她吸收到的灵气依旧微不足道。

若是在以前,即便不吸收草木灵气,她身上的灵气也充沛,甚至能反过来,给予山川草木生长的灵气。

哪会像现在这样,孱弱得不像她自己。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人类称之为心脏的部位,那里一片沉寂,只是在很偶尔的时候,譬如月满若银盘时,譬如现在繁星满天时,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抽痛感。

她辗转在山林间,草木芳香覆盖在全身。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像是被谁用利剑狠狠刺穿了一般。

树木似有灵识,垂下纸条,在她的胸口处。

天边隐约出现了熹微的晨光,将云层染上了蟹壳一般的青色,只是在靠近太阳的那一侧,是灿灿的金色。

辛夷摸了一把脸,久违地发现原来她也有大汗淋漓这种状态。

她低下头,枝条婉转地为她擦去汗水,她听到树木深处,似乎有无声的呐喊和喜悦。

辛夷拍拍为她服务的枝条,贴近它道谢。

晨曦时分的山川很温柔,但是这个时候人类脸上却少有这样温柔的神色,街道上的人们,显现出的大多是麻木。

但是回到鬼舞辻府邸,就完全是不同的场景了。仆从们来往匆匆,那些新收进来的小孩,全都拿了抹布水桶,在一处处细致地清扫擦拭。

像是要接待客人的模样。

日光将整座府邸照得亮堂,那株绯樱已经谢了,但是仆从又搬来许多花株,难为之前那么冷的天气,这些花还盛开不败。

辛夷听到莳弄花草仆从说,家主要在后日举办宴会,这些花株恐怕不够,还需要更多。

她打定主意,后日一定要远离这座宅邸。

平日人就够多了,宴会一开,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人蜂拥而至呢。

她落到绯樱身上,终于察觉到了一点奇异之处。

尚不足百年的树木,她都能感受到它的情绪,而这株一直滋养她的绯樱,却似沉默的冰山,只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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