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直很热,直到十一小长假结束,林序南都没脱掉身上的短袖。
不过也可能是他年纪轻火气好,李卉时常提醒他多注意身体,别在换季期间感冒。
对于自己老妈的关心,林序南从不觉得啰嗦,他打电话时脸上永远带着笑,说好,你和陈叔也是,别太累了。
林序南是重组家庭,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李卉一个人把他拉扯到六岁,嫁给了单位经常照顾她的同事,也就是林序南刚才说的陈叔。
陈齐武是个好人,也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继父,他对李卉好,对林序南也好。
即便之后有了自己的女儿,也未曾有过丝毫的偏心,虽然林序南嘴上喊着陈叔,但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父亲了。
母子俩每隔几天就会打个电话,通常能打四十多分钟,没什么具体内容,想到哪说到哪,都是些日常琐事。
林序南怕打扰室友,就去操场溜圈,低头慢慢地走着,打完电话心里也舒服一点。
健康的家庭环境给了他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仿佛无论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只要回一趟家就可以被全部治愈。
他挂了电话,长长呼一口气,距离出口还有半圈操场,他甩着手臂,像老大爷健身似的走完。
回了寝室,室友问他校运动会准备报什么项目,林序南一头雾水:“已经开始报名了吗?”
“清单都发群里了,你是不是给屏蔽了?”阮知文往后退了下凳子,看向林序南,“下星期开始,连着三天,班长催着要呢。”
“这么急?”林序南点开社交软件,“你报的什么项目?”
阮知文个头不高,白白净净,是个跑几步路就喘的柔弱书生,他报了两项,立定跳远和踢毽子。
“要不是为了学分,谁参加这玩意儿啊?”阮知文愁眉苦脸,“我还打算去考个驾照呢,也能加一分。”
京大有个硬性毕业条件,创新学分必须要达到六分以上。
而这类学分只能是竞赛获奖或者社会义务劳动,要么就是校内各种各样的活动,或者更牛逼一点的,直接发论文期刊,几篇就能满了。
“结婚证也能加一分吧,”林序南打趣道,“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说得容易,你怎么不去——”阮知文话说一半,突然打住,又很快接上,“算了,你也打不了。”
大一分完寝室,林序南就跟他的三位新室友坦白了自己的性向。
毕竟要一起住四年之久,避免日后产生没必要的麻烦。
好在当代大学生的包容能力很强,大家都表示“只要喜欢的不是我都可以”。
林序南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他们偶尔还会拿这事儿出来开开他的玩笑。
总之大家都很友好。
林序南靠在椅子上,拇指划拉着运动会的参赛项目表。
他知道的有点儿迟,立定跳远这种不费劲的项目已经满员了。
剩下的林序南不是很想参加,就直接关掉打算当个闲散人员。
退出群聊,张子尧的对话框置顶在第一行,林序南想了想,点进去,问他运动会有没有参加什么项目。
这是一个新话题,张子尧多半会回复,尤其是林序南最近几天都没找他,再不理人多少就显得有些无情了。
晚上,林序南洗完澡上床,张子尧回复他了。
-篮球。
林序南勾了勾唇。
张子尧篮球打得很好,高中时他就是校篮球队的,林序南本来不会打篮球,但跟着张子尧也学了不少。
两人配合默契,经常一边完虐别人。
或者只有他俩,课间1v1打上几把,那时他们还很亲密。
想起以前的事情,林序南觉得自己的下水道都照进了阳光。
他趴在床上,手肘支着身体,重新点进群文件里。
篮球的名额还没满,林序南给自己报上名。
-我也报了篮球。
他这么给张子尧发过去。
林序南大一时参加过院级篮球赛,是他们专业的主力,跟张子尧他们专业打得有来有往,按照这个战绩,他应该是能选进院级的。
而在校级运动会里,这种团体项目都是以院做到位参加的。
所以,他有极大概率是可以跟张子尧站在同一边打比赛的。
像高中一样,林序南想想都很开心。
-你不要参加。
可下一条信息却直接泼了他一头的冷水。
张子尧没说原因,林序南也不想问。
他隐约能感觉到原因或许难以启齿——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张子尧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
-噢。
林序南只回复了一个字,又切回群聊,把报名取消了。
不得不说,张子尧伤人确实有一手,林序南看到那条信息时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张子尧忍心发,他都不忍心看。
或许林序南怎么想之于张子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即便再伤心难过,过半个月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调理好。
反反复复,都习惯了。
可心还是会疼。
林序南把手机随便一扔,整个人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是喜欢张子尧,喜欢了四年,一直都喜欢。
但他又不是那么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欢里,把一切都粉红泡泡化,没糖硬是自己抠糖吃。
林序南很清醒,他能感觉到张子尧对他的抗拒,也明白对方在介意什么。
不过他把那些当成应该的,毕竟他们都是男生,男生和男生之间总是更加困难的,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
林序南总是安慰自己“先爱上的总要多付出一点”“张子尧还没有开窍”“耐心一点等等他”。
可坚持了这么久,付出的太多了,不仅没有回应,甚至是反向的打击。
林序南不是橡皮人,被揉圆搓扁没有任何脾气。
他也会埋怨,会生气,会想着和张子尧撕破脸,对他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也别糟践我”。
只是这样之后,他们就彻底完了。
林序南又舍不得。
他在这种痛苦的矛盾中挣扎纠结,像是在一个煎锅里打滚,不管怎么挣扎,不过是煎正面和煎反面的区别。
想要停止痛苦,只能从这个锅里跳出去。
可是……
林序南的鼻根发酸。
你真是没出息。
-
运动会期间,林序南作为没有参加比赛项目的学生会成员,被分配去负责院内的秩序维持。
说是维持秩序,其实就是看看矿泉水,占占地盘不让自家桌子椅子被人搬走。
林序南正好没什么心情乱逛,就坐在补给点玩手机。
篮球赛统一在下午进行,分组采用抽签的方法,他们院抽到了第一天和第三天,林序南正纠结自己要不要去看。
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刚被张子尧泼过冷水今天就赶着往上贴。
是他们院下了通知,为了防止自己院气势被压下去,所以能去的尽量都去加油助威。
一个绝佳观赛理由,但林序南不是很想去,他怕以前的球友问他怎么不来参加比赛,也怕张子尧再突然扔给他一句“你不要在这”。
当初两人决定考同一个大学时,就是想着以后还能一起打球一起上课,可现实却背向而驰,他和张子尧越走越远。
林序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阻止,事关张子尧,他总是越努力越不幸。
咬咬牙想着要么就算了吧,可他自己私下里暗暗“算了”很多次,尝试着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学业和社交上,但没用。
他总是在某个时间节点把自己的决定推翻,再次摔进张子尧给他准备好的坑里。
他们的边界太模糊了,没法儿用一件确切的事情去定义开始或者结束。
刀刃高举,却悬而不落,在每一个林序南心软的瞬间都有反悔的机会。
他没办法用一生去遗忘。
-
林序南在自己学院的补给点上坐了一个上午,终于有人接班,他回去睡了个午觉,醒来已经四点了。
手机上是阮知文给他发的信息,距离立定跳远比赛开始还有十几分钟。
林序南连忙换衣服下床,急急忙忙赶到现场,阮知文已经做好拉伸运动随时准备比赛了。
“我就知道你睡过头了,”阮知文撅着嘴,“早上就精神恍惚,一副纵欲过度的样——”
林序南捂住他的嘴。
下午的林序南没什么事做,陪阮知文比完赛后就想把中午那个觉继续下去。
“你昨晚没睡吗?”阮知文斜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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