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山庄,盘踞西南群峰之巅。

一条由巨大青石铺就的陡峭石阶蜿蜒而上,直插云霄,没入那云雾缭绕的庄门。

石阶两旁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山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翻飞,立足不稳。

南宫雅才爬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已气喘吁吁,“不、不行了…我的腿…它有自己的想法,不听使唤了…”她扶着膝盖,对着前方依旧步履沉稳如山的云微哀嚎。

云微停下脚步,回身望去。

阿雅修为根基尚浅,这般长途跋涉加上陡峭石阶,已是强弩之末。

稳妥起见,不如让她在山下等候。

“阿雅,”云微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体力不支,先在山下寻处避风之地歇息。”

“啊?”南宫雅一愣,随即摇头,“不行不行,我得跟着你!万一有什么危险…”

一旁的谢澜忱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心里暗道:危险?有他在侧,何须她这微末修为操心?跟着反倒碍手碍脚,平添累赘。

“若顺利见到徐庄主,我自会下山接你。”云微看着南宫雅,语气放缓一分,但坚持不变,“你此刻状态,不宜再上。去寻个避风处,莫要走动。”

南宫雅想了想,转头又瞥见谢澜忱那张写着“识相点别添乱”的冷脸,终于泄了气,认命地转身往回走,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嘟囔:“好吧好吧,我下去等着。你可快点啊,别让我等成望夫石!”

云微微微颔首,转身继续拾级而上。

越往上,山风愈狂。

谢澜忱紧走两步,与她并肩而行,侧过头,语气生硬:“你…需不需要停下歇息片刻?”

这关切从他口中说出,显得格外别扭生涩。

云微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侧目看他一眼。这点路,尚不及往日练剑时的三成辛苦。

她淡淡应了声:“不必。”

石阶尽头,两扇铜门紧闭着,门楣上“碧月山庄”四个金字倒有几分气派。

云微刚站定,左侧那名方脸守卫已沉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烦请通报徐庄主,有故人求见。”她淡淡开口。

徐鄂虽与她相识,但如今她是“已死之人”,贸然报出真名恐节外生枝,倒不如暂以“故人”相称。

“庄主不在!”右侧的守卫立刻接话,带着驱逐之意,“尔等速速离去!”

谢澜忱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后,云微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一分。

他上前半步,目光并未落在守卫身上,而是盯着紧闭的铜门:“不在?偌大一个山庄,庄主说不在就不在?是避而不见,还是瞧不起人?”

“放肆!”方脸守卫勃然色变,右手“唰”地紧握刀柄,“庄主行踪岂容尔等置喙!再敢聒噪,休怪刀剑无眼!”他眼中焦躁与戾气翻涌,“近日宵小环伺,我看你们形迹鬼祟,定是贼人同伙!”话音未落,钢刀已劈向云微面门。

此来有求于人,本不欲与山庄守卫冲突,更忌暴露身份引来更大麻烦。然对方蛮横动手,已无转圜余地。

云微险险避开锋芒,同时手腕翻起,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关节,发力一拧一卸,动作行云流水,瞬间瓦解了对方攻势。

“啊!”方脸守卫痛呼一声,钢刀脱手坠地。

另一名守卫骇然失色,厉声喝道:“大胆!竟敢伤我山庄护卫!”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乌黑的铁哨,就要塞进嘴里吹响。

一道寒光,比他的动作更快。

谢澜忱腰间的孤鸿剑无声出鞘,剑尖抵在持哨守卫的喉结。

冰冷的触感瞬间冻结了他所有动作和声音,铁哨僵在唇边,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眼中只剩下直面死亡的惊骇。

“她若真想杀你们,”少年的视线懒洋洋扫过那守卫煞白如纸的脸,钴蓝色的眸底沉淀着化不开的阴翳与混黑,声音拖得又慢又长,“你二人此刻已是两具尸体。若因你这哨声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责任——是你担?还是他担?”

他字字诛心,尾音微微上挑,漫不经心之下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那双眼睛里没半分玩笑,明明白白地宣告:答错一字,血溅当场。

云微适时松开扣着方脸守卫的手,那人踉跄后退数步,捂着手臂,痛得龇牙咧嘴,再不敢上前。

她转身看向谢澜忱。

少年身形挺拔,孤鸿剑的锋刃映着他眉眼间尚未散尽的狠戾煞气。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云微,那点凶戾竟倏地淡了些许,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局促?仿佛做了什么多余之事,被看穿了心思般。

这人脾性当真古怪,对守卫狠辣无情,此刻倒显出几分不自在来。云微心中暗忖,面上却依旧平静。

她定了定神,淡淡开口道:“谢澜忱,放开他。”

他们是来求人的,不是来结仇的。

少年冷哼一声,孤鸿入鞘,仿佛从未动过。

那持哨守卫如蒙大赦,踉跄后退,捂着喉咙大口喘息,看向谢澜忱的眼神只剩下恐惧,连一丝怨毒都不敢流露。

“庄主他确实不在庄内。”持哨守卫咬着牙,声音缓和了许多,但仍充满警惕与后怕,“请…请回吧。”

费尽周折,连门都未能踏入。徐鄂是真不在,还是得了风声,故意避而不见?

此行,怕是难有结果了。

“既如此,徐庄主归来后,劳烦替我通报一声。”云微不再多言,转身沿着石阶下行,背影决然。

谢澜忱沉默地跟在云微身后一步之遥,目光低垂,方才那下意识的护持,此刻回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谢澜忱,”云微清冷的声音穿透风声,并未回头,抬手将被山风掀起的几缕鬓发别回耳后,唇线抿成一道淡色的弧,“你反应很快。不过,下次不必如此。”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能应付。”

虽解了围,却也暴露了实力,并非上策。

谢澜忱脚步未停,山风将他墨黑的发丝吹得凌乱。

半晌,他才从薄唇间冷冷挤出几个字,干涩、别扭,带着欲盖弥彰的强硬:“谁要你谢?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他伤了你,连累我自己跟着倒霉罢了。”说完,他竟加快了脚步,越过云微,率先朝山下走去,背影透着几分恼羞成怒。

下到山脚平地,便见南宫雅坐在一处露天食肆里。

食肆简陋得可怜,几根歪斜的木柱勉强撑着一块破烂不堪、在风中哗啦作响的油布顶棚。

桌子是几块开裂的旧木板拼凑而成,凳子缺腿,用大小不一的石块勉强垫着。

四周荒凉寂寥,除了这摇摇欲坠的食肆,便是嶙峋的光秃山岩。

“怎么样?见到庄主了吗?”南宫雅一见他们身影,立刻跳起来,脸上写满期待。

谢澜忱没说话,周身寒气未散,径直走到一张离南宫雅稍远、相对完好的桌子旁坐下。

云微也走过去坐下,将方才庄门前的冲突简略叙述了一遍,隐去了谢澜忱出手的细节,只道守卫阻拦,庄主不在。

“什么?!他们还敢动手?真是狗眼看人低!”南宫雅气得跺脚,随即紧张地抓住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31xs.xyz】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