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极为隐蔽,四周杂草丛生,洞口爬满藤蔓,林暄荣挑开洞口的枝蔓,便看到内里一片天地。

洞内并不完全封闭,头顶正中有一道两手宽的缝隙,抬头可见清冷月光,洞内因着这缕月光不至于过暗。

洞深处有一条潺潺小溪,四周石壁微微潮湿,缝隙处长了青苔。

廖惜文率先往地上一趟,无赖一般,“好妹妹,我疼,你给我吹吹。”

林暄和还未动,齐云逍先上他肩膀上踹了一脚,“谁是你好妹妹!你给小爷安分点!”

廖惜文像才看见他一般,夸张地挑衅道:“呦,小郡爷!你也在呢!怎么?你也看上了她?”

齐云逍没说话,只用乌沉沉的眼睛盯着廖惜文,“你该感谢你肚子上的那个血洞,否则小爷定要一拳教你做人。”

林暄和从腰间的荷包内翻找出来一个小瓷瓶,“惜文哥哥你伤得不轻呢,先上药吧。”

齐云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瓷瓶,在林暄和惊愕的眼神下说道,“谢了,小爷伤得也不轻。”

抢了她的熊!还来抢她的药!

眼看廖惜文又要嚎,齐云逍用刀柄压上了他的侧脸,用近乎威胁的力道拨开他腹上的布料看了看他的伤口,单手打开瓷瓶,胡乱将里面的药粉往他血洞上一撒。

他撒完也不处理自己的伤口,抱着刀坐在洞口,“你们可以休息片刻,我守着。”

林暄和刚要坐下,齐云逍又开口:“林暄和,过来。”

林暄和没动,她身边就是廖惜文。

齐怀璋从进了山洞起便一直事不关己地四处查看洞穴,此刻突然抬眸看了她一眼。

林暄荣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对林暄和说道:“你离那个姓廖的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那十二房妾室来历可都不怎么光彩,强取豪夺、威逼利诱、杀人夺妻、逼良为娼……这炮灰在书里就没干过一件人事儿。

林暄和还是没动。

齐云逍背对着她,不再看她,“真是多余管你,要不是跟你一起长大,要不是把你当做妹妹,我……”

“谢谢云逍哥哥。”一句话又堵死了他后面未说完的话。

林暄和不想听了,他想说什么林暄和都不在意了,林明湛才是她哥哥,她有一个哥哥就够了,齐云逍上赶着想当她哥哥,在不妨碍她的前提下,她不介意哄着他给他当妹妹。

可他先是无视了她一个月下来的努力,紧接着又抢了他的熊,泥人也该有脾气了。

林暄和善于隐藏情绪,可不代表没有情绪,林暄和生气。

齐怀璋适时道,“我刚刚看过了,里面有一块平坦的巨石,暄荣小姐和暄和小姐受惊了,一起在那里休息片刻吧。”

林暄和看了林暄荣一眼。

二人世界彻底没了。

林暄荣率先起身,主动道,“走吧。让他们三个臭男人守着。”

林暄和听她这么说,先是讶异地看了一眼齐怀璋,见他没什么被冒犯的样子,才慢慢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林暄和早已疲惫不堪,早在她拼命躲刀的时候,早在一路引熊过来分走敌人战力的时候,早在故意从廖惜文手中抢走野猪的时候,早在追逐那头鹿的时候……早在齐云逍要退婚的时候,早在她得知自己并非侯府嫡女的时候……

身体乏累,精神高度紧张,心理重重煎熬,一层一层从内到外,又从外到里深深地侵蚀着她。

林暄和疲惫不堪。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耳边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殿下!二皇子殿下!”

林暄和猛地一激灵,清醒了过来,见齐云逍扒开藤蔓,她自缝隙处看到远处晃晃悠悠几点隐约光亮。

“护卫来了。”齐云逍道。

廖惜文也眯了一会儿,人尚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嘴里尚说着刻薄话:“终于来了,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齐云逍先走了出去,确定外面的人确实是护卫之后,才让林暄和等人出去。

护卫一到,先在齐怀璋脚下跪着请罪。

齐怀璋问:“人抓到了吗?”

打头的护卫道:“那些人皆为死士,被擒后皆数自尽。只是……”

“只是什么?”

“有几人,被抓后……高呼……”

“高呼什么?”

“高呼……‘为太子殿下赴死’,随后自刎而亡。”他说完,猛地伏下了身子,一副极其惧怕的模样。

齐怀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顿了顿,淡淡道:“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

谁知那护卫将头埋的更低了。

齐怀璋没有说话。

护卫接着道:“属下们自是不敢多言,只是……只是当时参加春猎宴的公子们几乎都在现场,这……”

齐怀璋沉吟了片刻,“罢了,不早了,先回去吧。”

听完护卫的话,林暄和便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猜想,两批刺客,两个雇主。

怕是二皇子早知太子今日安排,提前摆了他一道。

廖惜文是意外收获,太子派来的刺客伤了廖参政的宝贝金疙瘩,廖参政必定心怀不满。而廖参政作为太子党羽,他唯一的儿子竟然在此次刺杀中主动保护二皇子不惜为其挡刀,太子难免不对廖参政心生嫌隙。

林暄和无意间帮二皇子离间了太子与廖参政。

林暄和想起他当时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怪不得他那个时候那么温和,虽然他平日就温和。

他们在护卫的守卫下走出猎场,到出口时,大多人都已经出来了,有的围在牌架前看分数,有的还在谈着刚刚惊险的刺杀。

这群公子哥平日里金迷纸醉,哪见过这等刺激场面,恨不得编做履历写成话本全城传颂。

林暄和先去瞄牌架,回头看了眼齐云逍,惨淡地笑了一下,“恭喜云逍哥哥夺魁。”

说罢,不再看他,径自出了猎场。

齐云逍一出来,便有人轰上前围着他贺他魁首。

齐云逍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之色,盯着林暄和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贺喜过后,又纷纷关切道:“梦得兄脸色怎么这么差,受伤了?”

齐怀璋这时走了出来,围在齐云逍身边的人群改了方向,围住了二皇子,“恭喜殿下!此次春猎宴中获得了亚元!”

“听说魁首这次猎得了一头黑熊!输给他也与有荣光啊!”

齐怀璋猛地抬眼看了一眼林暄和。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自己和林暄荣没有猎得任何猎物,第二名的分数如何得来,全凭一人。

魏公公见着二皇子出来,赶忙迎上前去,他年纪大了腿脚本就不甚麻利,自从听到二皇子遇刺的消息后便一直焦急地杵着,腿脚有些麻了,身边小公公扶了他一把,他扶着二皇子一阵涕泗横流,“哎呦……我的殿下呀,您没事儿吧,您这是要老奴的命诶!”

与他相熟的世家子也专门在此处等着他,见他安全出来才去查看他周身有无受伤,“殿下遇险,可有无大碍?”

“无碍,边境比此处更加凶险,我不也照样回来了。”

“还说呢,边境杀敌,战场上面对的都是敌人,这猎场可不一样,不知道咱们面对的是人是鬼,是妖是兽呢。”

这话中有话,意有所指,显然刺客临死的那句话所有人都上心了。

气氛霎时胶着。

魏公公顿了顿,忽然道,“虽然这次围猎遇到了意外,好在人员伤亡不重,二皇子也未受伤,此时咱家会如实向皇上禀报,是鬼是妖皆逃不过。”

魏公公说罢,又有人吵着叫魁首要圣彩,“差点丢了命进去,魁首还好些,要了圣彩,折半条命也值了。”

嘈杂。

林暄和胸中压抑着一团火气,她竭力避开人群,也不想去听魁首都要了什么圣彩。

廖惜文跟在林暄和身后,一手捂着肚子,满脸带笑地贴了过去,“暄和妹妹,这夜半三更,哥哥送暄和妹妹回府?”

林暄和脸上疲惫神色一览无余。

见她没有拒绝,廖惜文就要凑上前,肩膀却突然一沉,他回头,见到一个血手掌按在他肩膀上,像什么索命的恶鬼。

血手掌的声音也喑哑似鬼,“滚开,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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