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满身的寒意。江令舟扶着黎音袅在铺着厚毯的软榻坐下,自己则在她身侧半跪下来,修长的手指探向她腕脉。

“腹中还痛?”他声音紧绷,压抑着一丝不易察知的颤抖。

黎音袅摇了摇头,脸上那层失却血色的苍白却未能完全褪去。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绞痛,虽短暂,却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此刻想来,仍心有余悸。

春禾快步捧来一碗滚热的红糖姜茶,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殿下,快喝些暖暖身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茶汤辛辣,顺着喉咙滑入胃中,激起一阵暖意。但这暖意,却驱不散黎音袅眼底深处的寒潭。她放下茶盏,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这一路,怕是难了。”

江令舟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干燥而温热,传递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有我在,定护你们母子周全。”

他的指腹依旧搭在她的腕脉上,眉头却越皱越紧。起初只是寻常的滑脉,可细细探究之下,却察觉到一股极细微的、断续的悸动,与胎息混杂在一处,若隐若现,诡异至极。

他指尖一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脉象如何?”黎音袅何其敏锐,早已捕捉到他脸上瞬间的凝滞。

“殿下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气血有些虚浮。”江令舟垂下眼,避开她的探询,“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江令舟,”黎音袅叫他的名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辩驳的穿透力,“看着我。说实话。”

江令舟沉默了片刻,终是抬起头,黑沉的眸子对上她清冷的视线:“脉象有些古怪。不像是动了胎气,倒像是……中了什么邪祟之术。”

邪祟之术。

这个词让春禾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黎音袅的心却反而沉静下来。恐惧源于未知,当最坏的猜测得到印证,剩下的便只有如何应对。

“是蛊。”她断言道,“南疆毒蛊门,最擅长的就是这些阴损手段。方才那刺客,恐怕不只是想杀我,她接近我,本身就是一个引子。”

“为夫这就去提审她!”江令舟霍然起身。

“不必了。”黎音袅叫住他,“她只是个死士,一枚弃子。就算撬开她的嘴,也问不出解蛊的法子。那位‘圣女’,既然敢用,就没打算让我们轻易解开。”

她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面的小生命,此刻正与一种看不见的邪恶力量共存。这比任何刀剑都让她感到寒冷。

江令舟重新在她面前站定,周身气息凛冽如冰:“为夫安心,已传令下去,从即刻起,您的饮食起居,皆由我亲卫接管,绝不让外人沾手。待天亮之后,我们便启程回京,京中有御医国手,总有办法。”

“回京?”黎音袅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江令舟,你以为回京就安全了?这条路有多长,那位‘圣女’就有多少机会下手。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的人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还会用什么手段。”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被动挨打,永远只能走向败亡。我们不能走。”

江令舟脸色一变:“殿下,不可!如今您身子要紧,任何风险都冒不得。只有尽快赶回京城,在最安全的地方,集众人之力,才是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黎音袅抬眼看他,眸光锐利如刀,“那么,你的万全之策是什么?龟缩在沿途的驿站里,将自己围成铁桶,然后日夜不眠地等着下一个刺客,下一种防不胜防的蛊虫?江令舟,躲是躲不掉的。”

“那也比以身犯险要好!”江令舟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几分失控的强硬,“守护你是身为丈夫的职责所在,便是护您周全,绝不能让您和皇嗣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你的职责,是辅佐我,而不是圈禁我。”黎音袅的声音冷了下去,“我若真有不测,你以为你能护得住我每时每刻吗?其实咱们的处境很艰难,回到京城更是,没有实力能在京城那样的虎狼窝里活下去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江令舟心上。他猛地攥紧了拳,骨节泛白。

客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炭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春禾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殿下和江将军之间的氛围,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

许久,黎音袅再度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江令舟抬眸,眼中满是血丝:“殿下想怎么做?”

“那位‘苏木’,费尽心机给我下了蛊,必定会时刻关注我的状况。”黎音袅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们,就让她‘看’到她想看的。”

她转向江令舟,眼中闪烁着近乎残酷的冷静光芒:“你即刻召程武来。”

江令舟没有动,只是固执地看着她:“殿下,您要做什么?”

“我要你命人放出消息,就说我**受惊,动了胎气,已呈败相,需在此地紧急寻访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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