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放下筷子:“理由。”

既然她有兴趣,梅今默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暂时割舍美食,希望不会搁置到完全冷却。

面对两双视线,赵汝安从容依然:“那就先从容小姐的前缘开始讲吧。”

“她现在的老板是展琢。程导,你觉得他怎么样?这可是位拿过金雏菊奖的影帝。”

程卿思考片刻:“名不副实。”为了防止得罪,她特意添了一词,“暂时。”

赵汝安忍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缺德:“作为电影咖,他手头的电视剧资源很不够看,除了最近在拍的一部沾点正剧风,之前基本都是梅老师喜欢的剧。”

突然被点名,梅今默摊开双手:“偶像剧能赚钱,粉丝经济嘛。”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看得起TA,但是在我看来,容小姐的前老板是在给她做局,虽然他这个做局的人本身都没有意识到。”赵汝安的话掷地有声,“她想要破局,我愿意帮她,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让她当女主角,我愿意投资这个数。”

她的手势,拍两三部文艺片都够了,反正梅今默很心动,差点喊出一声“老板大气”。

然而,赵汝安此刻的内心相当平静。她很清楚,文艺片收不回票房,这些钱花出去无异于掉进水里,就连原著中容楚宁获得第一个三大提名的电影,票房也是惨淡收场。但自己攒了这么久的钱,开演唱会,拉商务,投资其他行业,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撒币。

“你要是不相信容楚宁的能耐,对赌协议有没有听说过?”赵汝安对这个机会势在必得,“业内一般用它来赌艺人能挣多少,我来跟你赌她能不能入围三大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这下,梅今默都忍不住正色起来。

赵汝安用金钱、用契约给容楚宁背书,究竟图什么?

程卿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往她的方向靠近一点:“为什么这么看好她?”

押注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没有任何杂质。所以不自觉的,程卿想要坐进一点,在旁边烤烤火。

是替亲人打算的图谋吗?还是因为情|欲满脑子的糊涂?

都不是。程卿看着她的眼睛,这个在商业领域犀利敢做的成功者,眼底是身为顶级艺术家的纯粹,还有话音刚落时如潮水般上涌的柔情。

“她一个人走过来,这一路太辛苦,不知道要默默抱怨多少句‘不公平’。”

赵汝安说,“我要给她机会,让她看到这个世界上的公平,听到理应得到的掌声。假如她名不副实,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没有真材实料的人,多她一个又怎样。”

“但她真的不属于这个行列,程导。”

窄缝以外,容楚宁的手指轻轻探入,就好像在尝试触碰那一缕光——它围绕在侃侃而谈的女人身旁,每个颗粒都在诉说她的欣赏。

明明出生在珠宝金贵堆砌的屋子里,却推开窗,非说她才是光芒万丈的那个,还用手去接。可散发光芒的,明明是她自己。

她甚至还不是她手下的艺人。

她甚至……曾经有许多瞬间因为那样一个男人给她判定了死刑。

无论是因为男人的添油加醋,还是想要胜过“TrustFundBaby”的隐秘心理,她都不该如此。

所以现在,原本的断头台盛借了她容楚宁的头颅,眼泪是溅射出的血液,却出乎意料的甜。

‘妈妈,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会有的。’

‘一定会有珍惜你的才能,爱戴你的品格,剥离所有外在看到你的人。’

眼泪,原来真的可以是甜的。

被震撼的不止是她,还有程卿和梅今默两个当事人。

梅今默听过太多好听的话语,有些人自诩身份高不愿体面,便走向另一个极端。但如此诚恳,诚恳到足以唤起她的同理心的话语,连同赵汝安动人的神情姿态,梅今默还是第一次经历。

而程卿,脑袋里只有这样一句话: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我不需要那么多。”

程卿脱口而出,和她“讨价还价”,“三分之一就可以了。”

“还有对赌协议,你赌输了,我不要钱。”不等赵汝安说话,程卿就像是连环炮,“我要你来演我的电影。”

赵汝安手指向自己,这次轮到她惊诧:“我演戏?要我制作音乐可以,演戏我可不会。”

“是你提出要签对赌协议。”

程卿相当执拗,双手撑在桌上站起。这是她激动时唯一会表现出来的明显举动,梅今默曾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不要在投资商面前表现出来,很没礼貌,但程卿这次实在没忍住。

“你可以演戏。你都不需要演。”程卿紧紧盯着赵汝安,“是你先提出来的,你不答应,说明你反悔了。那我不拍。”

赵汝安一听,那怎么行,好不容易磨到她愿意松口,就差一口气了。

况且,她意识到错了。自己其实演了大半辈子,就没停过。要是不擅长拍电影,到时候不还有这位名导吗。

“我同意,我同意。我回去就叫法务部的孩子们拟合同。”

因为都是新鲜血液,赵汝安这么叫着很顺口,就没改。

自己也是舍命陪女主了。

赵汝安要求不多,容楚宁以后拿奖的时候感谢她和嘉谊一句,帮她宣传就行。

程卿终于缓缓坐下,然后下一秒再次“腾”地站起,拿出手机:“梅今默有你的微信,但我没有。”

“行,别激动,坐下来也能加。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程卿:“我扫你。”

“这可真罕见。”见她们谈完,梅今默乐得清闲,开始吃饭,“程卿主动加人微信,嘿,她爸爸妈妈看了都稀奇。”

“叮”的一声,赵汝安看着程卿一个人在那里鼓捣,等待的同时笑着问:“我还没问过你,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一聊起两个人的渊源,梅今默又忘记了吃饭:“我们是一届的同学,都念导演系。当年她可是风云人物,成绩好,性格古怪。我成绩一般,但当了班长,一来二去照顾着就熟了。”

“我不古怪。”程卿说。

“你不怪。看,加了。”赵汝安给她看手机屏幕,得到对方的点头。

她接着问:“你怎么没做导演?你不像因为成绩不好就会轻易退出的样子。”

梅今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倒不是因为这问题让人不愉快,而是觉得有程卿在,不是适合聊这个话题的情况。

结果,程卿一边舀饭吃,一边说:“我离不开她,她也放心不下我。”就这样,她第一次直白地说出原因,就连梅今默都惊讶地看向她。

原来她都知道。

“你看程导这样,像是能在男人堆里混的样子吗。”梅今默有些感伤,“她还算师出有名,不是那些完全的野路子。可老师说喜欢她,欣赏她,不还是把资源给了另外几个学生。”

“不需要喂那么多,一个就行,你看到时候一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赵汝安啜了口茶。

提起被区别对待的往事,程卿只是扒饭,默默道:“我家庭条件一般。算了。”

但梅今默激动起来,温和圆滑的面目出现龟裂的纹路,说话近乎斥责,其中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痛心:

“你为什么要懂这个呢?你拍你的电影就好了,你有才华,‘抱象人’拿金奖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你不需要懂这个!”

程卿若不能成功,对梅今默来说会是一种痛苦,就像看到梦想中的自己被埋没。

和这样的搭档结交、合作,赵汝安非常放心。她开口:“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以后。”

梅今默意识到自己失态,掩饰性地牵动肌肉笑了笑:“你说得是。……对了,容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

紧接着,她便产生不好的猜想。好在容楚宁没过多久便推门而入,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

赵汝安瞧见她脸上的泪痕,还以为展琢又来骚扰,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但她微垂着眸,只一眼赵汝安便看懂:容楚宁听到了她的话。

听到也好,没有也罢。赵汝安抽了一张湿巾给她,没有细问原因。

梅今默问了一句,很快判断容楚宁并没有大问题,估计只是想透透风,也没有继续往下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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