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远洋之时:三人持棋。
【你为什么非要攀上那个位置?是为了权力,为了欲望,还是……别的什么?】
难得听见你主动关心我,亲爱的。
不是那些高尚的东西,我只是在恐惧——一直都是。
无比的恐惧刻骨铭心的恐惧,我真的太害怕了,以前我总在妥协,我想这样的话大家都能获得幸福。
实际上我只是想躲藏。
后来他们告诉我不行,我也想:这样不行啊,有些事情仅有我能做。
【其实还是想躲。】
虚无之中,女人低声笑了出来,那声音很古怪,明明是从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却好似被几百个管风琴切割拉出那样重重地回响。
“对,想躲,想规避那些命运。遇见你发布的任务时也想过靠你来解脱。”
“我好像一直一直都在被你们推着走,被安排被顺水推舟,哪怕结果是好的,我也开始怕了:”
“倘若有一天我纵身棋局里,无头苍蝇一样乱飞迷离恍惚来到结局,结果发现自己所有在意的人尸横遍野地躺在那里——而我失去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该怎么办?”
她浅浅地笑着,周遭浓稠如墨的黑暗骤然翻涌起来。那些滑腻粘稠的触手,正于这片虚无之中缓缓舒展、四下蔓延,恰似一朵朵正挣破苞衣的诡谲花朵。
她,或者是祂,不信任管理局、不信任系统,惧怕着那尚未可知的……统称为「万象宇宙」意识的存在。
沈庭榆要踩着那些力量去开条新的路。
“所以这一次我想自己走。”
【不躲了?】
“不躲了,首领小姐,永远不去躲了。”
【我们不要在这里,
跟我回去18岁,
躲到台大校园杜鹃花丛下,
不要被命运找到。】
“但是我无法避免
十八岁那一年对警告置若罔闻,”
【我了解我自己,】
“我了解我自己”
【我如果重回十八岁,】
我仍然会从杜鹃花丛中冲出来,
对命运说 ,我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来吧,不要怕……
新生的寰宇里,她的声音正带着疯癫的坚定炸开:
“若这宇宙间真有那执掌万物命运的存在——凭什么不能是我。”
“现在的我,终于、终于!能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沈庭榆很冷静,像是能够支配一切的君主面对自己的领土那样,平淡地宣誓:
“那能束缚我的宇宙法则,应该由我改写。”
*
【0417:您好,太宰先生。】
【0503:!!你怎么来了!?】
脑海中凭空多又出一枚光球,太宰治一眼便认出那是属于沈庭榆的系统。
对面的费奥多尔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此刻棋盘上的对弈已进入幕间,你来我往数个回合,两人始终僵持不下,谁也未能占到绝对上风。
“……”
【0417:不明缘由,‘幽灵船’在逐渐演变成一方小世界,新生的世界意识拒绝我的登入,由于管理局明文规定以及我们几个早已被红牌警告,我被强制踢出,根据算法决定暂存在太宰先生识海之中。】
瞳孔细微收缩,太宰治面色如常,好像自己只是得知了件芝麻颗粒大小的事情。
他抬起眼睫,魔人慢条斯理地理着国际象棋,指尖有搭没搭地耸动,和让人生厌的老鼠尾巴没有区别。
他并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是……
「那位存在」的顺水推舟。
眼帘轻阖,堪堪掩去眸底那抹冰冷的暗芒,太宰的唇角紧抿成一道利落的细线。
棋局风格骤然变得肃杀而激进。方才还带着几分彬彬有礼、仿佛只是点到即止的黑白棋子,转瞬便陷入你死我活的绞杀,犹如海中温吞的翻车鱼骤然裂开,从中猛窜出一条獠牙毕露的小鲨鱼。
一局终了,以太宰险胜为结局。
“太宰君,您看起来遇到苦恼了?”
敏锐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势变化,费奥多尔支着额头,笑意盎然。
“困难谈不上,不过是觉得老鼠惯会装模装样罢了,口口声声「刻意叫对方赢」有失公允,自己却做得兴味盎然~未免有些可笑。”
“何出此言呢?”费奥多尔随意地摊开手。
“呵,你给樱庭千夏的那张纸条上的房间号,就是‘幽灵船’破局的关键不是吗?”
明明是含笑的音调,却莫名叫人觉得遍体生寒。
“费奥多尔君,并不想让小榆被困在那里,不是吗?你的目的不过是让那艘‘幽灵船’对她进行某种·塑造·和·改变——并且在到达美国之前就要让她完成这种蜕变。”
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宰治倏地笑出了声,然而寒气与怒意海水漫溢般涨满整间酒吧。
【0417:太宰先生,不能说!管理者不会让她有事的。】
……呵。
“可你又如何笃定,这不是谁计划中的一环?”
太宰治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缠上骨头便要一寸寸绞碎,连带着血肉吞咽下肚,彻底消融得无影无踪。
“费奥多尔君不也在猜测么?有某种外力正干涉着这里——脱离异能、特异点,甚至……这个小说构成的世界——就像「组合」里那位能力名为「旧支配者」的异能力者。”
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费奥多尔的瞳孔收缩着,像会呼吸的宇宙内壁。
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费奥多尔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太宰治,男人那双鸢色的眼眸里罕见地夹杂着怒号,他依然在笑,可那笑容之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异能究竟是因何而存在,第一位异能者是谁,你所代行的究竟是哪位神明的旨意?费奥多尔君,这个世界是不是很有趣。”
【0417:冷静点!】
椅子被推开,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太宰治并不失态,也没有像系统忧心的那样将计划合盘,他只是嘲弄地俯视着面前的‘青年’,漫不经心地把这句话轻飘飘脱口:
“……呵,我清楚你想探究什么,无非是否有能将「人间失格」主动异能关闭的存在,无非是希望小榆变成面目狰狞的模样。该说不说,无论哪个世界的你会使用的都是这些无聊的伎俩。”
眼眸中划过某种思量,费奥多尔浅笑开口:“最高超的陷阱不就是让猎物心甘情愿入局吗?不过显然啊,还是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局面——无论你我。”
他伸出手,但开起来并不期待太宰治的回握:
“是否要合作呢?太宰君,为了敌过那高高在上的存在。”
寂静顺着玻璃外的海水漫溢进酒吧,两人面上是如出一辙的笑容,太宰冷淡地望着,眼神和看脏东西没区别。
良久,回复费奥多尔的是青年因乏味无聊而离开的背影,他也不恼,只是盯着桌面酒杯里光泽澄澈的冰球笑道:“合作愉快。”
这声突然拔高:“她渴望一场盛大的毁灭,太宰君,你明明就清楚呢?”
费奥多尔的声音穿透空间,重重砸在已走到门口的男人背上。太宰治脚步未顿,只懒洋洋地丢回一句:“她想要什么,轮得到你来定义?”
我知道喔,一直都知道的。
因为小榆在进去那间房间时没有提前告知我。
可我在这里就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0417:太宰先生,您——】
屏蔽。
试图联系沈庭榆,然而麦克风里只显示着嘈杂的电子音。
几步来到无人的长廊,太宰的面色沉寂而淡定,他按住面侧的耳麦调动总控,开口:
“敦,你见到小榆了吗,她在三分钟前失踪了。”
对面回来少年剧烈的喘息,如同尾濒死的小鱼在张嘴发出“啵”音,在听见太宰的话后,小鱼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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