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一行人走进小鱼的店里，小鱼的店铺南北通透，窗户大大的，阳光非常充足，走进去就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裴月雪对自己的直播间人气一无所知，只一味地带着摄像大哥拍摄拍摄。

过去，裴月雪在门派里也会有些年轻小辈给他带些精巧的玩意儿，但是修真界的人选东西，总是讲究个功用，里面藏着哪些玄妙术法，藏宝阁又研究出什么新的法器，总是能引起新的风潮。

但师尊随着小鱼的介绍，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们，选择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并不完全讲究功用，它可以没有任何用，因为有人喜欢，它就变成了特别的那一个。

小鱼说：“这是我们手工切割，用微小的贝壳碎片拼成的一个微缩小梳妆台，有镜子，小桌子，还有个小小的喷泉摆件。”

镜头扫到了旁边的标价，哇哦，299。

小鱼怕裴月雪看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些拘谨地解释：“我们客户宝宝买回去会搭配自己的娃娃，或者是微缩场景一起，非常好看的！因为尺寸特别小，很难做，不是割韭菜，也不是客户宝宝随便浪费钱哦。”

直播间的观众突然一下就共情了。

【因为买东西，已经被家里人骂很多遍了。其实没有花很多钱，我有努力打工攒钱，也很精打细算，每次算好出掉东西回血，才会买新的。】

【我爸会因为我花钱，半夜砸门骂我，我真的很害怕。】

【买到喜欢的娃娃，很高兴地晒单，结果被网友追着骂了好几页，说我爸妈生了一棵好韭菜。】

虽然爱好是自己的，但是年轻的女孩子们正是对外界评价很敏感的年纪，听多了，总会感到内疚，好像因为是女孩子，因为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犯下了需要聚众审判的滔天罪过。

所以直播间一时间，突然了安静了下来。

仿佛大家默契地开始屏住呼吸，害怕从裴月雪的嘴里冒出什么伤人的话来，大家本来就是因为裴月雪的颜值聚在这里，对他的尿性根本没有指望。

但裴月雪让人非常的意外。

他仔细地看着小鱼手里的小东西，认真地接道：“有五岁的男孩喜欢的吗？”

在后台看直播的小傲天愣了一下。

坐在他旁边给他小零食的小苏pd一脸惊喜地问他：“哇，裴哥这是想给你选礼物吧？手工艺品你喜欢吗？”

小傲天抿着嘴，没有正面回答，他咬着嘴唇：“我也可以去做贝壳吗？”

小苏本想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很少对这种工艺品感兴趣，在小苏想象里，他们应该对那些大ip的玩具手办更感兴趣。但没想到，原来他们真的会对做手工这件事跃跃欲试。

弹幕：

【孩子们其实根本不挑，不管是贵的便宜的，在孩子的眼里，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是喜欢的就是好东西。】

【所以小傲天其实是喜欢的吧。】

【怎么会不喜欢呢？堆沙子挖海星，是我最喜欢的童年的海边！】

小傲天早忘了五岁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孤独，饥饿，恐慌，但是如果有人问，五岁的他喜欢什么，他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星星，因为他抬头看星空的时候会想，他在地球上一点都不开心，如果有颗星星属于他就好了，他要做星星上的王！the king！他一定会对他的臣民很好，带他们种很多很多五颜六色的花。

每天这些花儿早晨9点绽放，到了傍晚就合上花瓣休息，等到了第二天，他们又能看到永不凋零的花海。

工作室里，小鱼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了点头，又挠了挠头：“我这里还没有五岁的小顾客，我也不确定，但我想，我五岁的时候应该会喜欢这个吧。”

小鱼从窗户上摘下来一串贝壳串珠的手工风铃递给裴月雪。

风铃叮叮当当送到裴月雪的手边，裴月雪：“我应该给你多少钱？”

小鱼：“我送你，不要钱，这串风铃不是商品，是我刚开始做贝壳的时候做的第一个小东西，当时买的网上的材料包，很便宜的，我一直挂着它，是因为它我才开始做手工，我觉得它一定能给人带来好运。”

镜头对准风铃，白色反射着莹润的光泽的贝壳中央，悬挂着一颗浅黄色的陶瓷星星。

风铃摇动的时候，也摇动了网友的心。

“无功不受禄。”裴月雪坚定地拒绝，“而且这对你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我又怎么能夺人所好。”

两人拉扯推拒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唐希仿佛一个不知所措的儿童，他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崇拜，炽热地盯着裴月雪。因为在他眼中，不明觉厉，虽然不知道裴月雪说了什么，但反正就是经过一番交流操作，最后裴月雪和店主达成一致，邀请他们来做半日店长，帮只要帮他们卖出东西，就让他们带走店里的一件礼物。

小苏凭借她母胎二十三年来的上网冲浪经验，开始在弹幕上刷：

【家人们，你们觉得我应该接受风铃这份特殊的礼物吗？】

【猝不及防，突然玩梗。】

【古早页游风是吧，好人机。】

【救命，我什么时候看到这个句式能忍住不笑……】

【快看唐希，他这个缺乏社会化的i人的崇拜已经藏不住了】

【我真怀疑唐希演我】

【说实话，裴月雪究竟是怎么就当店长开始卖贝壳了？怎么操作到这一步的？】

【所以他其实是带货鬼才？】

评论区黑粉默默更新裴月雪直播带货疯狂翻车被嘲的视频一则。

【相信裴月雪会带货，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剧本吧。这节目捧裴月雪剧本也太明显了。】

小苏心中比格犬落泪喊冤：我不是我没有啊。我要是能写出这种剧本，我还在这儿坐着吗？吗的，总监的位置都应该让给我。

就连师尊自己也没想过，原来他还挺会卖东西的。

这个点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来小镇上的人本来就不多，路过的路人基本上是误入这里，大家都很愿意听裴月雪说产品。

小鱼非常惊讶的问他，怎么会这些话术？

其实师尊哪里懂推销？裴月雪：“和人说话也需要术吗？我只是告诉他们，我眼中看到的物品是什么样。”

这就是裴月雪，集天地灵气诞生的婴儿，有一双极致纯净的眼睛，一个极致轻盈的灵魂。

小鱼连连赞叹：“天赋选手啊！手拿把掐！”

这时，门铃再次响起，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中年阿姨推门，但是没有走进，只是犹豫着，在门口张望。

此刻，裴月雪正借用了小鱼的员工休息间在潜心制作他的凉茶，这手艺看起来不大行，过程生疏粗糙的有点惨不忍睹，像个一年级的魔药学生，还是成绩很差，魔药会毒死人的那种。

如果被裴裴月雪知道网友的吐槽，他一定生气：我当年也学过药修的好吗？！

小鱼正接替裴月雪在前台招呼，她见了客人，连忙招呼阿姨进来。唐希在旁边的高凳上坐着，也跟着立马站起来，双手紧绷地放在裤缝两边。

阿姨身上的衣服已经旧了，但是洗得很干净，衣领因为反复的搓洗有些变形，她局促地走进小鱼的小店，看着她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嘴里念叨：“有这么多啊。”

阿姨紧张地用手指挫折衣摆，唐希靠过来的时候，她就更紧张了。

唐希的手也跟着疯狂搓裤缝。

网友已经开始抠地抠出大别墅。小鱼努力地给阿姨讲店里的情况，嘴唇都干了，阿姨一个劲地哎哎好，小鱼彻底被打败了：“那阿姨你先逛着”。

这时，裴月雪的声音响起：“有人试试我茶吗？”

裴月雪用托盘端着茶就出来了，突然发现有客人，“有客人！客人要尝一下我的茶吗？”

唐希吓坏了，裴哥虽然很厉害，但是他的茶真没问题吗？唐希其实已经做好了输掉游戏的准备，但是认真负责的品质不允许他直接摆烂。

他拽了拽裴月雪，小声地：“裴哥，这样不好吧。”

裴月雪没听明白。

唐希一脸英勇，咬牙皱眉豁出去的表情，拿起裴月雪的茶先干了。

唐希的粉丝疯狂刷屏：

【不要啊宝宝，不至于，咱为了一档节目不至于！】

【这茶我多看一眼都觉得要食物中毒】

【我们唐唐真实在啊，说干就干。】

小鱼顺势就接过裴月雪的托盘，无情剥夺了裴月雪的托盘使用权。

结果唐希捧着杯子，像喝水的小鸟一样，用鸟喙啄了啄了水，又啄了啄水。小鱼看着唐希非常自然地又拿了一杯一次性纸杯装的黑乎乎的茶开始细品，满头的问号。

她小步挪到唐希耳边跟他嘀咕：“唐希老师，请问你是喝茶喝微醺了吗？怎么还续杯呢？”

摄像大哥内心：你们的小声嘀咕，全网都听见了，拿我这个摄像真的当空气吗？

网友笑疯了，小鱼为什么说话如此搞笑。

唐希非常认真地和她解释：“这次的真的不一样？”

小鱼：“不一样？”

唐希：“真的。”

小鱼：“蒸的煮的？”

唐希：“蒸的蒸的，不是煮的。”

唐希粉捶桌狂笑，齐刷刷给直播间刷票感谢小鱼，他们一部分还双开了裴月雪的直播间，富婆姐姐连裴月雪房间的票也一起包了。

【感谢小鱼，感谢队友，我们唐唐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是的，这句霸总发言终于轮到唐粉来说了，她们非常欣慰。

-

另外一边，乔伊时刻关注裴月雪这边的动态，时不时就要问一下直播间的观众，其他嘉宾的情况，的说是说问其他的【所有】嘉宾，但是粉丝哪能不懂，随时和他repo裴月雪的情况，但是裴月雪实在是在贝壳小店逗留太久了。

久到乔伊和他粉丝们都觉得裴月雪就是变相摆烂吧？

这不是就惯用招数吗，假装自己很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问就是手上一直在忙着没停下来。

于是他们对裴月雪非常放心，心中已经笃定，裴月雪会被出局了。

乔伊和他粉丝们这才转而去关心隔壁队伍的进度如何。

隔壁小队很快就敲定了卖凉皮，因为隔壁至少粉丝基础比他们小队的人好多了，比如程文非，他给路人唱他的口水歌，路人居然认出他，“你就是那个那个！我从小听你的歌！”

程文非：“对的对的，我是程文非，我懂，你姥姥姥爷，你们全家的都很喜欢我的歌。”

路人：“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我背上。”

程文非捧着凉皮，短暂地沉默。

路人：“哦哦哦！我买两碗。”

程文非：“签名安排。”

弹幕：【看出来了老艺人为几碎银两心酸下海的感觉。】

【感谢节目组，此等场景，在别处地方都看不到。】

【前面是从裴月雪直播间过来的吗？你们古风派串频了啊。】

洛奇和谢嘉则是自带粉丝，他们居然有粉丝从外地追过来了，就为了追他们的行程，眼尖的观众：【就那几个，怎么来来回回装路人，买了好几趟凉皮了啊。】

【节目组，举报举报，这边有人作弊啊。】

隔壁虽然单价低，但人气旺，乔伊在他的咖啡摊位前吆喝更卖力了，直接在路口打开音乐给大家炫了一段舞。跳完之后，他做了一个wink和直播间互动。粉丝，比如邪恶猫猫头女士已经开始尖叫了。

然而真实路人的评价是被乔伊屏蔽的，假装看不见：

emm……舞蹈水平怎么说呢，路人发言，他做不了偶像挺正常的，不冤哈。

但是粉丝不这么想，粉丝已经心疼疯了，都怪裴月雪，没有团队精神，害我们哥哥一人扛起所有的。

【裴月雪能不能滚出节目组啊？】

【没想到看个冷门的小破节目也能遇到皇族。】

【说他皇族抬举他了，这个节目又穷又破，如果不是乔伊谁看，你们还叫什么《摆摊吧》，不如叫《裴月雪特供》】

被喊着滚出节目组的裴月雪此刻对这些的anti一无所知。

和乔伊的假装不关心，其实处处在意相比，裴月雪这一组两人对别人是真的毫不关心，他们已经超然忘我了。

摄像大哥都忍不住问了：“你们需要提示吗？你们要不要看一下其他嘉宾的情况？”

唐希在哪儿专注地跟小鱼：“蒸的煮的，真的真的。”

裴月雪和中年阿姨唠嗑：“姐姐，要不要喝点喝点。”

摄像大哥：……

谁来救救他。

我们节目里面是有这么个环节，要鼓励嘉宾们竞争的好吗？小偶像雄竞，好看，观众们爱看，摄像大哥怕自己忘记这一趴，还特意用笔记在手心了呢！

得了，白费心机！他跟的这组嘉宾，莫不是两个傻子吧？

这时候，小鱼和唐希终于发现，原来他们的顾客阿姨还没走呀，怎么不仅没走，还跟裴月雪聊上了？

阿姨用粗糙的手有些紧张地摸着裴月雪给她的纸杯，小鱼和唐希听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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