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东把他说话当放屁干脆没听。

洗了澡,陈建东和关灯挤在一个小床里。

这个年过的冷淡,外头偶尔有小孩放鞭炮,俩人没枕头,把毛衣卷成块枕着,背对背,盖着同一床被子,各有思量。

“麻烦你了,建东哥,对不起啊。”关灯小声说,“我现在只能说对不起…”

除了诚恳,他什么都不能给陈建东了。

空气里有点霉味,关灯拉了拉被子挡住鼻尖,听不见陈建东的回话有点失落,轻轻叹气,准备睡了。

陈建东:“嗯。”

关灯还以为听错了,陈建东说,“知道了。”

关灯在黑夜里笑了笑,把身体转过去,脑袋靠着陈建东的后背,美滋滋的睡了。

他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这样依赖过爸爸,这个男人的后背像是一座大山,挡住了破窗户漏进来的寒风。

关灯往前凑凑,把脑袋和陈建东的后背贴的更近了一些,俩人离得近,也更热乎。

只是陈建东没转过来,始终用后背对着他,关灯不闹这些,反正能贴一块就行。

陈建东不知道这小屁孩心里苦中作乐的弯弯绕绕。

只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造了孽……!

第二天一早,关灯好不容易睡舒坦了,困的睁不开眼却听见床边窸窸窣窣穿棉袄的声。

“建东哥,你什么去?”关灯裹着被子坐起来,小卷毛炸着,声音软软的,脑袋摇摇欲坠即将躺下睡。

陈建东把裤腰带扎好,拎着棉袄刚要出门,嘴里叼着根没点起来的烟,“有事。”

“啥事?”关灯眨巴眨巴眼。

眼珠子往下一看,见到陈建东的行李都被翻的乱糟糟,穿的也不是前几天的军大衣,是个短皮衣,长裤,很利索的一身。

这不会是要偷摸丢下自己不管吧!

关灯心中警铃大作,瞬间都不困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问。”陈建东拿起打火机给他扔了五块钱,“自己下楼买吃的,今儿可能回不来。”

“为啥?!”关灯瞪大眼睛,赶紧套毛衣,宽宽大大的往身上胡乱塞,“那我得跟你去。”

陈建东皱眉:“你干什么去,耽误事。”

“不耽误不耽误。”关灯急忙忙穿上他的小羊皮鞋,一下子站起来跟上他,“说不定能找到活呢!”

陈建东:“……”

一定要跟着,这要是被落下,他可真就变得无依无靠了。

陈建东见他执着,也没吭声,微抬下巴示意他,“走快点。”

“哦…哦!”

他这双小羊皮鞋可不保暖,亮面薄皮,好看不实用,在室内还凑合,真在外头走时间长了,亮面都冻的梆硬。

走一会,两个脚丫都快没知觉了似的,小皮鞋在板油路上走的邦邦响。

陈建东叼着根烟走在他前头,一转头呼出一口白雾,“……”

兜里现金不多,他上银行取了一百,在日杂店里给关灯买了一双十五的雪地棉。

“记你爹账上。”陈建东蹲在他面前给他换鞋,大前门这烟呛人,陈建东眯着眼问,“高中生,会算数吧。”

“会的。”关灯点头。

陈建东看他冻的鼻尖通红,把自己的工棉帽给他套上,威胁道,“没一分钱都给老子记住了,少一分都不行,明白吗!”

“嗯嗯!”

凌海是三线城,过年这段时间二路线车也没运作,关灯哪怕穿上雪地棉走的还是慢,他说,“我感觉脚丫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可凉。”

陈建东:“……”

他就知道带上这小崽子没好事。

最后还是拦了一个大爷的三驴蹦子,上车后陈建东报了个地名,“东郊的大棚厂。”

“大棚厂?那可挺远啊。”大爷在前头喊,“得五块钱。”

陈建东听到这个价儿蹙起眉头,旁边的关灯悄悄把屁股往后坐,雪地棉里头的脚指头可劲动,趁着在三驴蹦子里头赶紧活血,想让自己的脚丫子恢复热乎乎的样儿,生怕就这么下车,脚丫还冰凉。

关灯:“是不是有点贵?”

陈建东叹了一口气:“走吧。”

“得嘞!”大爷一拧三驴蹦子,嗡嗡的。

后头位置小,俩人坐一块紧紧巴巴,关灯往他怀里凑凑,“建东哥,你真是出来办事的呀?”

“不然呢。”陈建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张小脸冻的又白又红,就没个血色,“冷成这样非得自己出来找罪受,闲的!”

“嘿嘿。”关灯把脸埋在自己的羽绒服领口里,主动伸手揣进陈建东的皮衣口袋儿里,小声嘟囔,“我合计你不要我了呢。”

“蠢样儿。”陈建东看向窗外,勾勾嘴唇。

到厂子得半个多点,一路上关灯和没出过门的傻孩子似的,一会问,“那边是啥建筑呀?”

一会看见个老工厂又问:“这厂子咋不干了?”

“建东哥,你看玻璃上是窗花不!”

“都说凌海有海,我还没见过呢。”

一路上他叽叽喳喳,陈建东听的脑袋又大了,绷着一张脸让他闭嘴。

过一会陈建东问:“怎么没见过海?关尚不带你溜达?”

“我吹不了风,阿姨说海边可冷了,不让我去,再说了,我得学习呢,没有空玩呀,学习好了我爸高兴,得拿奖,要不他没办法和朋友吹呀。”

“吹不了风你还出来,闲的。”

关灯这小孩没坏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像个小傻帽,浑身上下都傻的冒泡。

陈建东想起来之前在饭桌上,关尚确实拿着关灯照片吹牛逼,说他儿子得了什么省奖还是什么东西,就因为他儿子学习好上了报纸,还因为这件事批下来个项目。

“你学习好?”

关灯眉眼有点小得意,三驴蹦子在雪地里可颠簸,他说话都颤颤的,“凑合,嘿嘿。”

“瞅你那嘚瑟样,能多好。”

关灯小声嘟囔:“就第一。”

“班里头第一?”

“不是。”关灯抿抿唇。

陈建东挑挑眉,他念完初中就没念了,能识字儿,别的就够呛了,就知道现在大学生挺抢手的,“校里头?”

“市里省里都得过第一。”关灯抿唇,小酒窝可漂亮,一笑眼睛底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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