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卿放下小兔子,转身将人推出门外。

大门在眼前倏地合上。

谢兰庭并未离开,好笑地抱臂倚墙。这小祖宗还是半点儿没变,经不起撩拨。不知想起什么,谢兰庭眼底笑意不减,直到一道身影降至跟前。

“主子!”长丰单膝跪地。

谢兰庭收起笑,气势陡然变得压迫。

长丰顿了一瞬,压低声音禀道,“属下在追击先前伏击淮南王的十余名暗卫时,遇到玄机真人,为保真人安全,五名暗卫趁机逃走···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长丰说完,低着头。

谢兰庭换个姿势,目光幽幽地飘向他脸上的白狐面具。

长丰身子微僵,头一时更低。

“你的任务结束了。”谢兰庭淡淡地收回视线,抬步朝外走。

长丰收到指令,“是!”

许久,直到耳边再无声音传来,长丰才起身,飞快看了一眼覃卿所在的房屋,转而闪身离开。

覃卿这几日一直和谢文颂在一起,两人还约着明日一起赏荷采莲子。

清晨,覃卿早早醒来,兴冲冲赶来找谢文颂,却被告知表姐他们已经走了。

覃卿有些埋怨表姐不告而别,闷闷不乐地坐在凉亭里。身边的小兔子这几日吃得太好,肉眼可见地肥了一圈。

覃卿薅了一把兔毛,故意恐吓道,“还吃,赶明儿把你炖了。”

小兔子抖了一下耳朵,又低头咀嚼起食物。

书房内,谢兰庭正处理桌上堆积的奏章,昨儿连夜打发裴元庆回去,令其继续盯着朝堂动静。府上来信说,丞相几番登门造访,势必要见燕王一面。管事的实在不知如何推拒,这才来信询问。

谢兰庭处理完最后一本奏章,抽空看了一眼底下方宥。

“让长丰回去顶一阵子。”

方宥点点头,主子既不提让长丰回边关的事儿,此番又用得上对方。方宥内心莫名欣慰,他的好兄弟终于熬出头。

方宥连忙将好消息带给长丰,长丰正在屋里捯饬他的那些宝贝。

“嘿,主子让你先回王府顶替他。主子估计还要陪覃小姐多留一阵子。”方宥拿起桌上的一张人皮面具,其实他一直很好奇,长丰究竟长什么样儿。

他还记得两人初次见面时,彼时都年轻气盛,认为自己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主子身边的人,他们明争暗斗,一度看彼此不顺眼。

方宥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

他承认对方在伪装功夫上胜他一筹,但论起拳脚,对方绝对打不过他。

长丰没有搭话,他将最后一张面具刷上蜡油,密封保存。

方宥凑过来,小声调侃,“对了,你伪装成越国大皇子时,有被人看出端倪吗?”

长丰瞅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方宥觉得与主子平日里看人时极像,又静又冷。

“我不信,你···”方宥扫到桌面的狐狸面具,手还未伸过去,便被喝止。

“别动!”

长丰的声音偏低沉,方宥拿不住这是否是他本音,毕竟‘千面狐狸’的称号名不虚传。这十多年里,方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重复的面孔,也没听到过一样的声音。

“不就一张面具吗,还宝贝上了。”方宥不屑地哼一声。

再抬头,已然惊在原地。

要不是知道眼前人,方宥差点就要跪下。

‘谢兰庭’正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他。那姿态,那神情,几无二致。

“兄弟,你太厉害!”方宥忍不住凑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查看一番,却找不出一丝破绽。

方宥抑制不住感叹,“兄弟,就凭这本事儿,主子也舍不得将你支去边关啊,你好好表现,主子一定会将你留在身边的。”

“不会!”长丰出声。

“不会什么?”方宥不解,奈何眼前人像锯嘴的葫芦,任凭他怎么追问,始终蹦不出一个字。

方宥索性作罢,难道是性格不讨喜?一定是这样,主子就喜欢他这样式儿的,活泛又机灵,主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做什么。

果然,还是他在主子心中地位更高。

方宥传完话,心满意足地离开。

覃卿再回皇宫时已是一月后。

这后半年日子过得极快,覃卿闲来无事亦会去文华殿坐坐,只是没了表姐,覃卿觉得很是无趣。谢琉珠倒是还会经常碰见,覃卿发现她有很大变化,不似之前张扬肆意,话不多,有时候隐身在角落,还不如一大臣贵女引人注目。

覃卿与她并无交流。

她总感觉,谢琉珠看她的眼神里藏着一股恨意。

是以,覃卿愈发与之保持距离。

姜尚涵早就不围着谢琉珠转了,听说丞相近日在安排她相亲,姜尚君曾作为丞相府最璀璨的明珠,如今一倒台,便沦为废棋子。而曾经无人在意的姜尚涵,反而被推举至高位,她们的地位被调换,如今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

丞相府从不缺有野心的人,缺的是机遇,而此时的姜尚涵迎来了她最好的时机。

上京近日议论最多的便是顾瑛瑛和离再婚,和丞相次女的相亲。两人如同打擂台,轮番上阵,包圆了京城贵妇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覃卿再次回到王府时,姨母和姨父也回来了,表姐的婚事就在下个月初八,府里上下一派喜庆,大伙儿都忙活着为表姐筹备婚礼。

覃卿被姨母拉着走进卧室,姨母从柜子里取出一箱盒。

舒明如掀开盖子,指着里边的两对碧绿镯子道,“这两对镯子,一对是你表姐的嫁妆,一对是你的。”

覃卿羞涩低头。

舒明如笑道,“羡安心思重,这世间又鲜少能入他眼,你没来之前,我没少为他的亲事烦心。”

见覃卿头更低了,舒明如继续道,“羡安若认定了你,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他们父子都一样,当年要不是迫于圣旨赐婚,龚如菲是断没有机会进王府大门的,这点舒明如从未怀疑。

舒明如将手镯连同盒子,一起放覃卿手里,“等你姐姐婚礼结束,就要轮到你们了。你姨母我啊,以往是头疼睡不着,现在是高兴地睡不着。”

“在说什么?”

谢兰庭撩开帘子走进来,他才从宫里回来,脚都没歇一下,就找了过来。舒明如见他一进来,目光就一直粘在覃卿身上,霸道,且不加收敛。

舒明如笑而不语。

这小子真能装,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他心思藏得如此深。在得知两人好上时,舒明如比谁都高兴,彼时还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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