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疏则微蹙了眉,盯着不远处犹如鬼魅般的鱼灯妖。

虽弱,但实在难缠。而且如今他们在南诏,又被监视着,恐怕什么动静,血螻都清楚,这对他们极为不利。

“我已托人去南海采集灯笼草,那鱼灯妖一般只可标记一人,服用那灯笼草炼制的丹药,就可以躲避追踪。”

“约莫三日便可以送到。”

小慈听完,才舒了一口气。

不用想都知道,标记的那“人”就是自己,只有它和那莲灯在玉兰苑生活过一段时间。

南诏位于南都的最西面,植被茂盛,多雨潮热,夏季清晨雾气大得看不清路。

不过小慈自小就在山林里长大,对这些山野潮湿的天气早已适应。

清晨,透过紧闭的窗棂,小慈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外缭绕的白雾。

自那次它被血螻险些拐了去,沈禹疏就盯它盯得很紧,到了南诏以后,客栈如果有双榻房就订双榻房,如果没有,一般都是小慈睡榻,沈禹疏就在榻外边打地铺。

小慈好几次觉得难以为情,觉得自己睡榻,让沈禹疏睡地上,对沈禹疏很不公平。

睡一起怎么了?人类如此多讲究。各躺各的,又不做那事。

“禹疏哥,这个是大床房,很大的,你上来同我一起睡就好了呀。”小慈拍拍一看就睡得下它和沈禹疏的大床,对沈禹疏说。

“你总睡地上,这里雾气又重,多不舒服啊?”

又没有干燥绵软的草垛,不然小慈必须得给他在地上厚厚铺上一层,像它老巢里的床一样,干燥又温暖。

沈禹疏摇摇头,继续铺床。

小慈跑到他旁边,撒娇地搂着他的手臂,“禹疏哥,你别在意这么多,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们人类,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有,我们类又不讲究这个。”

“还是说,你担心你以后的妻子知道你和一个类妖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沈禹疏不知道小慈又想到那了,摇摇头否认。

小慈见沈禹疏还是无动于衷,赖在下面不让他铺,“不准铺!”

“你晚上必须和我睡,不准铺床了。”

“小慈,别捣乱。”沈禹疏轻声对小慈说。

小慈耳朵酥酥麻地,脸上有些发热,整个身躯倒在沈禹疏还没铺好的床褥上,背后压着沈禹疏铺床的手臂。

“就不。”

“你就和我睡好不好?”

“你是恩人,我是报恩的,却让你睡地上,我睡榻上,我有些不安。”小慈其实是个良心未泯的妖精,甚至有时细腻敏感到似个正常“人”。

“为何不安?”沈禹疏问。

“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怎么会有人对我怎么好。”

“你就上来榻上睡吧,我睡觉很乖的,也不流口水的,我就乖乖挨着边,保证不会弄到你的。”小慈诚恳地请求,一双如墨般的乌瞳纯粹得犹如上好的黑曜石。

话已至此,沈禹疏也只好顿下动作。

小慈眼疾手快起来,麻溜地将地上干净的枕头、被衾通通拿回木榻上,将自己的被褥推进去,细心给沈禹疏铺床。

“好了。”小慈露出得逞的笑。

“睡睡能怎么了?你们人类真的好迂腐,我都不知道和红狐、脆蛇睡过多少次了。”

“小时候,就算没有像寻墨山那样下雪,但是冬天还是很冷的,那时候脆蛇一般都冬眠,醒不来,我和红狐就让它到我家里睡,我们醒着可以保护它,然后我和红狐都是有暖和的皮毛的,夜里就挤到一张床上睡觉。”

“那时冷红狐很懒洗脚的,不洗澡就算了,居然连脚都不洗就想上我的床。”

小慈回忆起过去的往事,那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它现在真的有些想念红狐和脆蛇了。

见沈禹疏在认真听它说话,小慈笑吟吟,心情很好,“然后每次都被我拉着大红狐尾从床上扯下来,到水溪旁盯着它洗完脚才给它上床。”

然后脚冰得要死还时不时触上小慈的类尾上取暖,小慈被冰着,脾气又爆,往往直接一拳抽在红狐身上。

沈禹疏知道红狐和脆蛇,是小慈在箕尾山的朋友,不过他安排的人尚未查到它们有关的消息,

“那你以前过得还蛮不错的。”沈禹疏笑道。

小慈讪讪笑,其实和红狐、脆蛇还有竹妖在一起的时光确实很美好,但毕竟是山林,它们三种都不是什么厉害的猛兽,其实都是总体过得唯唯诺诺。

除此之外,小慈其实还干过蛮多坏事的,烧人房屋,破坏庄稼,欺负小孩……

现在经历过教化的小慈也明白了很多的大道理,对自己以前的行为也做出了深刻的反思。

小慈是直率坦诚的妖,也不想对沈禹疏隐瞒半分,只是此刻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但不说出来,过去不成熟犯下的错误的负罪感就会像一根刺永远留在小慈心上。小慈眉眼低垂,眸色变得黯淡起来。

思虑一阵,小慈鼓起勇气对沈禹疏坦白道,“禹疏哥哥。”

“嗯?”沈禹疏望着它。

“其实在被血螻抓走之前,我是一只很坏的妖。”

“我的族群是被一群紫衣修士杀尽的,我被我牝母托给一乌龟,乌龟含着我,我才侥幸活下去,后来乌龟死了将我托付给年迈的竹妖。”

“竹妖年纪大了,其实无力养大我,我就去四处流浪觅食,因为相貌,在人类当中被打得多了,又因为血仇,我就恨上所有人族。”

“为了报复我不光会在村舍间偷东西,破坏作物,还会烧屋,打人,那些打过我的,与我接下梁子的,都会被我一一扔石头报复。”

小慈望着沈禹疏越皱越深的眉,心里很忐忑,害怕沈禹疏会不再喜欢它,连忙解释。

“但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就只有一个猎户,它一见我就把斧头往我身上砸,我差点被捅死,一气之下我才扔石头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的。”

小慈越解释到最后越心虚,怯怯地观察着沈禹疏的脸色。

“可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那些坏事了。”小慈弱弱认错,语气十分诚恳。

沈禹疏望着紧张兮兮的小慈,眼神突然转向柔和。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在贫瘠的环境里也养不出娇贵的花。小慈即便做过恶也有迹可寻。

“行了,我知道了。”

他以后多多看着它些,他清楚它本性不坏。

“以后你也不会随便遭受殴打了,往后不干了就行了。”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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