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江乘的伤已好全。

惠定、江乘和钟祁海便攀着石壁,重返悬崖之上。三人于附近的小镇寻了三匹骏马,策马而行。钟祁海和惠定两人皆作男子装扮,总归担心遇上官兵,所以沿着山野小道向前。

两侧青山向后疾驰,惠定恍若未见,脑海之中只萦绕着秦依言对惠定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你去讨仇人的性命的时候,再来此处寻我。”

不过一日,已经到了京城。

京城内道路两旁种满了参天的国槐,城内行人如织,却安静得怕人。行人眼神闪躲,刻意不让自己的眼神看向北城门上方。

头颅已经在城墙上高悬了不少时日。

干枯、凌乱、瘦削。

若非是正值冬日,天气严寒,那两颗人头散发出的腐臭味想必路人皆可闻。

曾经的天之骄子,漠北草原上最矫健的狼,最锐利的鹰,如今被斩下头颅,高悬于城门上方警示所有人——这就是和雍朝作对的下场。

夜幕四合,大多商铺都已开始收摊,原本也不怎么热闹的街上变得更加冷清。

茶肆的掌柜的却正在忙活,手中拎着一个茶壶便匆匆往店铺外走去。

店铺外支着一个高高的杆子,上面扯着一面旗帜,写着“赵家茶肆”四个大字。

除此之外,只有简单几张桌椅。

原本有不少人坐在外面饮茶、闲话家常。不过近半个月来,大漠上那两位的头颅高悬,坐在茶铺外的桌椅上正好能看到城墙上的那两颗人头,谁都嫌晦气,所以外面的茶桌空无一人。赵掌柜心中咒骂了一万次那两颗头颅断了他的财路。

不过今日都快关门了,倒是来了三位客人。

好不容易等来的生意,赵掌柜自然上心关照着。

那三位年轻男子,均是面若冠玉,气度不凡,想来是哪家侯爷官宦之家的小公子和自己的伙伴结伴来外面行走。

三人身侧均佩戴着一柄剑,其中那位气质清冷、神情疏冷的公子身侧的剑鞘最为花哨,上面雕刻着夸张的凤凰,仿佛怕旁人看不出这柄剑的厉害,和那精致低调的剑柄甚不匹配,看起来竟有些可笑。

赵掌柜扯着一张笑脸,半斜着茶壶,清冽甘甜的茶水便依次注入这三位客官的茶碗之中。

那个面容锋利的那位公子,眉飞入鬓,没来由地让人望之生威,瞥了一眼城墙那方向,眉头紧锁,仿佛有人杀了他全家似的,勉强将茶杯举到唇边,还未抿上一口,便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似乎是对这茶极不满。

赵掌柜脸色一沉——这公子该不是来找茬的吧。

他身侧那个玉面朱唇的小公子笑得眉眼弯弯,道:“掌柜的无须担心,我兄长喝惯了咸茶,对于这种花茶一时间不大习惯。”

咸茶?难道这三位客官来自塞外?

赵掌柜刚想说什么,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茶端上来!”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身着一身褐色华服进了茶铺,坐在茶铺里间的座上。

三人里另外两人面色不变,只那个面容清冷如玉的公子微微低下了头,举起茶杯,作势饮茶,茶杯半遮住了脸。

此人正是惠定。

惠定的一柄软剑,剑光如虹,太过惹眼,容易被人盯上,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剑鞘配它,便随便找了间杂货铺子,挑了个别的客官挑剩下的剑鞘。

惠定看到来者是刘相卿,心下一沉。

她记得此人识人功力不凡,上次相见,即便是自己是女装,他也在一瞬间认出自己便是擂台上的那个小僧人,将自己带去了宁不许的小岛上。如今再见,虽然自己是男子打扮却不知道他是否会认出自己来,若是他认出自己,便等同于殷禛也知道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探到底弓箭手是何时换岗,只能硬着头皮坐定。

惠定垂眸,不去看向刘相卿那边,只期望他不要将自己认出来。

赵掌柜仿佛得了赦令一般,忙不迭地走到刘相卿身旁,将他的茶杯注满。

刘相卿微微吹了吹茶沿,抿了口茶,道:“这可是顶好的茉莉花茶,茶汤黄亮甘甜,经七次窨制而成。好好好。”

赵掌柜面露喜色,道:“客官真是位识货的!难道客官也是做茶叶生意的?”

刘相卿笑道:“小生意,小生意。”

赵掌柜好奇起来,道:“客官切莫谦虚。如今刚逢战乱,生意可都不好做,和漠北那位打完仗,如还能有茶水生意做的,那定然都不是小生意了。”

刘相卿低声道:“不瞒你说,若不是这场仗,我还没这生意呢。”

赵掌柜见人无数,听这人一说,心中已明白了大半,此人大约是随军卖茶,发了一笔战争财。

“笃!”

又是一声茶盏重重落在桌面的声音。

只见那个面容锋利的公子眉峰倒竖,似乎是怒极。

赵掌柜觉得奇怪,好好的锦衣华服的公子,哪来的那么大气性?

惹不起躲得起,一转身回茶铺后处,却将茶壶忘在了刘相卿的桌上。

刘相卿倒也没说什么,只自己给自己又添了一杯,不经意间朝茶铺外的那三人坐处瞥了一眼。

意外撞见一张清秀的男子面庞。

刘相卿顿了一顿,垂眸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似乎是没认出来。

惠定暗自舒了口气。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仍未看到任何换岗的迹象。

惠定转头和江乘、钟祁海对上眼神,三人均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茶已饮尽,再待下去只怕要惹人注目。

三人长身而起。

只见面前一个褐色身影闪过。

“泠泠。”

只见刘相卿执壶,将三人杯中都续满了茶,豪爽笑道:“这城墙上的头颅吓人得紧,难得见如你们年纪的少年竟没被吓到,还敢在外饮茶,不如交个朋友?”

惠定呼吸一滞。

钟祁海冷冷看了刘相卿一眼,一句话也不愿留下,抬脚便要离开。

江乘笑道:“改日吧。”

刘相卿提着茶壶的手虚空之中挡住了钟祁海的肩头,钟祁海心中怒气已生,但是不愿节外生枝,只冷冷道:“让开。”

刘相卿不答话,只将茶壶又推向江乘。

茶壶之内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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