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昭儿在心中暗道,他将沈溪的衣衫整理好,等沈溪在堂中坐定,才去给清竹开门。

门外,清竹正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她和妙慧刚下晚课,见沈溪房里的灯还亮着,便将香膏送了过来。

昭儿殷勤地招呼她进屋,清竹向沈溪见了礼,再次说明了来意。

沈溪示意昭儿将清竹手中的香膏接过,昭儿一边道谢,一边小心地拿过香膏盒子。待他看清楚盒子的外观,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说起来,昭儿并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土包子,平日里无论是皇上赏给沈大人夫妇的东西,还是皇贵妃赏赐下来的东西,他见过不少。但这个香膏盒子样式之精美,工艺之繁复,还是让他不禁叫绝。

“我滴个乖乖,只这一个盒子怕就要好几两金子!”昭儿不由叹道。他将盒子交给沈溪,意思是让主子也品鉴下,看他猜得对不对。

沈溪见这香膏只有胭脂盒子大小,用的是铜胎掐丝珐琅的工艺。铜丝掐成的西番莲花形饱满、色彩鲜艳、釉质坚实,工艺极为精湛,是不可多得的精品。这样的物事只怕在宫里都不多见!所以,这根本不是值几两金子的问题,而是有钱也买不到!

他打开盒子,好奇地看着里面的香膏。只见膏体细腻柔滑,泛着珍珠的光泽,香气独特名贵,绝非寻常的花香果香。沈溪虽然对香膏没什么研究,但他混女人堆儿久了,多少也懂一些。这样的香膏他从未见过,就算不知道配方是什么,但也知一定价值连城,或许是舶来货也说不定。

只是这种连皇上的嫔妃们都不见得能用得上的东西,妙慧一个尼姑怎么会有呢?沈溪皱了皱眉。

清竹见这主仆二人盯着香膏盒子瞧了半晌,不禁得意地道:“这是慧姐姐的母亲送给她的,慧姐姐平日就用这个抹脸擦手,所以她的皮肤才又嫩又滑,一点瑕疵都没有。慧姐姐对我好,也会给我用一点,我也算沾了慧姐姐的光了。”

清竹边说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手,沈溪的目光随即落到她的那双手上,脑中一个激灵。他终于知道妙慧为什么做过那么多的粗活,但双手却依然玉指纤柔,白腻柔滑了,答案就在此处,就是这盒香膏!

看来他之前确实错怪妙慧了。她没有买通王敏德为她说好话,也没有假惺惺地在他面前故作姿态地洗衣服,那些活计就是她亲自做的。倒是他一直以“小人之心”揣度,才会误解妙慧!

不过,仅仅通过这一件小事,沈溪便清晰地感知到,若是当年程大人没有被抄家,妙慧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奢华尊贵、花团锦簇,恐怕与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相比也不会逊色。可如今……

沈溪的心里五味杂陈。

“可惜这样的香膏如今没剩下几个了,慧姐姐平时都用得很节省。小沈大人您这回面皮受损,慧姐姐特意取了一盒新的给您,您可要珍惜着用呀!”清竹没有注意到沈溪的神色,仍然自顾自地说着,话音里透着舍不得,好像这香膏比人还要矜贵。

昭儿觉得清竹可真是小家子气,在心里腹诽:“说得就像是施舍给我们似的?凭它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还有什么是我家主子配不上用的?”

沈溪点点头,让清竹代他向妙慧道谢,又命昭儿好生将清竹送出去。他回到卧房,对着镜子给脸上的伤口处擦了些香膏。乳白色的膏体一接触到皮肤瞬间就变为了透明,再用指腹轻轻揉开,很快便被皮肤吸收,只留下一缕好闻的香味。

昭儿陪着清竹走到院子里,忍不住将浴桶报废,他找止念监院去要却被告知没有的事向清竹抱怨了一番。清竹这才知道她和妙慧在小佛殿中上晚课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声响原来是这个缘故。她开解了昭儿几句,让他不要着急,也许明日就会买来新的浴桶。昭儿无奈地点了点头,两人便散了。

回到寮房,清竹少不得将此事说给了妙慧。妙慧没想到还会出这种事,但她知道止念并没有诓昭儿。

普宁庵虽然寮房的数目不少,但平日里在此居住的除了庵中的女尼,就是为数不多的来此造访的外庵尼姑,无需准备太多浴桶。这次为了承接佛女修行,很多物事都是临时采买的,短时间内凑足已是不易,故而没有备用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此事说到底是昭儿的疏忽,怨怪止念属实没有什么道理。

妙慧其实放心不下的是沈溪胸口的撞伤,可清竹却一直在饶有兴味地说着小沈大人和昭儿见到香膏时的样子,完全搞错了重点。她见清竹说得起劲,张了几次口,却终是没有打断——她担心自己若是显露出太过关心沈溪,会不会被机灵的清竹看出些什么?

“罢了!”她默默叹道,也许这就是心虚吧。

时辰已然不早,妙慧让清竹为她准备浴水,沐浴过后她就打算安寝。

浴房内,烛火摇曳,粼粼水波泛起柔和的光晕。妙慧除去青布僧袍,摘下头上的僧帽。绰绰灯影中,只见她一头墨发倾泻如瀑,柳腰楚楚不堪盈盈一握。她的藕臂纤柔,雪背莹润,一双玉腿笔直修长,如同一朵娇美的玉芙蓉浸于水中。

水汽氤氲,营造出一室朦胧的幻境。妙慧用巾帕擦洗着身子,恍惚间,她与沈溪身体贴近、目光相缠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今日在山中,若不是昭儿及时赶到、脱口而出的那一声“主子”,她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但她明白,在两人彼此靠近的那一刻,她不仅并不抗拒,甚至还在心底生出了许多的欢愉。

而这种欢愉与她以往任何的开心和高兴都不一样,因为在此之中还掺杂着莫名的紧张与害怕,她的心也跳得厉害。第一次,她第一次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女尼,忘记了在佛前念了十多年的经文。她就像一个初涉情爱的少女,热烈地期待着与情郎的缠恋!

“情郎!”妙慧心里一惊,擦身的巾帕脱手掉入水中,水花溅了她一脸。

她被自己陡然升起的妄念吓得面色惨白:难道自己已经对沈溪陷得这么深了么?

不可以!

不可以!

妙慧使劲摇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不该有的想法甩脱。

情郎?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这与她从五岁起就开始的修行生活没有半点干系,更不可能出自那些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佛家典籍,她究竟是怎么了?

也许是出于对触犯戒律却又不明缘由的恐惧,也许是因为无颜面对寂然师太和悟证住持,妙慧又惊又怕,鼻子一酸竟落下泪来。而这一哭又不免勾起了她对家人的思念。若是母亲还活着,她的这些困惑还可以与母亲诉说,但如今她孤苦无依,身边连个能排解心事的人都没有,只能靠自己化解,妙慧觉得心里好痛,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似乎要将她这些年压抑的悲伤都发泄出来。

清竹在浴房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妙慧出来,隐约还能听到有低低的哭泣声传出,她有些担心,不禁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向里面问道:“慧姐姐,你还好吗?可洗完了?”

妙慧听到清竹的声音,赶忙用手擦去面上的泪。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用如常的语气应道:“嗯,洗完了。我这就出去。你先去休息吧。”只是浓浓的鼻音怎么都掩盖不掉。

清竹猜到妙慧也许又想起以前的一些伤心事了。虽然她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为何洗了个澡就会哭,但这庵里的女尼谁没有一段难以言说的过往呢?平日里的沉静平和要么是强装出来的,要么就是心被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已经无知无觉。只是一旦被触发,那些藏在心里的悲伤苦楚就会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化作夜深人静时的低声呜咽,最终消散在风中。

清竹不再多言,独自回到卧房外间的榻上睡了。

***

自从沈溪改在松涛亭监巡佛女们的劳作,止念发现田中的秩序又恢复到了此前最好时的水准。小娘子们的心思专注在农活上,她总算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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