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容被一群家仆半是护送半是胁迫的带到正厅,那架势瞧着如果她敢做出什么违背之举,当场压解过去也不是不能。
她面上不见慌张之色,心里早早的预演过许多方案,毫发无损虽然极难做到,但她也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消耗自己。
她从容的正要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院落里一人踱步而出。
他往常衣衫的颜色大多都是浓墨重彩的深色,今日倒是难得的穿了一身霜色长衫,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苍青袍子。
这样的一身本若穿在寻常读书学子身上,本该随和儒雅居多。可因着他在沙场里,经年累月得来杀伐果断的气势和威压,只让人觉得如潇潇修竹,铮铮傲骨。
将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也衬得明亮了些许。
此时正笼罩着一层晨光,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似乎在等着她先开口。
“郎主……我还能回来吗?”崔令容维持着娇弱可怜的模样,声音细软直勾勾的看向他。
庾珩摩挲着扳指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重新转圜,不过频率比方才要快了许多。
他目光幽幽的,脸上的笑意介于阴郁和晴明之间,像是一道半明半昧的晨昏交界线。
她的尾音发颤,发热,仿佛有无数条钩子伸向他,想要把他一起拖下水。
他心中十分明晰,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作壁上观,该看看她究竟还有什么别的手段,也该让她真真切切的受一回教训。
比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样只会产生的一时的恐惧,只有切肤之痛才能更加让人意识到悔改,下次再也不会轻易冒进。
他该这样的,可是……在她的目光之下,他无法躲避,无法将攀附在身上的藤萝绝情的扯断。
何况今日晨时,他们还有过异常亲密的举动。
他动了动身,又向前走了两步才缓缓发问:“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回郎主,老爷和夫人有事情想要问询这个婢女,让我们把她带到书房。”
“我刚好也有事情找义父相商,她又是我身边的人,我一同前去。”
“这……郎主…”家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把郎主拦下来。
毕竟老爷当时吩咐下来的时候,夫人背着老爷还特意说了一句只见侍女。
就在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庾珩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快过了垂柳门的时候定住了身子,眼神漫不经心的往后面瞟去,柳絮轻扬,荡悠悠的又落在某个人的身上:“还不跟上来?”
崔令容低着头抿唇一笑,快走两步小尾巴一般缀到他的身后。
“郎主不生我的气了吗?还愿意如此庇护着我?”
声音轻快的像是在唇舌间含了一块怡糖,或许是蜜桃滋味的,或许是葡萄滋味,总想勾这人去品尝甜蜜的汁水。
“你既然同我发了那样的誓言,我还能信你一次,崔令容,我的信任和耐心都不多。如今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只逗趣的鸟雀,在我耐心有余时还可以容忍你一段时间,但若有一天你惹我厌烦,你可知道对待鸟雀的手段,不过是拔干羽毛亵玩至死。”
他弯腰,薄唇在她耳朵上方,喊她的名字,贯上不能在众人面前言明的姓氏,两重威胁。
可在身后的家仆看来,他们不晓得这是说着阴毒的话语,只能瞧见弯腰,挑眉,薄唇启合,几乎快要擦过少女红透了耳尖,给人的感觉总是更像调.情。
他们余光瞟着,心里暗道郎主对这个奴婢还真有几分在乎。
崔令容已经过一遭他言语的狠戾,此番未曾失态,甚至还弯起了唇角:“若能做一只鸟雀,成为郎主对掌心娇,让郎主舒心欢颜也好。”
“崔氏女郎的身段果真异常柔软。”
他突如起来的一句暗示性十足的话,崔令容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他不就是想说自己为了求生能低微如斯。
崔令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明明是顺着他的话说,却还是被不冷不热的刺了一句,真难伺候。
他们都还说庾珩仁厚,不是什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之人,可她半点都没看出来,有时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骗他身心了,才得到满满的幽怨个愤恨。
这样的念头仅仅是荒唐的一闪而过,当初他们之间她上他心的尊卑关系,比起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深的交集?
她收起思绪不再和他呛声,回报一个温顺的笑容。
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扭转乾坤,能屈能伸才是积蓄力量的最好方式。
三言两语之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书房。
屋内,谭太傅坐在主坐,谭殊跪坐在他的脚边,哭哭啼啼的声线听起来期期艾艾,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又瞬间犹如淬了毒。
谭夫人站在她身边,拿着帕子心疼的为她擦泪。
谭太傅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屋子里,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近侍。
那侍从领意,走了出去并且将门带上,把这一场谈话的内容和声音都一齐隔绝。
“贱婢,你究竟勾着我女儿做了什么?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全部都你一手谋划?”夫人的发难声传来,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子,雪肤鹿眼,虽然大半的面容被一张面具遮盖住了,但仍能瞧出身段风姿不俗。
知女莫若母,殊儿的心思她是知道的,难怪她受那么大的刺激,
她与庾珩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他到夫君身边时都已经二十岁了,半大的男儿,那时他还没有拜夫君为义父。
他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命如草贱的野孩子,看在夫君的面上,她也不曾克扣他的衣食,只是或许一开始流露出来的鄙夷让他察觉到了,平日里他对自己大多也都是尊敬有加,鲜有亲近。
后面他在沙场上越发出色,战功越积越高,从无名小卒到先锋在到副将直至如今都高位。
可同年,她的温儿,她费心竭力生出来,教养出来的长子一病不起,道场里的法师做了三天三夜,京城内外的神佛她求了个遍,始终没能留下他。
那之后,她和夫君两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一半,班师回朝正是春风得意的庾珩闻言,提出要奉夫君为义父,以报当年他给的机会和帮扶。
夫君没有拒绝,她的心里却像是埋了一根刺,这么多年都未曾消减,在许多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她会经不住的想是不是庾珩借了她儿子的运气。
是以她尽管知道女儿对庾珩有意,出于对皇权的从来都容不得势大多忌惮,出于自己的私心,她们夫妇二人都不愿意成全谭殊。
却没想到殊儿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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