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二人身形已全然不见,曦泽才摊开手掌。目之所及,一枚小巧蝶形耳饰安静落于其中。他眸光沉静,脑中不由浮现起床榻之上那张精致又苍白的脸,便如这只蝴蝶一般,孤立无援,无枝可依。

曦泽缓缓收回掌心:“你究竟是何人?”

他掀起衣袍,坐于海棠树下,望着头顶破败潦草的海棠残枝,慢慢等待着子夜的到来……

话分两头,参学境内,日光穿过窗棂和层层床幔的遮挡,已然褪去炙热,轻落在床上女子的眉梢眼角。

女子眼眸紧闭,秀眉微拧,似被梦境所困,睡得并不踏实。

玄琉再次回到了浑夕山的那个山洞之中,眼前的山洞一改往日的幽暗阴寒。此刻洞顶还未被巨石覆盖,如浪如雨的夕阳尽数自上端洒入,给那云团般的巨型海棠镀了一层融融暖光。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微风,将绵密花枝吹得摇摆不停,花落如雨,翩跹而下。

玄琉被这美景所引,痴痴看了许久,再回头时,便见那落雨繁花之下,不知何时已坐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而坐,如烟衣裙铺摆地面,拖地三丈。身姿秀逸亭亭。

琴音流泻入耳,意境悠远,娓娓动听。玄琉揉了揉眼,有些诧异地盯着这人。只觉眼前情景柔美朦胧,如梦似幻,令她一时不敢开口打破。

良久,一个轻缓柔和的声音缓缓道:“你来啦?”

玄琉眉头紧拧:“你是谁?”

那背影并不答她,只专注弹着那首柔曼曲子。潺潺流水自碧潭上端缓缓流下。泉水叮咚,花香四溢。

一曲弹毕,她才回过头来,一字一句道:“我?我就是你呀……”

这一句,猝不及防地重重击在了玄琉心口,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觉整个身子瞬间变得极小极轻,那女子面容却变得越来越清晰,周遭极速旋转,她就这样被吸入了那女子体内。

她被困在了一个密不透风地白茫空间之内,周身动弹不得,但还是忍不住大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我梦中?为何总来找我?”

似乎有风微微吹来,嫩绿绵软的柳条随着风动,轻微拂动在她脸庞。慢慢地,玄琉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见鬼了!她竟存在了一方躯壳之内!并且还能真真切切同这方躯壳一同感受天地四海!

那个熟悉地声音再次袅袅娜娜地开口:“你既不信,便同我一道重新走一遍吧。”

“走一遍什么?”玄琉高声叫道。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如同一个真实存在的旁观者,寄居其中,静眼旁观。

接着,她知道另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信息,那就是,这方躯壳的名字叫-----尤璃!

云鹤高飞,孤云悠悠。少年的尤璃百无聊赖地窝在凤鸣山中一处不知名的花树上,眉眼一派闲散之意。她是天帝的第二个孩子,母亲是声名远播的清邈上神。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在尤璃刚出生那年,魔族大举来犯,清邈上神为救天下苍生形神俱散。

她的外祖母瑜瑶仙人本就痛恨天帝拐走自己的女儿,得知此事更是悲愤欲裂!二话不说便把尚在襁褓中的尤璃打包带回了凤鸣山。

所以这位正儿八经的仙三代尤璃小仙姬,在三万岁之前,一直都快快活活地长在凤鸣山中。平日里,摸鱼打鸟,毁林烧房这些坏事那是一个不落,名号一时响震云霄!

什么?你说何以见得?打个比方,每晚夜深人静时,若有不听话的小灵兽不肯睡觉,只消一句“再不睡就让尤璃殿下来把你抓走。”再顽劣乖张的仙灵也会立刻瑟缩着脑袋躲回妈妈怀里。

尤璃三万岁时,天帝两万年如一日的送帖请愿,终于赢得了她外祖的一丝动容。话说那天,仙界的金光洒满了凤鸣山的每寸土地,奇花瑞草,静川明波沐浴着仙光,美的仿若幻境。谷内鼓炮齐鸣,山河震动,天帝仙气卓然地立于云头,向一旁的随行仙使一脸欣慰地说道:“听说这些仙灵知道尤璃要回归天庭,家家都自发准备了鼓炮鸣钟,可见他们素日里对璃儿定是爱戴非常呀!”

那仙使仰着脖子向云头下一望,见众仙灵面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有几个年纪小的更是激动不已地互相拉住对方的手道:“终于走了!可算是走了!”|

仙使有些哭笑不得,强撑着面皮赞道:”可见瑜瑶仙人定是将殿下照顾的端庄敦秀,深得民心!尤瑾殿下天外修习归来后一直思妹心切,此番终于能兄妹重逢了。”

天帝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携袖拭了拭感叹:“是呀,清邈去的早,她外祖母又向来不近人情,倒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怀揣着父老乡亲们“美好”祝愿的尤璃,在一番管乐齐鸣之中,终于登上了传说中神秘恢弘的九重天阙。

起初一切还算太平,可随着时日渐久,她的本性终于急不可耐地地浮出了水面,在她第五次跳到御明台的天池中捉走了几十条帝后的灵鱼且顺带搅翻一众仙荷后,天帝终于扶着额头无奈地做出一个决定——要找个人好好教导她。

这个人就是素有“横扫三界五行”的白屿道君。

同白屿在长生殿的日子是尤思在天界最快乐的时光,因白屿喜爱清净,不理俗世。是以他们的日子过得是分外逍遥闲散。白屿道君是真正和蔼的师者,不但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很注重弟子的全面发展,他将苍梧琴传授给尤璃,并耐心教导她音律乐理的玄妙精深之处。起初她的魔音总能将止央逼得面皮抽搐,闭合五感。但随着时日渐深,在她偶尔练琴停顿时,正埋头练功的止央也会回头问上一句:“怎么不弹了?今日却是比昨日更好了些。”

止央是只通体紫色的鸑鷟,他的父母陨落在了上古征战中,由白屿一手带大。作为上古五凤之一,他诚然生的是不辱传闻。你且瞧瞧那上挑狭长的桃花眼,再瞧瞧那□□高耸的直鼻和线条秀逸的红润薄唇。怪不得现今长生殿的宫娥们个个见了他皆是一副面似红霞,含羞带怯的入魔形状。最可怕的是尤璃发现,近一万年来,这家伙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得是越发的唇红齿白,撩人风流。尤思心中常常嫉妒他相貌比自己出众,是以逮着机会便会欺负埋汰他,这可心疼坏了长生殿的一众仙娥们。

每每见到仙娥们痛心疾首,争相服侍的模样,尤璃便深深地发自内心感叹道:皮相这个东西,诚然是威力如虎呀!

万年时光转瞬即逝,当尤思学成飞升。重回天庭时,已是个如止央所说“装得不显山露水,端庄娴静“的模样了,天帝甚感宽慰,封她做了掌乐仙君。

也就是在那年的三月初十蟠桃宴上,她遇见了曦泽。

尤璃还记得,那天碧空澄澈,万里无云。她正在宴席与众位仙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时,帝后却突然望着她,笑吟吟道:“今日蟠桃盛宴,纵然仙娥们的舞姿曼妙绝伦,可于这百里桃林间却仍显单调。眼下尤璃既被封为掌乐仙君,今日不如趁此机会为大家弹上一曲如何?“

席间有不少在凡界仙山修炼的散仙,听到这话都有些激动地小声道:“咱们素日不在天庭,是没听过尤思仙僚的琴曲的,不过听说她手上那把苍梧琴可是由白屿道君亲授,想必定是精妙绝伦呀!”

蟠桃宴的果酒后劲儿威猛,尤思已有些薄醉,她面颊酡红,双眼却依旧亮的惊人,大着舌头摇头晃脑道:“那我...这,这就献丑了!一首曲子,聊表心意,不..不成敬意。”

说完便从掌间幻出苍梧,正要起身,帝后却垂下眼睫轻声向一旁的天帝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妾的侄儿曦泽?”

天帝执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眯眼想了一会儿,才道:“可是四万年前那个被固元天尊钦点跟随修行的孩子?”

“对。”天妃的声音温柔轻缓:“这孩子一直是我哥嫂的骄傲,如今已学成归来。臣妾听说他对音律也有几分造诣,今日有幸,不如让这两个孩子合奏一曲?我们也可听听这玄明琴声和天外道音究竟有何不同?”

“爱妃这个提议甚好!”见天帝来了兴致,帝后忙向席后方唤了一声:泽儿...“

尤璃趁机把案上剩下的半杯玉琼一仰而尽,模模糊糊间好像听见一个温润中带丝清冷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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