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门被推开了。
穿着黄色长裙的小淑女站在门口。
“爸爸!异辛叔叔!”
她刚急切的叫了一声,看到房间里的异辛和莱欧斯利,清了清喉咙,掸了下衣服,做出个淑女礼,“失礼了,我是刺玫会的娜维娅,娜维娅·卡萨帕,卡雷斯·卡萨帕的女儿,你们就是父亲的朋友吧。我准备了一些马卡龙,两位先生要尝尝吗?”
克莱门汀也走了进来,她眼神柔软的落在娜维娅的身上,察觉到视线,对着异辛和莱欧斯利点头。
“久违了,异辛先生,不知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莱欧斯利。”异辛对着克莱门汀点头介绍。
“您好。”克莱门汀对着莱欧斯利点头微笑。
娜维娅的身后,穿着严肃的西尔弗如同变魔术一般拿出了杯盘和点心塔,为异辛和莱欧斯利各摆上两个,又斟了一整杯的茶。
“这是娜维娅小姐最近最喜欢的橙花香红茶,是特别调制出来的香味,味道十分特别,请。”
异辛和莱欧斯利刚各自礼貌的品尝了两口,莱欧斯利夸奖口味,娜维娅欣喜的又是一个淑女礼,郑重的感谢了莱欧斯利的夸奖。
克莱门汀和娜维娅说明,他们有事情要谈,需要她回避,而后让西尔弗将人待下去之后,用手帕在身上掸了掸不存在的马卡龙渣,对着面前称得上放松的异辛和莱欧斯利,说出了自己特地留下来要讲的话。
“我刚才从卡雷斯那里得知,你们有意想要借刺玫会的人手,去救异辛的朋友,璃月的大夫,白术,是吗?”克莱门汀问。
异辛莫名生出了点紧张来。
如果只是卡雷斯,他是不怕的,卡雷斯是很好的朋友,重感情,也更愿意相信他。
但克莱门汀……当初还怀着娜维娅的时候,卡雷斯说要支持巡轨船的建造,她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
比起多少带着点理想主义者的天真的卡雷斯而言,克莱门汀是更加理智,也更加现实。
“是。我担心他们既然会伪装成我欺骗受害者,也有可能会伪装成我去欺骗白术,是我带他来到枫丹,我不能让他在这里因为我遇到危险。”异辛解释。
莱欧斯利察觉,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尤其是带着眼罩,看着严肃又英俊的卡雷斯,这会却是一副比异辛更紧绷的样子。
怎么他似乎比异辛更担心自己的妻子会说什么的样子?
下一秒,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克莱门汀将端在手中的茶杯放到托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她不徐不疾的抬眼看向异辛,肩背笔直,带着成熟而掌握权利的人特有的成竹在胸与优雅。
“我的建议是,异辛,请你去沫芒宫自首吧,刺玫会可以帮助朋友度过难关,可以帮助朋友拯救自己的朋友,但我们不能看着你违背枫丹的法律。”
“可是克莱门汀!”最先说话的竟然是卡雷斯,“我相信异辛的人品!”
克莱门汀看了过来,明明除了脖颈,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气势却丝毫不输已经站起来的卡雷斯。
“你不相信大审判官和谕示裁定枢机的公正吗?”
克莱门汀的问话让卡雷斯忍不住皱眉。
异辛却没打算就这么看着一对夫妻为自己吵架。他也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不是因为不相信枫丹的裁决和正义,而是他们在之前就使用了一种让美露莘都无法看穿的方式来伪装成我。”
莱欧斯利听到这里,忍不住猛然转头看向他。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可以确认自己并没有作恶,我的朋友也可以给我提供那些人遇害时我在其他地方游历的证据,可是,我的朋友难道不会偏袒我?还是那些被关在水窟里无法离开的受害者,还能将那时间记得清清楚楚?”
异辛还在叙述自己的理由,莱欧斯利直直看着异辛的侧脸,却又忍不住心口压抑。
什么叫做能骗过美露莘的药剂?美露莘拥有与寻常人完全不同的视野,可以看到连有元素力的人都无法看出来的事物本质的事情,并非绝密,但也不是异辛这种并不会在枫丹久居的人该知道的事情。
这句话,和‘这就是我做的,我在其他地方的朋友会为我做伪证’有什么区别?
莱欧斯利一时竟然有种看着他堂皇的陈述罪行的错觉。
是错觉吗?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本性?
异辛还在讲述。
只是比起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平时,此刻的异辛看起来格外的认真和端正,“我不介意自己会需要在枫丹多呆一段时间,等着洗清我的罪名,但那人既然之前的时候就能做好陷害我的准备,又能专门设计了困局来让我不得不往里钻,甚至还按照对方的计划破坏了他留下的全部罪证,我很难不担心,他会不会继续针对我其他的朋友。”
异辛的视线诚恳而认真的看着克莱门汀,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
“我不能拜托那维莱特,他为了自己作为大审判官的职位,不得不和枫丹的所有人保持礼貌的距离,已经付出了足够多,我这个时候向他求助,无异于在这个时候要求他破坏自己的原则,但给对方留下时间,未免是要给他留下伤害我的朋友的机会。”
异辛正说着,莱欧斯利忽然站了起来。
“抱歉,我出去一下。”
异辛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点惊诧。
卡雷斯看了下莱欧斯利,喊来了迈乐斯。
“莱欧斯利先生刚落水过,或许需要换一身衣服。”
迈乐斯点头,“请这边来吧,莱欧斯利先生。”
莱欧斯利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跟了上去。
他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作为一个有心想要维持正义的人,莱欧斯利明知自己该去听异辛的计划,好做后续的安排。但感情上,他实在很难听下去。
也是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他如此轻易的,浅薄的,荒谬的,毫无理由的在这短暂的几天相处里,爱上一个罪犯。
这绝非是他对于罪犯这个身份有任何的歧视,毕竟他在梅洛彼得堡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足以证明罪犯也各有各的理由,大部分绝非无药可救。
但此刻,异辛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印证他是个表面堂皇,实则始终在为了其他人的名义来行使自身目标的卑劣之人。他怎么能这么真诚又自然,毫无作伪的关心身边的人,又能如此贪婪又无耻,在其他人的痛苦和挣扎中,如此坦然又自如的说着毫无意义的谎?
他是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如此浅薄肤浅,只因为对方喜欢他的皮囊,对他有那么点微薄的优待就对对方动心?
胃部挛缩,莱欧斯利感觉在水下意外吞入的几口水,像是此刻才被身体迟一步发觉一般,向着喉咙涌来。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迈乐斯大声的呼喊起来,似乎试图找个人喊医生过来。
异辛刚走出船舱,就听到了莱欧斯利的声音,他快步跑到甲板边缘,看到莱欧斯利一手撑着墙面,蹲在路边,只呕出几口水的样子,手一撑,从高高的华丽大船甲板跳到路上。
“莱欧斯利,没事吧,你怎么样?”他的手在莱欧斯利的后背上拍了拍。
莱欧斯利被涌上来的酸液逼得脸色涨红,异辛皱眉等了片刻,看着他只呕出一点水和马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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