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我拆穿了长淮
燕支的这一句调侃随意极了,她好似完全未被这邪阵中的往事所影响,也好似只是看到了长淮身后这一幕才随口而出。
长淮仰头,隔着高高的城墙遥遥地望向朝他浅笑的燕支,他遮住眼底的神色,含笑应道:“是啊,一路摸黑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一片的漆黑与乌沉已经彻底交融在了一起,但是奇异的是,融合后的那一处既不像长淮的那一侧,似乎是能够溺息人的纯黑,也不像燕支这边天罚降世,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可怖。
他们二人以一座城墙为分界线,却是分隔了三处世界。
燕支瞧着这一幕,再低头瞅了瞅底下的尸山血海,她忽然觉得无趣,就算再杀一次又能如何呢?
白白消耗了灵力。
这样一想,她手上倏然握紧,灵力缠绕周身,人影瞬间消失在城楼之上。
等再出现时,她站在了中间,与长淮近在咫尺。
“神君,都到这里了,怎的不往前走了呢?”
她问得很轻,身后的天雷轰隆作响,几乎是在她话落的瞬间就将这句话的声音尽数吞没。
长淮负手而立,站在一片黑暗中,他的眼尾是上扬的,那是他想让燕支看到的,他轻轻动了动唇,说出几个字来,他的声音同样不高,却有风将他的话带了出来。
仍旧是温和的调子,仍旧是清透的音色。
他说:“我想,你大约是更愿意自己走的。”
这话入耳,燕支定定地望了长淮许久才缓缓笑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长淮面前笑得这般真心与开怀。
她的高兴像是藏不住也止不住般,眼睛又弯又亮,残余的戾气全然消失。
最后她朝着长淮伸出手,长淮垂眼,上前一步,一脚踏出自己所在那一片黑暗,而后他将自己的手递到了燕支的掌心上。
温热触碰的刹那,两人同时用力收紧,金色与赤红的灵力自交握的手心处逸散而出,如薄纱般缓缓交织汇入天际,他们俩含笑的视线对上,身后的漆黑和乌沉的天雷同时破碎消散。
无数场景在他们二人之间交错闪过,却没有一个能再将他们拉入幻境之中。
燕支本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她们俩这闯过森罗邪阵,就该到阵眼那处了,却不想等真正安稳下来时,他们俩站在了一片草地上,身前是一道透明的结界。
燕支拧眉,她下意识在识海中问菩提心:“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等了半晌都没有菩提心的声音。
突然之间的,燕支有了一丝不习惯。
分明在遇到菩提心之前的几百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甚至后来有了菩提心,她一直都想摆脱它的。
真稀奇,她竟然有一天会因为没有它而觉得心中空荡。
“怎么了?”见燕支拧眉没出声,长淮询问。
燕支压下自己心中的异样,说:“没什么,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应当是因为森罗法阵中还有人没有走出幻境,我们被困在了她的幻境之外。”长淮给她解惑。
燕支听闻这话第一反应便是菩提心。
却不想下一秒,看见了阿泽。
他受了重伤,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
燕支:“……”
真晦气。
她以为这是阿泽的残魂进来森罗邪阵引发的幻境,但同时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神君,你当真是摸黑走过去的吗?”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长淮。
她当时问那句话,就是想试探长淮有没有看到,她虽不介意长淮看到她做的那些事,但好歹她心中得有个数,却没想到此人说假话诓她。
她此时分明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另一个人的幻境。
长淮没想到自己的假话这么快被拆穿,他耳尖微红,抬手摸了摸鼻子。
“你这心虚的也太明显了吧神君?”燕支瞧看长淮这心虚的样,好笑地问道:“你骗我作甚?”
长淮原本就因着说假话十分的不自然,此时就这么被直接的拆穿了,一时间更是窘迫极了,但是此刻又见燕支没有生气的意思,心中便也放下了那一丝顾忌,诚实道:“我以为你不想让旁人看到那些。”
他口中的“那些”指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燕支的那些过去着实惨烈痛苦,寻常人都不会想要旁人看到自己曾经的那些遭遇,更何况是燕支这样要强傲娇的性子。
所以在燕支询问的时候,他说了谎话。
他怕燕支不高兴。
却不想燕支说:“你看了就看了,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说得洒脱又坦然,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介意吗?”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燕支说,“过去是我技不如人,真说起来,其实死了也怨不得旁人。只不过我这人心眼小,我宁可选择同归于尽,而那些当时杀不了的,回头我再杀就是了。神君既然都看到了,那也应当看到我后来去报仇了。”
长淮的确看到了,他当时就站在这样一个透明的结界后面,看着燕支经历了一次次背叛和一次次恶意,她死了很多次,也活了很多次。
他站在燕支复活的开始,看向的却是她必死的结局。
他也明白了燕支为何会如此难以信任旁人,甚至不信任何人的好心——
她被背叛了太多次,也被伤害了太多次,只是如今这般已是她的仁慈。
他说:“嗯,看到了。”
“我手段那般血腥残忍,神君没什么想说的吗?”
长淮知道,这是燕支的试探。他已经摸清了,只要碰上他们可能相悖的想法或者行为,燕支都会下意识地来试探他,如果一致,他们会心照不宣的合作,直到遇上分歧,如果不一致,那么燕支从一开始就会算计。
他望着燕支说:“我并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燕支挑眉。
长淮看出来燕支的意思是让他再说点,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大约是三分火气的泥人?”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笑起来。
燕支调侃说:“你怎么不说是跳墙的狗和咬人的兔子。”
长淮认真地回答她:“虽然狗和兔子很可爱,但从你嘴里吐出来就是在骂人。”
燕支一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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