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其实半跪才是最好的姿势，小姐不需要弯腰就能查看他的脸，但是等他反应过来，芙嘉已经拽住了他。

把腰弯成一座桥的弧度，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嗅觉就开始发挥作用，希克尔嗅到桌椅上的松木香和一阵花香后，就不敢再闻，他知道这是小姐爱用的玫瑰水。

而芙嘉的呼吸会有意无意吹过他的睫毛，有些痒，距离太近，他只能垂目慢慢回味刚刚的玫瑰香，将注意力从紧贴脸颊的温热拽出来。

指腹轻轻扫过印象中损坏的脸颊，依旧是平整光滑的皮肤，依旧是如油画中美少年的容貌，芙嘉说道：“修的真好，完全看不出有过伤痕的样子。”

可就是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捧着的手改成了捏，原本能轻易捏起的脸颊，现在只能捏到一层不薄不厚的皮肉，大概是皮肉紧实，连五官都显得锐利多了。

在察觉到芙嘉停顿后欲言又止的表情，而希克尔有些委屈的睁大眼，伸手盖住了芙嘉的手：“这可是十几个巫师连修了好多天，修好后小姐就不喜欢了吗？”

芙嘉又将希克尔的双手握住，翻来覆去的看，指节分明，两只手没有差别，嘴上毫不敷衍：“没有没有，更喜欢了。”

更喜欢是实话，之前是放在橱窗里精美的人偶，皮肉紧实后，连五官都显得锐利多了，身上的少年气都变得成熟多了。

芙嘉又立刻退后几步，绕着希克尔看了一圈，长发，宽肩窄腰，白衬衫黑裤长靴。

她拖着腮静静沉思，眼睛一眯：“你把上衣脱了。”

估计是想看之前断了口右臂，希克尔嘴角微微翘起，语气中满是得意：“小姐，是在担心我吗。”

“对，哪怕是十几个人一起维修，我还是不放心。”芙嘉回道。

希克尔乖乖的解开扣子，眉梢和嘴角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将衬衫右肩处的衬衫向下一拉，在看到肩膀和手臂连接处也毫无伤痕，她才松了口气。

“好了，穿上吧。”芙嘉安心的拍了拍希克尔的肩。

希克尔边扣扣子边委屈道：“这就不看了吗，小姐?”

解开扣子都没完全脱，还只看右肩部分。

“除了这两处，我也看不出来其他的问题。”芙嘉摊开手，无辜道，“后面女巫会把修复手册送来，到时候再慢慢看。”

“对了小姐，你为什么选瑟蒂莲当总管，你知道的，她借着你的信任故意把你带去首饰店”希克尔说到这，气愤的下着定论，“她不安好心，因为她亲爱的达勒未婚夫，因为那笔钱才故意接近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让她签了魔法协议。”芙嘉淡淡解释。

希克尔听完反而冷哼一声，笑了：“小姐，你太自傲了!魔法协议是有用，但魔法不是万能的，你怎么能够保证她就一定会为你好好做事。”

“她是很合适的人选，有能力，懂贵族间的规则，有雇佣协议和魔法协议……”芙嘉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说的是，你凭什么相信一个背叛过你的人。”这句话几乎是希克尔吼出来的。

他据理力争，甚至过于气愤的，因为一个和他无关的决定。

但希克尔皱起的眉头，让她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不耐烦的样子，她刹那间明白，希克尔为什么这么生气。

希克尔在透过瑟蒂莲看自己，怀有别样目的的人被芙嘉知道后还会被原谅吗?

她又上前一步握住了希克尔的右手，他赌气别过脸去，手习惯性的回握住，身上的气焰肉眼可见的消了几分。

“我不相信她，所以让她签了有利于我自己的协议，但也给出了相应的报酬，雇佣协议和魔法协议就是保护我自己。”芙嘉耐心的解释，眼睛却在悄悄打量他，“如果硬要说信任，我只是对她能力的认可，和信任我自己，那份协议上我可是加了好几个魔法。”

七天是个神奇的数字，上帝在七天内创造整个世界，而芙嘉使用魔法后的静止时间也是七天。

时灵时不灵的魔法在某些时刻会害死她，芙嘉早在森林里被魔兽攻击就已经清楚，所以她一直在研究。

多久能用魔法，能用什么魔法，上次在希克尔身上使用魔法咒语就是实验，虽然需要七天，但是她可以在次数限制中选择较为高级的魔法，而魔法协议是她的另一个实验。

“你是在担心有人会取代你的位置吗，希克尔。”芙嘉作出保证，“你放心，不会有人比你更重要，比你更值得我信任了。”

这感人的承偌却让希克尔如被雷击般僵住，许久才说：“你不相信她就好。”

希克尔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做了错事。

皮毛完整的鹿形魔兽被扔到黑市商人面前，他眯着眼看了看魔兽的伤口，刀口拇指宽，除了带着点清晨露水的潮，皮毛顺滑，魔兽身上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应该是一刀致命。

‘当’的一声，装满一整个魔兽血的玻璃瓶也被放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滴，玻璃瓶上有魔法能让血保持新鲜，是个老手，商人终于开始正眼看眼前的人。

发旧的斗篷遮住大半身形，里面的衣服也是洗到发黄的旧，只有露出一点白金的发丝暗示这位先生的身份。

游侠?猎手?商人得意的拽住另一个拿魔兽换钱男人的领口，扯着嗓子嚷嚷：“看到没，只有做到这个份上，才配把东西卖给我，你那魔兽白送我都不要。”

“二十个金币，不讲价。”带着斗篷的男人说。

商人的嘴角还没降下，只能默默将金币装好，讲价上也是老手。

刚刚将哗啦啦的金币塞到袋子里，那人张望了下店里，又说：“有抓女神泪蝶的瓶子和网吗？”

商人眼睛猛地一亮，连忙道：“有有有。”

网内是蓝蚕丝织的，瓶子上镶嵌着几个碎如米粒的蓝晶石，商人乐呵呵的看着希克尔仔细检查：“怎么样，东西不错吧，价格自然也是……”

“这些东西就算加了魔法撑死也就值一个金币。”希克尔朝他伸出手，“钱袋给我。”

离开了黑市，希克尔抬头看了看天，幽蓝的天上还挂着弯刀月，东方的太阳已经露头，他只有一天的时间，还要快点赶到王城外的湖边才行。

边飞边掉淡蓝色闪粉的女神泪蝶明明已经被网住，挣扎着飞起却连蚕丝网都撑不起，希克尔信心十足的拿起罐子，可一走近，网中又空了。

网和罐子被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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